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芝離去後,玉穗趕緊扶著主子躺靠在床上,要她再多休息一會:「主子,都是奴婢不好,沒有攔住瑾婕妤,您再睡一會兒吧?」
月芙搖搖頭,被趙瑾芝這麼一鬧,一絲睡意也沒有了,望著窗外天色已大亮,轉向玉穗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主子,現在已經是辰時,到了用早膳的時辰了。主子,您餓了吧?奴婢先服侍主子梳洗,然後再端早膳進來吧?」玉穗輕聲地徵詢主子的意見。
月芙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食慾:「不了,我沒胃口,先打水進來我梳洗吧。」說著,她掀開被子,想從床上起來,玉穗見狀,一邊吩咐芷蘭打洗臉水進來,一邊趕緊上前替主子穿好鞋子,月芙笑著謝過玉穗,站起身想走到梳妝台前,突然,雙腿一陣虛軟,讓她又跌坐在床上。
玉穗見狀大驚失色:「主子,您怎麼啦?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奴婢去宣太醫給您瞧瞧吧?」說著,就想往外跑去,月芙趕緊一把拉住她。
「玉穗,我沒事,只是雙腿沒有什麼力氣而已,沒事的,我坐一會就好了,對了,剛剛瑾婕妤來,沒有為難你們吧?」
「主子,沒事,都已經過去了,對了,主子,如果您不想用早膳的話,那奴婢做幾樣點心給您嘗嘗吧?」
月芙很驚奇:「玉穗,你還會做點心啊?」
玉穗一揚頭,頗為自豪地說:「主子,奴婢在進宮之前,家裡是開點心鋪的,奴婢跟著爹娘學了做點心的手藝,後來因為家鄉發生水災,爹娘都不在了,奴婢才進宮做宮女的,不過奴婢做點心的手藝可是很好的哦,主子要不要嘗嘗啊?」
月芙沒想到玉穗的遭遇這麼悲慘,她聽得眼眶不由得一紅,幾乎掉淚,不過為了不勾起玉穗的傷心往事,她趕緊打起笑臉,高興地說道:「好啊,那我今天可要好好品嚐品嚐我們玉穗姐姐的好手藝咯。」
玉穗見主子笑了,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她趕緊起身,快步走到小廚房忙碌起來。
芷蘭和蕙梅端著水進來,伺候月芙梳洗打扮,因為打算待在宮裡,不想出去,所以月芙只是簡單地打扮了一下,只上身著一件澹澹色薄羅短衫,衣襟兩側有束帶鬆鬆地在胸前打了個結,餘下雙帶隨意垂下,迎風而舞,下身穿一條同色的軟銀輕羅百合裙,烏黑的秀髮則挽成尋常的如意高寰髻,髮髻微向右傾,上面插著一支鏤空雕花水晶釵,鬢下飾兩多薔薇,鬢邊兩縷散發似不經意垂下,薄如蟬翼。雖是簡單的妝扮,依然美麗,芷蘭和蕙梅看見主子純美的模樣,又是一陣讚歎,月芙只是衝她們微微笑,並不答話。
梳洗完畢,月芙緩緩地步出寢殿,往正殿走去,穿過漪蘭軒前面的迴廊,月芙發現,庭前的蘭花和芙蓉開得正歡,花香襲人,她忍不住走上前,伸手摘了一朵剛綻開的芙蓉花,放在秀鼻下,輕輕地嗅著,綻放出一抹甜美的笑顏,接著將花隨手別在了髮髻邊,真是好看極了。
芷蘭和蕙梅看見主子那一抹甜美的笑顏,簡直看呆了,因為實在是太美了,太美了,因為難得見主子高興的模樣,所以她們只是靜靜地跟在主子的背後,不敢出聲打擾。
玉穗做好點心,又泡了一壺玫瑰花茶,見主子許久都沒有到,以為芷蘭她們還沒幫主子梳妝好,於是,她趕緊放下點心,往外走去,剛一出門,就看到主子帶著芷蘭她們過來了,玉穗高興地迎了上去:「主子,點心做好了,奴婢還泡了一壺玫瑰花茶,主子快嘗嘗吧!」
月芙聽得很高興,還未進殿呢,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引人食慾大增,她快步走到桌前,拿起一塊點心就吃了起來,哇,好好吃哦,她可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入口香滑美味,清香留齒。她忍不住又拿了一塊:「玉穗,你做的這是什麼點心啊?好好吃,來,你們幾個也吃啊!好吃的東西應該跟大家一起分享!」
月芙招呼芷蘭他們幾個也來吃,玉穗瞧見主子吃得開心,她也很高興:「主子,這是百合綠豆糕,是奴婢家鄉很有名的一道糕點,要是主子喜歡的話,奴婢以後常常給主子做。」
月芙正吃得高興,突然聽到外面小榮子的聲音:「主子,莫昭儀到了。」
月芙聽見紫萱姐姐來了,趕緊放下點心,擦擦手,迎了出去。
剛出門口,就瞧見莫紫萱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月芙趕緊上前就要行禮,莫紫萱一把扶住:「行什麼禮啊,自家姐妹還講什麼規矩,瞧你,這個小饞貓,吃什麼好吃的了?嘴巴也不知道擦乾淨。」
莫紫萱一邊嗔笑著,一邊拿出絲絹替月芙擦趕緊嘴巴,月芙不好意思地笑笑,趕緊挽著莫紫萱進殿。
「姐姐,這是玉穗做的點心,你嘗嘗,很好吃。」月芙拉著莫紫萱在檀木圓桌前坐下,端上點心,請她也嘗嘗,莫紫萱拿起一塊,嘗過之後,也讚不絕口。
玉穗幾個知道她們肯定有知心話要說,於是,都知趣地退開去,忙其他事情了。
莫紫萱見人都散開了,這才拉住月芙的手說道:「妹妹,聽說你昨晚侍寢了,姐姐很高興你終於想通了。」
月芙聽言,無奈地笑笑:「姐姐,你該知道,這並不是我的本意。我真的不想再提起昨夜,那簡直就是噩夢。」
莫紫萱神色一驚,趕緊掩住月芙的嘴:「妹妹,這話切莫亂說,會招來殺身之禍的,怎麼能夠將皇上的寵幸說是噩夢呢?你可千萬莫要再對旁人說這樣的話,記住了嗎?」
「嗯,姐姐,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好,你知道就好,現在宮裡面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事情太多了,妃嬪間為了爭寵,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們姐妹都要小心才是。」
月芙默默頷首,姐妹倆相對無言,陪著月芙又聊了會家常,聽得紫央宮來人報,說是皇上要召見莫昭儀一起用午膳,莫紫萱只好起身與月芙告別,匆匆忙忙地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