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皓想著,立即將起草詔書的大臣喚了來。
「朕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立宸王世子,上官昊為皇太子,請眾位愛卿為朕立即下詔書,以詔告天下!同時下旨,召皇太子和宸王回京!」
「皇上英明!臣等立即就去著手辦理!」那幾位大臣領命退了出去。
翌日,金月王朝各座城門上都貼著上官雲皓立上官昊為皇太子的公告。
楚行天這日陪著阮憶茹去酒莊收帳,見城門前圍著一群人。心覺好奇,不由擠到人群前,細瞧起那公告來。一看公告內容,楚行天嘴角一勾,忍不住大笑。
「上官景宸啊上官景宸!算來算去,這江山還是你們家的!」楚行天說著,將那公告撕了下來,將袖中一疊。隨後尋了匹快馬,往山中奔去。
青山綠水,蟲鳴鳥叫,山風徐徐,環靜清靜,空氣清晰。正是仲夏之時,落日已下,徒留抹抹殘紅塗染了半邊天空。那紅紅的霞光反照在楚行天身上,讓他越發覺得酷熱。耳邊蟬鳴聲不斷,他又覺得心煩意亂,可能是人到中年,耐心也沒好麼好。
楚行天策馬又往深山裡行了幾里路,這才覺眼前頓開,山木蔥翠濃密,地勢也漸變得平坦,一座偌大的宅院出現在眼前。楚行天微微一笑,驅馬朝那大宅院奔去。
一位青衣妙齡少女,聽聞馬蹄聲從院內步了出來。那少女,明眸皓齒,皎若朝霞,清靈出塵,絕世而獨立。楚行天彷彿又看到了年輕時候的燕冰瑩,不由朝著那少女微微一笑。
那少女見到楚行天咯咯地回笑起,那聲音宛若風鈴作響,很是悅耳。
「姑父!你怎麼突然來了!」
這少女正是燕冰瑩與上官景宸生得女兒上官菊月。
「原來是菊月啊,幾年不見,瞧!都長成大姑娘了,姑父快認不出來!我來找你爹和哥哥!」楚行天說著從馬上縱了下來,將馬拴在屋邊的大樹上,跟著上官菊月進了屋子。
上官景宸一身紫衣正彎腰擺弄著院中的花草。
「阿爹!你看誰來了!」上官菊月對著上官景宸喚道。
上官景宸直起腰,抬頭一看,見是楚行天,臉上竟沒有一絲喜氣,反而冷冷地道:「你來做什麼?」
「呵呵!好像兄弟不歡迎我麼!這麼多年不見,你我都老了,還爭什麼!我今日來是給你送喜報的!對了昊兒呢!」
「師公是叫我麼!」只見一白衣少年聞聲翩翩而來。這少年身形高大頎長,五官與上官景宸十分相似。此時他已有十八九歲,正是少年英雄時。
楚行天瞧著上官昊細瞧了瞧,忍不住捋著下巴的鬍子,淡淡笑道:「果真意氣風發,英氣逼人!瞧你這小子的樣子,今後定在你爹之上!師公真後悔當初沒收你為徒!」楚行天說著大笑起。
上官景宸則白了他一眼。
燕冰瑩聞聲步了進來,她此時已是位中年婦人,腰姿身段已變粗,但那精緻的五官,仍可尋找當年的風姿。美人雖遲暮,但卻另有一番風韻。
楚行天盯著燕冰瑩瞧著,這讓上官景宸很不舒服:「兄弟無事快些回去吧!」
上官景宸突然下起逐客令,這讓上官昊和上官菊月忍不住一陣大笑。
「阿爹跟姑父都這把年紀了,還在鬥什麼!「
燕冰瑩也有同感,笑著對楚行天道:「師父遠道而來,定是有事!師父請喝茶!」燕冰瑩說著端了杯茶遞給楚行天。
楚行天接過茶,輕啜一口,又將茶碗擱在桌案上。從袖中掏出那張公告,在上官景宸面前揚了揚。
「兄弟你在外面呆了這麼久,也該回家了!你瞧,有人已將路子替你們鋪好!」楚行天說著將那公告扔給上官景宸。
上官景宸接過來一看,大吃一驚。轉而又疑惑起。
「上官雲皓會不會在使詐?」
楚行天捋了下鬍鬚:「他還能使什麼詐!人到中年無妻無子!我看他這樣做是最合適不過的!兄弟,你為了昊兒,為了義父當年的心願,就帶著孩子們和瑩兒回京吧!」
上官景宸躊躇許久,才點點頭。那晚他與楚行天又合好如初,畢竟兩人都到了中年,再來些爭風吃醋的事,也不太現實,讓孩子們看著笑話。
幾日後,上官景宸領著兩個孩子和燕冰瑩回了闊別十幾年的京城。
宸王府的府邸猶在,不過早已是座空宅。十多年不住人,宸王府內蛛網,沉灰一片。燕冰瑩與上官景宸和兩個孩子,自己動手整理了三間屋,剛好夠他們一家四口晚上住宿。
偌大的宸王府要全部整理過來,得要費好多心。這讓上官景宸不由淡淡一笑,「原來家大也有壞處!罷了,明日找幾個下人過來幫忙,人畢竟人多力量大!」
燕冰瑩只笑不語。
第二日,一家四口進宮面見上官雲皓。
昔日的翩翩少年,今日已是頭髮花白的中年男子。雖然貴為天子,但看上官雲皓眉頭緊皺,燕冰瑩便知他這些年來過得並不好。好在金月王朝,在他的勵精圖治下,國富民強,百姓能安居樂業,這也是上官雲皓一身的偉績。
「皇兄!」燕冰瑩輕喚了聲。她幾乎躲了上官雲皓一輩子,此時再與上官雲皓相見感概頗多,以致心中的擔擾也拋置到九宵雲外。
「瑩兒!這些年你過得可好?」上官雲皓坐在殿堂上對著殿下的燕冰瑩問道。
「臣妾挺好!只是皇兄硬是苦了自己!」燕冰瑩說著將自己的一雙兒女領到上官雲皓面前。
「這就是昊兒!」燕冰瑩指著左邊的白衣少年對上官雲皓道。
上官雲皓鳳眼一瞇,細細瞧起那少年來。雖五官體形與上官景宸很相似,但那身氣質似乎與自己年輕時有些相似。都說外甥像娘舅,這話還真不假。
上官雲皓欣慰地點點頭,摸了下下巴前幾寸長的龍鬚。轉眼又瞧向燕冰瑩的右邊,一個亭亭玉立的妙齡少女。那女子美麗出塵,讓上官雲皓彷彿又看到了年輕時候的燕冰瑩。他在想,若是自己有兒子,定將這女孩娶回來做媳婦。
上官菊月見上官雲皓瞧著自己,不由盈盈一笑,對著上官雲皓喚道:「皇舅舅是在看菊月麼!他們都說菊月長得像娘親,可是父親卻說菊兒長得像姥姥江婉華!不知皇舅舅認為菊月長得像誰多些!」
上官雲皓小時候見過江婉華,江婉華雖美,但氣質絕冷,讓人不敢接近。在上官雲皓的記憶中,似乎從沒見江婉華在宮中笑過。而燕冰瑩身上卻有股清靈脫塵氣質,這女孩雖繼承了母親的氣質,但活潑中卻有一絲冷傲,或許這種冷傲的氣質來自於父親上官景宸,細瞧下,這女孩還真又像燕冰瑩,又像江婉華。
幾番寒暄後,上官雲皓讓上官昊步到殿前,拉著他的手道:「你自小就與朕有緣,又是皇叔和瑩兒的孩子,朕認你做義子,或許這也是冥冥中注定的!三日後朕就冊封你為皇太子,到時,你見了朕,可要喚朕聲父皇!」
「兒臣明白!謝父皇!」上官昊含笑著跪在上官雲皓腳下。
三日後,金月王朝大慶,皇帝上官雲皓終於冊立了皇太子,這讓群臣們心悅,讓百姓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