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一襲白衣的念芷菱抱著一個剛初生不久的女嬰,逃到一個亂墳崗上。念芷菱風頭亂髮,慌慌張張的躲在一個高大的墓碑後面。
亂墳崗陰氣森森,四周飄著一股股死亡氣息。念芷菱抖了下懷中熟睡的女嬰,見她此時正恬靜安寧地睡著,念芷菱心慰了許多。
念芷菱輕撫下女嬰的粉嫩的小臉,心中一片酸痛,不由淚如雨下。
「孩子!娘親不能在保護你了!旦願你吉人天祥,好好活下去!」念芷菱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鳳形玉珮藏在女嬰的懷中,對著女嬰的額頭輕吻了下,隨後將女嬰藏在那墓碑後,步了出去。
一聲聲馬蹄聲傳了來,打破了夜的寧靜。讓亂墳崗四處的夜鳥一陣亂啼。那群人中,領頭的是個身形魁梧,蒙著面的黑衣男子,在那男子身後跟著百來個身著黑衣的士卒,他們個個手持亮劍,一副殺氣騰騰的樣。
「念芷菱!快將鳳形玉珮交出來!」領頭的黑衣男子對著慌亂不安地念芷菱喝道。
「洛鵬!鳳形玉珮已被毀去,看你如何向上官昱傑交差!我念芷菱即便是死也絕不會背叛楚正南!」念芷菱說著,袖中白紗一彈,朝著洛鵬揮去。
念芷菱怕打鬥聲,吵醒熟睡的孩子,便有意將洛鵬等人往別處引去。幾番打鬥後,念芷菱體力不支敗下陣來。畢竟她剛生育不久,氣力還未恢復,她被洛鵬活捉了住。
念芷菱睜著絕望的雙眼,望了望那墓碑後面,心裡默念著:孩子!為娘先走了,旦願你平安無事。念芷菱想到這紅唇一咬,對著洛鵬手上那明晃晃的大刀沖了去。鮮血染紅了她的白紗裙,她無聲地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洛鵬瞧了瞧,對著身後的士卒喝道:「將她的屍體帶回去,逼楚正南將龍鳳呈祥交出來!「
那群士卒領命將念芷菱的屍體拖了走,地上留下一灘鮮紅的血。隨後那群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夜越發得漆黑,女嬰終於醒了來,她飢餓地一聲聲啼哭聲響徹在亂墳崗上,讓這個陰森死亡之地破除了沉靜。
又是幾聲馬蹄響起。一個身著黑色錦衣的翩翩少年,騎著一匹白馬從亂墳崗旁經過。那少年一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下了馬,星目閃閃在亂墳崗上尋找起。
這少年就是楚行天,他今年才15歲,正是少年英雄,意氣風發之時。他在亂墳崗上尋了半天終於在那塊高大的墓碑後面,找到了那個啼哭不已的嬰兒。
楚行天笑了笑,用手拔了下嬰兒嬌小的臉,朝四周張望了下,他不知是誰將如此嬌弱可愛的孩子丟在這裡。他尋了許久不見有人,只得將這女嬰帶回了逍遙宮,交給逍遙宮的嬤嬤們撫養,並給那女嬰取名阮憶茹。
幾年後,阮憶茹已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女孩,她喜歡著淡藍色的衣裙,因為她說,藍色像那明淨的天空,又像那蔚藍色的大海。她喜歡寧靜,也喜歡自由。
阮憶茹打小跟在楚行天身邊,不知不覺對楚行天生出了愛慕之心,只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楚行天自楚正南死後接任了逍遙宮和鴻雁山莊。他因為楚正南的死心冷,變得嗜血若狂。一張銀色面具,將他那俊逸的五官遮了住,讓他在逍遙宮和整個江湖中成了位傳奇而神秘的人物。他的武功深不可測,醫術也很精糝,雖然武功和醫術都師承楚正南,但他卻改進了許多,似乎比楚正南還要更勝一籌。
在鴻雁山莊楚行天是風度翩翩的莊主莫穹,在逍遙宮他卻是冷血無情,神秘莫測的楚行天。可是不管他是何種身份,阮憶茹都很喜歡,她期盼著有一天楚行天能正眼看她一眼,可是終究只是空想。
在楚行天沒認識燕冰瑩之前,楚行天成天忙於算計和廝殺,終日想著如何與朝廷對抗,為楚正南復仇。江湖人聽聞逍遙宮,聽聞楚行天的名號,不由汗毛直豎,冷汗夾背。楚行天儼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而逍遙宮與聖水宮,年來已久的恩怨,也讓楚行天在武功造諧上一步步精益求精。畢竟聖水宮的神功「水傾城」是不容他小瞧的。
為了獨霸武林,統一江湖,更為了能與朝廷對抗,楚行天想到了那在江湖上絕跡多時的掠月神功,於是他想著法子去折磨死牢裡的鬼魅老人袁正雄,想逼袁正雄交出掠月神功秘笈。然而袁正雄卻死死不答應,這讓楚行天很是頭大,鬱悶中他去了江婉華的墓前。
望著群山綠野,楚行天不禁來了興致,隨身掏出一把七弦古琴就地彈了起。
琴聲淙淙,悠揚而繾綣糾纏,似絹細的溪水,又似澎湃的大海在翻騰,一波一波的天籟之聲響徹整個山谷。
一聲嘻嘻清脆地女童聲讓楚行天將琴戈然而止,他抬頭一看,一個五六歲,身著花布上衣,面容清秀的小女孩正立在他面前。那女孩手裡攥著一束野花,此時正對著楚行天一陣嘻笑,聽到琴聲小女女孩停止了笑聲,壯著膽子步到楚行天面前,認真地聽起來。
「大哥哥!你的琴彈得真好!可否教我彈!」女孩用稚嫩的童聲道。
楚行天半瞇著狹長鳳眼,眸光冰冷,對著面前的女孩道:「想要拜我為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朝我三叩九拜一天一夜,你受得了麼?」楚行天不屑地冷笑起。
女孩睜著水靈靈的眼眸,認真地點點頭:「只要大哥哥教我彈琴,冰瑩願向大哥哥三叩九拜一天一夜!」
楚行天不出聲,女孩卻認真地將花放在一邊,當場朝著楚行天三叩九拜起。幾個時辰後女孩的漆蓋已被磨破,血痕斑斑一片,那血染紅了周圍的山泥。
楚行天這才仔細抬頭細瞧起眼前的女孩,見她此時,臉色蒼白卻紅唇緊咬,拳頭緊緊攥著,一臉的倔強和堅強!
女孩小小年紀就有一股不屈的韌勁,讓楚行天一怔。他從瑤琴邊站了起來,負手步到女孩跟前,對著她道:「我可以教你彈琴!但你絕不許問我的名諱和向別人提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