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夏柳眉兒一揚:「別跟我說你們不知道,演戲不待這樣的!」
自袖子裡摸出一大堆紅折子:「老闆我的喜帖,記得給你們爺發一張,讓他多帶點賀禮來啊!我還有事,拜拜!」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儀夏開開心心的瀟灑而去,又蹦又跳,還哼著小曲兒……
「六妹。」胖子拉拉她,「這就是被欺負了的表現?」
六妹張張口,伸出手!
「這個!就是典型的……欲哭無淚!」
草一一塊抹布扔過去:「我家十少爺才是真的欲哭無淚呢!」
小丫頭也不及收拾東西,就跟著跑出去:「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小姐!」
胖子摸摸油光的腦袋:「你家十少爺算什麼?我家爺才欲哭無淚呢!——木頭,當初是你說我們要保護的是未來夫人,怎麼搞成這樣?你該不會是匡我們吧?」
雪頃面無表情的仰頭看屋頂:「我說過嗎?不記得了。」
大搖大擺的上樓去了……
二月。
張燈結綵的靜王府。
披紅掛慮的水裔府。
今日,是水裔家的千金大小姐嫁入靜王府的大喜之日。
夜的清香之氣灌入……
儀夏獨自坐在紅燭之下,面目一新,紅衣勝血,嬌容傾城。
抬眸,投向窗外墨玉般的眼睛裡是淡淡的挑釁:「我就是如你所願,卻又待如何?」
窗外靜了一靜,許久,有一道紫光閃過,一串紫水晶做成的額鏈輕輕落在女子手裡。
女子托起來,晶瑩剔透的紫水晶,色澤鮮亮,粒粒光華婉轉,是難得的佳品,映著女子雪白的手心,煞是好看。
「謝了。」
莞爾,她就這麼對著窗口將紫水晶戴在高潔的額上,媒婆正好推門而入……
大紅蓋頭遮住了她對閨房最後的記憶……
忽然很好奇,聽誰說來著?
女子跨過這閨閣的門檻,便成了新婦。她就要變成新婦了嗎?
這是夢吧?
潛意識裡,她覺得,不應該會有這麼一天啊!
侍女雙雙攙起新人出。
一百個童男童女在身後為新王妃托著迤地的長裙,前有八十八個宮女打著宮燈。
喜慶的樂曲熱鬧……
在水裔家上下幾百口人的目光中,她緩緩跨出了水裔府的大門,踏出了她閨閣女兒的身份,跨出了父母的寵溺,跨出了兄弟的愛護……
邁進了聲勢浩大的迎親隊伍,邁向了她新婦的身份,邁向了那個,她不知是該愛還是該恨的男人……
水裔城木然的目光追隨著女子的倩影,看著她隱沒在喜轎裡………直到迎親隊伍消失在黑夜裡,他才收回目光,勾起笑意:冥兒,十哥還是希望你幸福。
他是該為她高興的……可是心,卻為何碎掉般的疼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