皇上望著那張讓自己心心唸唸的容顏,關切道:「可還辛苦?」
月芙微微一笑道:「回皇上,臣妾不辛苦。」在眾人面前,禮數還是要周全。
皇后雖然不贊成蘭妃回宮,但是如今人都回來了,便也不好說什麼了,人前還是要作出賢德的模樣,她上前拉著蘭妃的手,關心道:「蘭妃妹妹可是瘦多了,如今懷了龍嗣,可要好好養著,來日為皇上誕下一個健健康康的皇子才是。」皇后這招當真狠毒,故意在眾妃嬪面前透露出蘭妃有孕的消息,如果被有心之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會對蘭妃的胎作出何等傷天害理之事呢?宮裡有多少孩子生不下來,焉知不是那些妃嬪們嫉妒之心惹下的?
皇后娘娘這般大張旗鼓地迎接自己回宮,聽說這錦繡宮的佈置還是皇后親自督辦的,當真是華麗至極,蘭妃的此番回宮,如此奢華,倒真的引起人言紛紛,朝中早已頗有微詞。
如今她還這樣大張旗鼓地在眾人面前散佈自己懷孕的消息,恐怕也沒存的什麼好心,可是,雖說月芙心裡恨毒了皇后,可是在眾人面前,她還是會恭恭敬敬,禮數周全,不會叫人說了半分閒話去。
「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臣妾感激不盡。」月芙蹲身向皇后行了一個大禮,禮數甚是周全,旁人看來,這蘭妃娘娘對皇后娘娘當真是謙恭有禮,溫賢有加。
「好了,別多禮了,蘭妃,快起來,你身懷有孕,不宜在此站立太久,隨朕回宮去吧。」擔心月芙的身子承受不住,皇上心裡著急,便牽著她的手,欲往宮裡去。
瑾婕妤這個時候發話了:「皇上,聽說蘭妃娘娘的錦繡宮很是華麗,不知臣妾們有沒有這個福氣去參觀一下呢?」
三兩個位份低下的妃嬪們也都紛紛附和瑾婕妤的話。
皇上面色稍有不豫:「蘭妃剛剛回宮,需要休息,你們就改日再去吧,都跪安吧。」話畢,玄溟便執起月芙的手,往錦繡宮走去。
眾妃嬪見皇上走了,忙躬身跪安:「臣妾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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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溟牽著月芙的手回到了錦繡宮,這錦繡宮當真是佈置華麗非凡,與她此前的蘭芙宮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芙兒,你看可還喜歡這錦繡宮的佈置,這件事情皇后也出了不少力,為這錦繡宮的裝修佈置費了不少心思,另外,我也著人在牆壁上塗成椒牆,你如今身懷有孕,這當真是個好意頭。」玄溟拉著月芙的手,領著她參觀著這錦繡宮大大小小的地方。
皇后當真是費心,焉知這費心不是存心讓她置於風口浪端之中?
「六郎,這錦繡宮如此奢華,怕會遭眾人非議,臣妾不想叫六郎你為難,還是給臣妾遷居別宮吧?」月芙實在不想太過顯眼,活在眾人的殺人一般的目光之中。
「芙兒,我說過了,以後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就你我自稱,我與你之間沒有這麼多的禮數。」
「六郎厚愛,臣妾自當感激不盡,可是臣妾也萬不能失了禮數,惹人詬病。若是六郎不喜歡,以後臣妾不說便是了。」
「罷了,罷了,一切都隨你吧,只要你高興就好,折騰了大半天,想必你也累了,就先好好休息,養心殿還有大堆的奏折等著我批閱,晚點再來看你。」
「是,國事雖要緊,六郎也要注意自個兒的身子,臣妾恭送皇上。」
玄溟笑著緊握了月芙的手一下,便轉身出了殿門。
「玉穗,翠兒,快替我更衣吧,我去紫央宮瞧瞧惠妃。」
「是,娘娘。」玉穗和翠兒趕緊上前,為蘭妃換下身上的朝服,令取了一件尋常的碧色紗衣宮服換上,知道蘭妃素日不喜華麗的裝扮,便只輕輕地薄施粉黛,髮髻挽成驚鵠髻,再插上一隻鳳凰金步搖,如此素雅卻又不會叫人小瞧了去。
「玉穗,你留在宮裡照應著,有翠兒陪著我就成。」一切打扮妥當,月芙便攜了翠兒的手出宮往紫央宮去了。
等到了紫央宮,月芙才發現,從前熱鬧的紫央宮如今卻冷清異常,連個看守宮門的太監都沒有,月芙進了正殿,也不見人來伺候著,更不見紫萱姐姐,月芙心裡暗暗思忖一番,便攜了翠兒往寢殿走去。
心兒正立在床邊伺候著,見蘭妃娘娘駕到,忙上前躬身行禮道:「奴婢給蘭妃娘娘請安,蘭妃娘娘萬福金安。」
「心兒,快起來,你家娘娘呢?」月芙忙示意翠兒扶心兒起來。
「回娘娘,我家娘娘在床上歇著呢。」心兒話裡滿是悲慼,看樣子惠妃的情況不是很好。
月芙心裡一驚,忙快步上前走到床邊,一瞧可讓她驚訝不已,心裡更是難過,。
多日不見,為何姐姐竟成了這番模樣了,只見她雙眼無神地直瞪著帳頂,臉色憔悴不堪,已是消瘦許多了,哪裡還是那個明艷照人的紫萱姐姐,月芙瞧著心酸不已,眼淚禁不住地流了下來。
「姐姐,你怎麼啦?我是芙兒,芙兒回來看你了,姐姐,你怎麼不說話?我是芙兒啊?」月芙發現無論她怎麼說話,紫萱姐姐都不看她一下,只呆呆地望著帳頂發呆。
月芙雙眼含淚,望向心兒,心兒也忍不住哭了起來:「蘭妃娘娘,我家娘娘自從失了孩子之後, 便一直都是這樣神志不清的模樣。」
「難道就沒宣太醫來瞧瞧嗎?皇上也沒過問一下嗎?」
「回娘娘的話,宣了太醫來瞧,可是太醫說娘娘是憂傷過度,是心病,無藥可治,皇上起初還來看看娘娘,可是娘娘每次見了皇上都是這番模樣,久了皇上也就不來了。」
月芙心裡瞧著姐姐這般模樣,心裡真是難過極了,她瞧著姐姐這樣,雖說是心病,但也不可能如此憔悴嚇人,想著,便抓起姐姐的手,替她把起脈來,這一把脈,可讓她大吃一驚,姐姐的體內竟然寒毒頗重,怪不得姐姐會成這般模樣,焉知不是這體內的寒毒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