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縷夜風拂來,帶著絲絲涼意。燕冰瑩不由打了個寒顫。
月光如水,倒把個庭落照得分明清晰。燕冰瑩沐著月華,在庭院中踱起步子。此時幾聲震天的鑼鼓聲,從宸王府正院裡傳來。燕冰瑩心裡一驚心,想必婚宴已進入高潮,上官景宸該是和燕芳琴進入洞房,喝合歡酒了吧!想著,不由淚水奪眶而出。
又是幾聲驚天的響聲,幾縷璀璨的煙花在空中綻放開,轉眼即逝。那煙花本是喜慶的,燕冰瑩瞧著它竟如此傷感起。
「如此燦爛美麗的焰花,可惜它的美只在瞬間!」對著那煙花燕冰瑩不由感歎起。
順著庭園的花欄,不知不覺燕冰瑩竟邁出了庭園。放眼一瞧,四處是一片燈火煒煌,紅紅的燈籠上貼滿了紅紅的喜字,掛在宸王府的各條迴廊上,一直沿伸到新房。如此尷尬的境界燕冰瑩想也不想轉身往回走,哪知她對王府的路壓根不熟,七拐八拐竟拐到了新房門口。
燕冰瑩瞧著那貼得滿屋子的喜子,心裡直抽痛。兩個斑斑的黑影,投注在那貼著喜字的窗紙上。那黑影,一個高大頎長,一個嬌小玲瓏,此時兩人相擁著立在紅燭前喝著合歡酒。不時傳來,一聲低聲細語:「王爺時辰不早,妾身伺候你寬衣歇息吧!」
燕冰瑩眸中的淚水奔湧而出,他不是說,他不會碰她的麼?為何現在……男人!男人都是一個樣!再轉身時,屋中的燭火已經熄火,幾聲帶著情慾的男女呻吟聲不斷傳來。燕冰瑩心中抽痛起,閉上眼睛,身體一陣踉蹌,眼見就要倒下。
一道白影,「嗖」的一聲飛來,將她一把抱起,騰空而去。
燕冰瑩躺在那白影的懷裡,悠悠回過神來。
一張美得清雅脫塵的俊臉映在眼前。
「太子殿下!」燕冰瑩身體一怔,驚奇地呼出。
「呃!本宮讓你受驚了!」上官雲皓淡淡一笑。這笑容美艷無比,直讓百花失色,瞧得燕冰瑩走了神。
這傢伙如果是個女人,不知要迷到多少男人!不過,做為一男人長得這麼好看,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上官雲皓見懷裡的燕冰瑩盯著自己走了神,不由用手指點了下她的嬌臉,「瑩兒在想什麼?」
瑩兒聞之回了神,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將目光調向他處。
不多時,上官雲皓雙腳著了地,來到一座湖心亭上。燕冰瑩趕緊掙脫上官雲皓的懷抱。
這亭子建在一片寬闊的湖中,碧波萬傾,漫無邊際。藉著朦朧的月光,可見湖水隨風微微輕漾,時不時泛著一絲絲的銀光。那亭子裡有一個用漢白玉石砌成的石桌,此時藉著月光,泛著瑩亮的光澤。
「瑩兒!你瞧這裡是不是挺清靜的!你喜歡這嗎?」上官雲皓含笑道。
「呃!還是這好!」燕冰瑩站在亭邊,望著眼前的碧波感歎道。
「如此好的月色,又有佳人相陪,不如喝兩杯如何?」上官雲皓淡淡笑道。
「對,喝兩杯!可這前不著街,後不著店的哪有酒呀!殿下是在說笑呢!」燕冰瑩指著周圍搖搖頭嗤笑起來。
「誰說的」上官雲皓說著,擊了下手掌,立即有五個面遮輕紗的女子,手端著美酒和菜餚,從湖面上踏波而來。那些女子身著紅羅裙,身形分外妖嬈。輕輕縹縹,如凌波仙子一般,可見輕功十分了得。
「哇!這些姐姐功夫好利害!」燕冰瑩不由唏嘩起。
那五個女子將酒菜一一擺在玉石桌上,朝著上官雲皓盈盈福身:「殿下請慢用!」
「好!你們下去吧!」上官雲皓朝著那些女子揮揮手。
那五個女子恭敬地又一福身,接著又踏著清波而去。
上官雲皓提起手中的玉壺給燕冰瑩斟起酒來。「瑩兒!來咱們喝酒!」
「呃!」燕冰瑩笑著坐在上官雲皓對面。
「這酒是陳年桂花釀,在酒窖裡呆了三十年,今日你來了,我就喚人取來開封!來嘗下!」上官雲皓說著舉起面前的杯子與燕冰瑩酒杯相碰。
「乾杯!」燕冰瑩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香甘洌,綿軟悠長,入口不辣,卻有一絲讓人回味的香甜。
「這酒味道真不錯!歎!人生難得幾回醉!」燕冰瑩歎了口大氣,將杯中的酒一乾而盡。
上官雲皓見她杏眉糾結,便問道:「瑩兒有什麼化不開的煩心事麼?能說我聽下麼?興許我能幫你分憂下!」
「呵,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提它做什麼!來我們喝酒吧!」燕冰瑩說著執起酒壺又替自己滿上。
上官雲皓沒抯止她,只淡淡道:「瑩兒是為九王叔迎娶側妃之事煩心麼!其實大可不必!九王叔身邊女人多得是,從來沒有一個能讓他上得了心的!倒是苦了瑩兒你了!」上官雲皓說著將端在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是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只能獨守一個男人,而且還要與眾多女子分享,這是什世道!」說完又一口飲下。
上官雲皓見她喝得太快,不由勸道:「瑩兒心煩,這酒還是不要喝了吧!」上官雲皓說著就要將燕冰瑩手裡的酒杯奪下來。
卻被燕冰瑩用手一揮,「心煩更要喝酒!」
「瑩兒這麼好,九王叔卻屢屢這麼傷你,我都為瑩兒感到心痛!其實前一陣子你一回到宸王府,我就想來看你的,可父王將我派去北方治旱了!上回你被麗妃召進宮中,我又被父皇傳去御書房議事!值到今日才有機會來找你,卻見你暈倒在新房門口,真讓我痛心!」
「呵呵!謝殿下關心!對了,殿下的太子妃能,我怎麼從沒見過!」燕冰瑩又端起手中的杯
子飲了一口。
燕冰瑩突然提到太子妃,讓上官雲皓身體一怔。
「太子妃病逝已有三年,我至今還未續絃!」上官雲皓說著拿起酒壺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眉峰緊鎖似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
「喔!原來是這樣!對不起,恕我冒犯!」燕冰瑩不好意思地道。
「沒事,那都過去了!」上官雲皓淡淡道,接著又將杯裡的酒一口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