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芙看完春梅送來的昭榮寫給她的信,心裡真是後怕,沒想到皇后竟然會這樣污蔑她,竟然這樣迫不及待地要置她於死地,若是以她今日的情狀,再平白擔上個謀害妃嬪的罪名,那她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皇后,你的心夠狠,那也休得怪我日後不留情面了。」月芙將信封揉成一團,恨恨地說道。
翠兒見小姐看信的時候,臉色一直陰沉著,便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了,忙著急道:「小姐,這是怎麼啦?公主的信裡到底說了些什麼,小姐的臉色為何這樣不好?可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了?」
「翠兒,有人存了殺心了?」月芙將信遞給翠兒。
翠兒從小與小姐一起長大,跟著小姐也識得了不少字,見小姐將信遞給她,便忙拆開來,慢慢地讀了起來。
「什麼?皇后娘娘竟然這樣說,她的心怎地這樣狠毒?竟然這樣污蔑小姐。」看罷信的內容,翠兒心裡真是又驚又怕,若是小姐真的被皇后這樣誣陷了去,那還能活命嗎?
「翠兒,將炭盆拿來,把這信燒了吧!」
「是,小姐。」
「翠兒,待會出去看看林虎是否當值?讓他無論如何,替我請來榮德海。」唯今之計,只有盡快見到皇上,才能盡快回宮,以防類似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這次有公主為自己辯解,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明裡都這樣了,那暗裡豈不是會更糟,所以,不得不將計劃提前了。
但月芙心裡沒有把握,她不知道皇上是否心裡還有她,若是他的心裡還有她,那一切就都好辦了,所以這件事情,還需榮德海的幫忙。
「是,小姐。」翠兒連忙出去,正好今日是林虎換班當值,翠兒便將小姐的意思告訴了林虎,林虎也不推辭,滿口答應了,便往養心殿趕去,這個時候,榮公公應該會在養心殿伺候著。
林虎果然不負月芙的期望,果真將榮德海請了來。
「奴才給楊貴人請安,楊貴人萬福金安。」一見楊貴人,榮德海便禮數周全地向她請安。
「榮公公,快快請起,我如今怎敢擔您如此大禮呢?」月芙忙起身,示意翠兒和玉穗扶著榮德海起來。
「小主這樣說,可要折煞奴才了,小主是主子,當然受得起奴才的禮。」
「公公,請坐。翠兒,快給公公倒茶。」月芙忙示意榮德海就坐。
「多謝小主。」
「公公,我此番請你來,一是想多謝你這麼久以來的照顧,若不是你,我斷不可能在冷宮生存下來,也斷不可能離了冷宮,住進這樣好的春熙殿。」
「小主,您這是跟奴才客氣了,奴才這樣做也是皇上的意思,否則,奴才就是有十個膽,也不敢擅做主張啊!」榮德海見楊貴人這樣對他左謝右謝的,忙跪倒在地,不敢承受楊貴人這樣的謝意。
「榮公公,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看見小姐的眼色,玉穗忙上前將榮德海扶起來。
「榮公公,我今日請你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想問問公公。」
「小主請說,奴才若是知道,必定對小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本也沒什麼,只是想問問榮公公,皇上一切都安好嗎?我許久都沒有皇上的消息了,心中是日夜惦記,可總是不得親眼見皇上一面,心中實在是擔心得緊。」
「可不是嗎?榮公公,你都不知道,我們家小主自打進了冷宮之後,便時常掛心皇上,總是經常被自己嚇著,總以為皇上出什麼事了,夜裡也常常睡不安穩。」玉穗忙在一旁附和道。
「小主這樣掛心皇上,皇上心裡一定很高興,其實不瞞小主,皇上的心裡是一直掛念著小主,他雖然嘴上不說,可奴才可是瞧得真真的,皇上這是在自苦呢,夜裡安寢時總叫著小主的名字,只是皇上面子上有些過不去,若是小主能稍稍低頭,奴才想皇上一定會原諒小主的。」
「我這樣的罪身還讓皇上掛念,真是罪該萬死,若是此生還能再見皇上一面,那我真是死而無憾了。」月芙很是感傷不已。
「若是小主信得過奴才,這件事情就交給奴才去辦吧,奴才一定將皇上請了來,小主平日裡待奴才這樣好,今日也算是奴才為感激小主恩情所盡的一點綿薄之力吧,奴才心裡是真心希望皇上能與小主重修舊好。」榮德海聽出月芙的話裡之意,忙表示願意助她一臂之力。
月芙頓時喜出望外,高興道:「若是榮公公願意幫忙,那當真是好極了,真是多謝公公了,那我就等候公公的好消息。」
「小主別客氣,若小主沒有其他旁的吩咐,奴才這就告辭了,奴才是趁著皇上午睡的時候悄悄來見小主的,這會子該回去了,免得皇上午睡起身不見了奴才該生氣了。」
「好,有勞榮公公了,公公慢走,玉穗,你去送送榮公公了。」
「是,小主。」玉穗應了一聲,便領著榮德海出了春熙殿。
月芙見榮德海走後,便連忙修書一封,讓翠兒將此信交給林虎,讓他務必將這封信交到昭華宮的昭榮公主手中,信裡,月芙懇請昭榮一起幫忙。
在榮德海的精心策劃下,再加上昭榮公主的旁敲側擊,倒也真的說動了皇上往春熙宮附近的荷花池來了,如今是盛夏,這荷花池裡的荷花開得甚好,如不觀賞,豈不可惜了?
今兒個一大早,月芙只著一件素色的輕紗衣,臉上粉黛未施,滿頭的青絲披散下來,渾身上下乾淨透徹,清雅脫俗,她早已從昭榮的信裡得知,皇上今日會過來,便領了翠兒在荷花池邊靜靜地觀賞著滿池開得正歡的荷花。
皇上領著眾人到了荷花池邊,看到就是這樣一副景象,她就如同仙子一般,靜靜地臨水而立,微風拂起她的髮絲和紗裙,遠遠望去,就像是一位欲裊裊飄起的仙子,叫人望之不忍移開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