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景貴妃這樣說,太后也安心了不少:「這就好,既然肚子裡的孩子一切無礙,哀家也就放心了,貴妃啊,你過來,讓哀家跟肚子裡的小皇孫說說話,親近親近。」
景貴妃只好硬著頭皮應道:「是。」說完便遲疑著,慢慢地挪到太后的身前。
太后慈愛地笑著,伸手欲撫摸一下景貴妃的腹部,怎料景貴妃竟身形一閃,退開離太后幾步遠,不讓太后觸摸她的腹部。
太后訝異地看著景貴妃過激的反應,不解地問道:「貴妃,你這是怎麼啦?為什麼躲得離哀家這麼遠?」
景貴妃滿臉驚慌,很為自己剛剛過激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她忙跪下請罪:「請太后恕罪,臣妾方才失儀了。」
「無妨,你先起來說話吧!」太后擺擺手,示意景貴妃的婢女蘭兮將景貴妃扶起來。
景貴妃忙戰戰兢兢地謝恩起來:「謝太后娘娘。」
景貴妃在蘭兮的攙扶下挨著暖榻邊上坐下,低下頭不敢看太后。
太后覺得事有蹊蹺,這景貴妃為什麼會對她要撫摸腹部的舉動反應這麼大,像是非常害怕別人動她的肚子一辦,太后對景貴妃的反應很是狐疑,看來是有必要要問個明白:「貴妃,方才哀家想摸摸你的肚子,跟哀家的小皇孫親近親近,你怎會反應這麼大,豈非連哀家都不能碰你的肚子一下嗎?」
景貴妃聽出太后話裡的質問之意,唯恐太后怪罪,忙起身又跪下了:「請太后娘娘恕罪,臣妾這樣做實屬情非得已,只因照拂臣妾懷孕事宜的陳太醫告訴臣妾說,不能讓除了臣妾以外的任何人觸摸臣妾的肚子半分,否則胎兒便會有小產的危險。」
太后一聽,這可匪夷所思了,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她很是驚訝:「這可奇了,哀家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蘇嬤嬤,你聽說過嗎?」
蘇嬤嬤站在太后的身邊照顧著,聽見太后問話,忙回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話,奴婢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奴婢在這宮裡大半輩子了,這還是頭一回聽說這事呢!」
景貴妃見太后不相信,嚇都嚇死了,為了不讓太后瞧出破綻,她只好強裝鎮定,努力掩飾緊張不安的情緒,盡量語氣平穩地說道:「臣妾起初也不相信,可是太醫說得很玄乎,臣妾為了腹中胎兒著想,不得不這樣做,若有失儀之處,還請太后娘娘看在小皇孫的份上,不要怪罪臣妾才好。」
太后若有所思地看著景貴妃的一舉一動,心中的疑團還是消散不去,但如今也不好說她什麼,只好命人扶她起來:「好了,哀家就是隨口一問便罷了,你也不必掛懷,只要是為了胎兒好,這沒什麼打緊的,你且安心吧,哀家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景貴妃忙謝恩起來:「臣妾多謝太后娘娘體恤諒解。」
「好了,哀家也乏了,你有身子不便,也早些回宮歇著,跪安吧!」太后跟景貴妃閒磕了半天,也有些累了,便命景貴妃跪安告退。
景貴妃如獲大赦一般,忙福身跪安:「臣妾告退。」接著,便在蘭兮的攙扶下離了慈安宮,方才真是快要被嚇死了,萬一一個不小心露出點破綻,被太后娘娘察覺出來了,那可是欺君的大罪啊,還好太后娘娘並沒有瞧出異樣,她也總算心安了些。
景貴妃離開後,太后覺得景貴妃方纔的舉動實在有些異樣,她越想越覺可疑,便轉向蘇嬤嬤道:「蘇嬤嬤。」
「老奴在,太后娘娘有何吩咐?」蘇嬤嬤忙近身,躬身聽取太后的吩咐。
「你覺著這景貴妃的行為有何異樣?難道真有摸了肚子就會小產這回事嗎?哀家活了大半輩子了,還真是從沒有聽聞過這類怪事,這樣,蘇嬤嬤,你明兒個起,派個可靠的人留意景貴妃的一舉一動,要隱蔽些,切不可叫人發覺了,尤其是昭德宮的人。」太后要弄明白這景貴妃異常舉動的原因,只要是關於龍裔的事情,在她看來,都是大事情,半分都馬虎不得。
「是,老奴明白,會妥善辦好的,請太后娘娘寬心吧,太后,老奴看你也累了,讓老奴扶您進去歇息吧。」蘇嬤嬤伺候太后很是細心周到,難怪一直服侍太后都妥妥當當的,深得太后歡心。
太后點點頭,由蘇嬤嬤扶著進了寢殿休息。
景貴妃乘上轎攆,命人飛快地回到昭德宮,一進殿,便坐在貴妃榻上,凝神靜思,一直擔心太后會覺察出什麼?
蘭兮見主子一臉憂思的模樣,忙倒了一杯桂花凝露給主子潤潤口,凝凝神,景貴妃接過,端起便一飲而盡了。
「蘭兮,你說方才在慈安宮,太后娘娘沒有覺察出什麼吧?」景貴妃還是不放心。
蘭兮忙寬慰道:「主子,您就放心吧,您並沒有露出什麼異樣之處讓太后娘娘疑心,況且太后娘娘方才不是也相信您的話了嗎?主子還需擔心什麼呢?」
「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本宮還是要早做防範,想好應對之策,免得到時候被察覺了,那可是欺君的大罪啊。」想起方才好險的一幕,景貴妃就有些心驚膽顫的,被發現了,可不是鬧著玩的大罪。
「主子,您別自己嚇自己了,主子如此小心,一定不會被人發現的,主子且寬心吧。」蘭兮不停地安撫道,試圖消除景貴妃心裡的慌張與擔憂。
景貴妃不悅地白了一眼蘭兮:「你懂什麼?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停了一會,景貴妃又咬牙切齒道:「蘭芙宮的楊月芙這個賤人不除去,本宮便永遠都不得安心。」
「可是,主子,這楊貴人不是遭皇上厭棄了嗎?也構不成對主子您的威脅,主子又何必為了她生氣呢?」蘭兮不解地問道。
「若真是這樣,本宮當然高枕無憂,無需這麼處心積慮地要除掉她。你以為皇上真的厭棄她了嗎?有好幾次,皇上宿在本宮處的時候,夜半三更午夜夢迴時,總叫著那個賤人的名字,簡直要本宮寢食難安,心頭鬱火難下。」一想起皇上連做夢都喊著楊月芙那個賤人的名字,景貴妃心裡就恨得牙癢癢。都是那個賤人的出現,才使得皇上對她沒有以前那般寵愛和疼惜了,這怎叫她不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