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裝作與平常無異,卻是臉上的微皺的眉頭,洩露了自己的心思。宇軒讓我推他出去散心,臉上是淡淡的笑容。
來到邀請佈置好的「皇澤宮」,花園的一景,假山旁便是一池清水,粉色的輕紗隨風飄動著,那些一桌一椅,都是我親自佈置的,看著這些,我才憶起原來明日便是中秋了。
桂花樹下的陣陣飄香,讓我的心鬆弛了一些,可是當我一想起腹中的孩兒,心裡便是苦不堪言。
宇軒見我停下,他的手輕緩而溫柔的撫上我的小腹,眼神如一汪池水一般,清澈的讓人淪陷。他柔和的低訴:「沒事的,若兒,不管如何,他也會是我歐陽宇軒的孩兒,不要放棄,好不好?」他的疑問讓我的心一片清明。
「是嗎?宇軒,難道你心裡一絲怨恨都沒有嘛?為什麼,我們的孩子就保不住,為什麼?」眼淚又有點想流下了,可是我隱忍住,不想再哭,如果哭泣能讓一切的悲哀都除去,那麼才有價值。
小玄子陪著王上,與他一同站在遠處,王上的眉頭皺著,卻是一絲情緒也看不出來,「王上,要不奴才去稟報一下?」他試探的開口,卻沒見王上回答。
望著那邊,桂花樹下,微笑拂動,將一些碎碎的花朵出落,飄在他和她身上,這樣看著,就如一副畫一般,只可惜畫中卻沒有自己。
冷冷的回視小玄子,祈玄有些悲涼的問道:「何必呢,她如今根本不想看我,我又何必增添一份煩憂與她。小玄子,下令取消明日的中秋宴會。」她都不再陪著自己,那些虛的又有什麼意思。
「若兒,只要是你的骨肉,對於我而言,都是一樣的。視如己出,好好的療養身體,不要想這麼多,好嗎?」他抬起手,我彎下身,由他輕柔的將我被吹亂的青絲撫至耳後。
他溫柔的望著我,眼神閃過一絲期待,「讓我為你綰髮可好。微風不知分寸,讓的發亂了,我心疼。」
蹲下身,將腦袋枕在他的腰間,他輕輕的將我的髮髻繞開,一下下的為我梳理著,雖然沒有鏡子,看不到他為我綰成什麼髮髻,卻是覺得心裡滿是柔情蜜意,「是你最初的樣子。」他微微的靠著我的雙肩,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祈玄背過手去,不願再看,他的眼中猶如充血一般的紅,他閉上雙眼,眼角滑落淚水。
邁步沒走多久,卻遇到了陳侍衛,他神色很是慌張,張開手擋住了自己的去路,「什麼事情,本王現在什麼也不想聽,不想理會,有事以後再說。」
他見王上這般,並不像往常一樣離開,而是跪倒在地,出言反駁:「此事事態嚴重,臣不敢拖延。還請王上讓臣跟您說個明白。」平時冷靜的他,此刻卻有些驚慌。
「什麼,你說孟卓國已經派兵來了我們福澤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來稟報。」面對這樣大的變故,祈玄本是死沉的心,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陳侍衛俯身繼續說:「臣還知道一事,就是王上一直讓我操練的十五萬大軍,如今還在王城守衛著,就算敵軍來反,也不會沒得反抗。」
聽他這樣說,祈玄的神色舒緩了些,卻還是有些疑慮,他思慮了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聲音變得有些暗啞:「命令胡邦遠將軍,在中秋夜來個突襲,先是跟敵軍說議和,隨後打它個措手不及。」
「微臣知道,不過邊境的百姓還未疏離,會不會造成很大的傷亡。」陳侍衛想起百姓,還是有些不忍。
祈玄抬抬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況且他們竟敢暗中派兵來王城,此法同樣卑鄙。何況邊境處居住的百姓都是兩國的,既然他不在乎,我又何必在意,就按我所說的辦。」
看著堂上的人閉上雙眼,右手撫額,陳侍衛只好請安告退。
孟卓國境內,白日會居處,「墨寒,你就放了季承吧,他也是為了幫會好,如今關了他那麼久,就放過他,繞過他這一回。」季風從關押的石室出來,看著自己的同胞弟弟那般虛弱,自是很不忍心。
「這個事情,其實我並沒有想要嚴懲,況且他也只是做好事而已。只是,如今兩國交兵。我說過,在此時此刻,不會再做對路卓凡不利的事情,所以等事情平息了,我自然會放了季承。你是他哥哥,好好勸勸他,讓他進食,而不是自己折磨。」墨寒有些矛盾,他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決定。
季風點點頭,往石室走去,心裡也釋懷了。
大殿上,卓凡望著底下的大臣們,不等他們發言,便已經開口:「本王知道眾位大臣都是愛國之士,本王也很是欣慰。現在的大計在即,請大家拭目以待,孟卓國的疆土會更加廣闊。」
「王上英明,孟卓國國運昌鴻,千秋萬世,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堂上,一片合樂的樣子,唯獨邱文傑卻是悶悶不樂,他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