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亂之禍世佳人 第2卷 第十一章 葉登
    冷崢嶸執起她那雙小手,識破般冷笑:「冥兒,你少自作聰明!爺才不會上當教你武功呢!你這雙手還是留著給爺洗衣服吧。——爺餓了,陪爺用膳!」

    言畢,不待她反抗,便將她按坐在桌邊,拍手喚人……

    冷莊南邊那一片海棠林的小築,東窗懸著個淺色的海棠式風鈴,風一吹便奏出悅耳的「叮咚」之聲,頗為寧心靜神。

    儀夏日日踏著厚雪去冷莊外的蘭溪浣衣。

    冷崢嶸初幾日叫她氣得日日驟怒,一氣之下罰她在這烈風寒冬浣衣。

    也正是這天寒地凍的鬼天氣,心血不足的儀夏因為拎不動一件厚袍子差點兒失足落入水裡,幸好墨雪山莊的葉登葉莊主路過,救了她一命。

    儀夏日日周旋算計著冷崢嶸,她不能讓他對自己失去興趣。如他所言,她的命皆在他的興趣之間。

    她須留著這條小命,終究會取了他那條命……

    雪開始融化了。

    冷莊各處積雪都鏟盡了,只餘南築的雪,晶瑩剔透,幾乎沒有動過。

    只因為爺的寵姬冥夫人一句「雪中南築,倒美過桃城」。

    冷崢嶸兩日未歸,儀夏也落的個兩日沒有衣服洗的清閒。

    第三日午後,暖暖陽光溫柔的打進窗來。

    儀夏聽到兩個女子一邊掃地一邊輕聲交談。

    先是比劃些招式,然後才氣喘吁吁的聊起來。

    「葉莊主來了也有一個多時辰了,爺早就回來了,怎麼也不去見見?」

    「休要揣測爺的心思,這命還要不要了?掃你的地去!」

    兩女漸漸掃遠了……

    儀夏莞爾,煮在爐子上的香茗也適時「噗」了一聲,清香四溢,沁人心脾,不愧是天下名茶「盡得天下」 ……

    儀夏斟了一杯,親自奉著,向東廊轉去……

    葉登已來了有一個多時辰了,卻並無煩躁之意,神清氣閒的坐在那兒,身旁是那個謫仙般的少年……

    忽聞悅耳之聲:「葉莊主久待了,冥兒巧聞恩人來了,親手沏了一壺茶送來。」

    葉登忙起身一揖:「冥夫人。」

    葉中天亦拱手:「姐姐。」

    儀夏莞爾:「恩人請坐,嶸外出兩日未歸,勞您久待了,等他回來,冥兒必告知——」

    「有你什麼事?」熟悉的聲音,三分怒意,七分散漫。

    她不禁會心一笑,回眸:「你回來了?」

    輕輕的詢問,倒像是企盼夫君歸來的妻子初見郎君的一分驚喜與羞怯。

    冷崢嶸卻臉有慍色,放浪不羈的面孔生硬至極。

    儀夏端著茶過來,葉登客氣的道謝,儀夏卻驀地向他一笑,唇兒無聲的動了動,目光落在那茶碗上,登隨之看去,目光驟的一 緊……

    從容的放下杯盞,儀夏低著頭退了下去。

    冬日的午後,最妙在無風。

    儀夏摘下一朵怒盛的臘梅花,放在鼻息間嗅著,陶醉在那幽幽寒香之間。

    一雙手霸道的將她攬進懷中……

    「生氣了?」

    她調皮的吐吐舌頭。

    擁在腰際的手,便將她盈盈身軀搬過來,一雙玩世不恭的眸子隱隱透出些無奈:「你當真是要氣死爺?」

    「我是為了你好!人家來了老半天了,你好意思把他丟在一邊晾一天嗎?」

    她白了他一眼,掙開他的手臂往前走幾步,去挑自己喜歡的梅花。

    許久不聽動靜,再回頭,已經不見了那人蹤影,只是立過的梅花樹的枝椏上,懸掛著一支金玉閃爍的笛子……

    她勾了勾唇角,暖暖的陽光下如臘梅的雅致。

    握緊了笛身,她轉身步向林深處……你只當我是在激你出來見葉登,卻不知……我又在算計你呢!

    冷莊一里外的林子,除了幾棵青松,俱是光禿禿的瑟縮著,靜謐處,偶爾還有幾隻雀兒鳴叫。

    儀夏握著靈笛,靜靜的踏著積雪彳亍著,呼出的熱氣在寒風中飄散。

    「得容冥者,盡得天下」

    ……

    那一杯香茗中隱含的玄機,也不知那葉登是否聰明,識透天機?

    一隻手拍在她的肩上。

    儀夏莞爾,回頭:「葉——……你們是什麼人?」

    「水裔大小姐,靜王妃!你可是讓小的們好等啊!」

    十幾個蒙面人,聲音不詳的笑道,一步一步逼近,「不想在冷莊外等了數月不得,出來溜躂一圈,竟得來卻全不費功夫啊?」

    陰陽怪氣的語調。

    儀夏連連後退,看著那領頭的收起一副畫像,不禁苦笑:我都落到這般地步,尚且沒有找你報仇,你倒是懂得先下手為強啊!

    「是宮裡那個派你們來的?」

    她冷冷挑眉。

    蒙面人聞言,腳步一頓,繼而笑道:「聰明人,日後是死是活,可別來找我報仇,我們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

    姑娘放心,那人也不是要取你性命,不過是覺得你既然長得如此會勾男人,不如就送你去男人多的地方好了!」

    他們一齊仰面大笑……

    儀夏卻冷笑一聲:原來,你還是辜負了我……

    女子乘著他們大笑之時,掉頭就向冷莊奔去!

    她跑得飛快,心中卻愈加絕望,本來就是要避開冷崢嶸,自不會留下蹤跡叫冷莊的人尋來,此刻卻如作繭自縛,身臨絕境!

    「輕功竟如此好?」

    那黑衣人一怔,繼而冷笑:「幸好我早有準備!」

    儀夏只顧著一氣奔跑,哪兒防著從天而降的巨網!正將自己網了個整!

    還未掙扎,就覺腦後一痛,她驟然駐腳,然後緩緩的,緩緩的癱倒在地……

    冰涼的雪,一抹金玉色……

    朦朧處……

    「流仙笛……」

    ……

    朦朦朧朧的……

    什麼人在吵……。

    儀夏呻吟一聲,緩緩的睜開眸子,不覺皺眉,腦後好疼啊!

    「醒了?」

    儀夏摸腦後的手一滯,抬頭看見一個不甚年輕的女人,塗脂抹粉,穿金戴銀,掛珠垂玉,就差沒把一切金貴之物全塞在身上!

    好一副俗氣的樣子,此刻正上下打量著儀夏,眸子裡儘是貪婪,膩人的胭脂水粉味兒讓儀夏很想打噴嚏。

    儀夏眨眨眼睛,想起身,卻頭疼的她生生又跌回枕上:「你……你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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