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聲,男子竟恍惚了一陣,聽到她如魅妖般在自己眼前低吟喃喃:「你喜歡冥兒……你敢要她嗎………你敢嗎……?」
聲音裡亦真亦幻的微諷,柔若無骨的嬌軀……
冷崢嶸大怒,側身將她壓倒在榻,俯身吻上那張恨人的朱唇!
女子嫵媚的眸子瞬間冰冷如霜,男子頓時眸色幽深起來——下唇的刺痛,伴隨著一股血腥味充斥在口腔……
他瞪著那雙美如秋波的眸子,那裡面的痛快與仇恨讓他為之一怔。
她帶著報復的快感,用力想推開他!
他卻不待她動一下,一手已摟緊她的纖腰,一手插進她如墨的青絲扶著螓首,吻緊她,不讓她有一絲逃走的機會……。
女人,你知不知道,冷崢嶸自出生就沒有被人傷過,你竟然傷到他!
冷崢嶸竟然叫你一個身無二兩力的弱女子傷到了!
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絕不會!
她無力掙扎,只能絕望的,絕望的癱在那臂彎裡……忽就回到那桃花林,幽竹、碧水、桃花………那溫柔俊朗的笑靨,寵溺的喚她:儀兒……
往昔侵尋,何必種相思?
再下珠簾,唯見淒草步羅襪……
迢迢不斷溪水,黛山綿綿,日頭初升。
淡淡的金粉鍍玉人……枯枝上僅有的落葉,伴著那獨立在斷崖邊的女子,在風中搖曳……
賢姬遠遠看著女個淡薄的身影立在冬日的晨曦下,一身素白衣衫紛飛,不禁心生憐惜。低頭看看手裡的托盤,提步向山上走去……
「冥姑娘,喝藥了。」
賢姬輕喚她。不知這姑娘望眼欲穿,是在期盼著什麼人……
儀夏並不回頭,只是望著斷崖下湍急的激流,風兒吹皺了一襲青煙……
「冥姑娘……對了!」
賢姬故作開心,想打破這寂寥的氣氛:「今日是玉殷塵少莊主繼位大典,你把藥喝了,我帶你去看熱鬧如何啊?」
儀夏恍恍惚惚的望著天邊,輕聲問:「孩子……冷嗎?」
「這……」
賢姬張了張口。
儀夏笑了,轉過身來接藥——冰涼的手指如針刺般忽的一縮,那雙美麗的眸子就湧滿了痛苦!
她用力的掀了那托盤!藥汁撒了滿地滿身!
「冥姑娘——!」
她不理不聽!
只是憎惡的用腳踏,宣洩著不為人知的憤怒,淚水卻止不住的留下來!
她恨,恨死了,恨透了!
用力的踹著那只紅漆的托盤!
鮮紅的顏色,讓她想起了那噩夢般的夜,到處都是血!
林翼的,孩子的……
她恨得幾欲瘋狂!卻只能用力咬著唇,任鮮血和眼淚一起無聲跌落……
「你在發什麼瘋?」
一聲冷喝,霜凍了空氣。
一時間只聽得水花湍流聲。
「爺……」
賢姬望著儀夏,為難的低下了頭……
「滾!」
男子一臉慍怒,幾步踏至頹然背對著他,立在那兒的女子身畔,一把拽住她的腕兒,毫不憐香惜玉的拉她回轉身來,那一雙憤怒的眸子便對上了他同樣憤怒的臉!
「翼!翼!他殺了我們的孩子!我要殺了他!」
她猛地伸手,掐向他的脖子!卻只是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淚如泉湧。
「對不起對不起翼……我丟掉了你……我又丟掉了我們的孩子!我丟掉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怎麼辦………」
「不要裝瘋賣傻!誰是你的翼?」
他怒道,極不耐煩的揚手甩開她,轉身欲走!
儀夏頓時哭出聲來!眼裡湧滿傷痛,衝著他哭喊:「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要我了對嗎?對嗎——?」
他驟然駐足,一股血液湧上心頭,心中掀起波濤:「冥兒……」
儀夏奔過來緊緊環著他的腰肢放聲大哭,淚水沾滿他的衣衫。
「不哭了……冥兒,不要哭……」
他回身輕輕擁住她。
她哽咽著抬起臉兒,淚光閃爍,卻忽然之間,她週身一顫,目光驟然由依戀變成憤恨!
他也覺出了異樣,目光隨之變得冷傲:「不過就那麼一次,竟可以讓你大病一月,若再來一次,你豈不是要一命歸西?」
「無恥!」
她揚手要扇他!
卻叫他握住手,順勢拉近胸膛,輕佻的在她耳畔低語:「怎麼,迫不及待了?」
指尖順著她凝脂的玉肌滑下……
儀夏氣得瑟瑟發抖,惡狠狠的瞪著他!
「爺討厭你這雙眼珠子,小心……爺會剜了它們!」
「你敢!」
「你到是看我敢不敢!」
他果然就勃然大怒,扼緊她的腕兒:「你是爺的女人了!」
「休想!」
她努力想掙來他,卻只能貼著他有力的胸膛動彈不得……
冷崢嶸伸手將她橫抱起來,迎著冬日剛剛升起的朝陽望山下走去。
「爺從來不想,一般喜歡直接行動!」
霧靄漸漸散去,林鳥低低叫起來……
翼,要怎樣才能求得一個寧靜平淡的生活,就如……野花的平凡……
玉月山莊東苑,住著冷崢嶸,那個令人談之色變的「血剎修羅」。
「還敢惹爺嗎?」
他滿足的伸伸懶腰,撥過她的臉兒問。
女子空洞的眸子已找不到焦距,只是費神而迷惘的動了動眼珠子,閉上了眼睛,臉色愈加蒼白。
冷崢嶸冷笑一聲,修長的手指劃過她如玉的香肩:「冥兒,你當真是不聰明!」
見她並無反應,又哂笑一聲,正欲起身時,誰料她從牙縫裡諷刺的擠出一句話:「崢嶸,你真美!」
頓時怒火中燒,真想殺了這個女人!
這個一而再,再而三犯他忌的女人!
「不許再說,否則爺必讓你後悔!」
他扼住她的脖子,咬牙冷喝!
女子卻笑得愈發輕佻,慵啟秋波,那眸子裡閃爍著無畏的挑釁:「美人兒,給冥兒笑一個如何?」
冷崢嶸盯緊這雙眸子,目似利箭寒冰,已是怒到極致,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羞辱他,從來沒有!
「不要逼我。」
她閉上眼睛笑:「冥兒什麼都沒有了,還怕什麼?美人兒,你殺了冥兒又如何?美人兒,美人兒,美人兒……」
他血紅著眼可怕而美得如紅蓮花,妖嬈邪肆的盯著她:「很好……」低低一聲兒如輕贊般,半晌,忽伸手握住她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