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冰瑩一個人朝山洞深處跑去,沒跑多遠,只覺一股寒氣從四處湧來,不禁身子一繃,打了個冷顫。抬眼望著四處伸手不見五指,嚇得她再也不敢往前,折回身就要往回走。
上官景宸失魂落魄地剛好迎面步來,與轉身的燕冰瑩碰了滿懷。
嚇得燕冰瑩一聲大叫:「鬼啊!」
上官景宸一把將她摟住:「女人!你鬼叫個什麼!」
燕冰瑩聞聲,在上官景宸身上一陣亂摸。「還好是熱的!」
「快放手!」上官景宸一身厲喝嚇得燕冰瑩身體一怔,卻仍死死抓著不放。
「該死的女人!本王命令你趕快放手,不然後果讓你自負!」
燕冰瑩喘著大氣,這才鬆開手。
「放就放,幹嘛這麼大聲嚇人!」燕冰瑩嘟著嘴道。
上官景宸不在睬她,伸手在四處的牆壁上尋著什麼。不多時,上官景宸在壁台上找著了火折子,用嘴一吹,那火折子立即被點著。上官景宸順手又將崖壁上的燭台全部點著,不一會,山洞裡一片通亮。
燕冰瑩這才敢抬起眼,突如其來的光亮倒叫她的眼睛有些不適,燕冰瑩用手擋了擋。
上官景宸背著她,雙眼盯著崖壁在凝思些什麼。
燕冰瑩定睛一瞧,上官景宸的下半身竟然頂著,不覺耳根子一紅,頓時明白剛才自己一時慌亂看,手上抓得是什麼,上官景宸又為何如此大叫。尷尬地將視線趕忙調向其它地方。
「這個山洞看來不小,不知是做什麼用的!走,我們進去看看!」上官景宸轉過身對燕冰瑩道。
見她愣愣站在那發呆,不覺嘴角微微一勾,「走吧!」
「喔!」燕冰瑩心虛地應了聲,跟在上官景宸身後。
越往裡,空氣越來越冷,燕冰瑩不由地又打了個寒顫。此時壁上的燭火開始搖曳,上官景宸鳳眼一瞇。
「莫明這山洞還有另外一個出口!」
「瞧這燭火搖曳的方向,風好像是從洞裡面吹來的。」燕冰瑩指著燭火道。
「你很聰明!看來咱們算是死裡逃生了!只要能出去,就不怕楚行天了!」上官景宸說完邁起步子向前走去。
燕冰瑩則緊跟在他身後。二人又在洞裡走了一個時辰,依舊沒尋到什麼出口,倒是洞內的寒氣越來越重。燕冰瑩雙手抱著手臂冷得直哆嗦,腳步卻一步不敢停。
「這山洞好深,都走了這麼久怎麼還沒看到出口?」燕冰瑩抖著嘴念道。
上官景宸則一聲不響地依舊在前面走著。
忽然一個踉蹌,一塊凸在路面上的碎石板將燕冰瑩絆倒在地。她輕哼一聲,痛得再也爬不起來。
上官景宸聞聲折了回來,「你怎麼樣?」
上官景宸一瞧,燕冰瑩雙手伏地,手心已被擦破皮,腳也崴了。
「來!我扶你!」上官景宸伸手將地上的燕冰瑩扶起,找了塊乾淨的岩石讓她坐下,二話不說將燕冰瑩腳下的鞋子和足套一一脫下。燕冰瑩那粉嫩可愛的腳丫頓時露了出來,羞得她垂下頭去。
「你忍著,我幫你把腳治好!」
燕冰瑩無聲地點點頭。
只見上官景宸運起內功,一股溫熱的真氣向著那腳踝處流去,不多時那腳踝處的腫塊消失。上官景宸又一手托著燕冰瑩的腳踝,一手捏住那粉嫩的腳丫,「咯吱」一聲那腳踝被糾正過來。上官景宸又一一將足套和鞋子替燕冰瑩穿上。
「你試下,好點了麼!」上官景宸扶著燕冰瑩緩緩站起來。
燕冰瑩將那受傷的腳輕輕放在地上,頓時覺得舒服多了。「嗯!好多了,謝謝王爺!」燕冰瑩朝他莞爾一笑。眸光靈靈,澄若秋水。
上官景宸有片刻的沉迷,忽即淡淡一笑,「在這地方哪有什麼王爺!你不是一直都叫我上官景宸麼!我也早習慣了,你以後就叫我景宸吧!」
「冰瑩不敢!」燕冰瑩垂下眼眸低聲應道。
上官景宸見燕冰瑩羞赧起,便不再打趣她,轉過身,背一弓:「上來吧!我背你!你的腳剛好,不適合再多走!」
「冰瑩怎敢勞駕王爺!」燕冰瑩被上官景宸突如其來的變化驚愣住。
「跟你說了這裡沒有王爺!你若不想死在這,就趕快上來!如今我們也算是生死患難,要互幫互助才對!上來吧,女人!」上官景宸嘻笑地調侃起。
燕冰瑩紅唇一咬。算了!這種地方,活命最要緊,其他的還是先放下吧。想著,兩手往上官景宸脖上一圈,攀附在上官景宸背上。
上官景宸在燕冰瑩靠上背時,劍眉突然糾結起,嘴裡輕哼了一聲。這細小的表情,讓燕冰瑩忽想起,上官景宸受了很重的外傷和內傷。正想要下來時,上官景宸卻已經背著她行走起來。
一股不明的心緒在燕冰瑩心裡湧起。這男人對自己究竟是有心還是無心?若有心,為何之前將自己置於死地,還逼死了菊兒?若無心,為何又要冒死前來鴻雁山莊救自己?這男人好複雜,讓燕冰瑩看不透,摸不清。
上官景宸背著燕冰瑩往洞裡又走了一會。只見洞內的視線開始模糊,有一層淡淡的霧氣漫來。
燕冰瑩見上官景宸背著自己很累便道:「景宸!放我下來,我的腳可以走動了!」
上官景宸低笑了一下,將燕冰瑩輕輕放了下,自己卻「咚」的一聲倒在地上。這可把燕冰瑩嚇了一跳。
「喂!上官景宸你沒事吧!」燕冰瑩搖著上官景宸的手臂輕聲喚道。一股鮮紅的血從上官景宸的手臂上流了出來,沾得燕冰瑩滿手是血。燕冰瑩驚惶失措地趕緊將上官景宸的衣衫解開。
眼前的景象,讓燕冰瑩驚愕失色。只見,剛剛結痂的傷口,此時又流出鮮紅的熱血;那些暗紅色的舊傷處流著濃濃血水,傷口周圍的血肉已經開始發膿,皮膚都變成了黑色。這都因為上官景宸剛才背燕冰瑩時,一使力又將傷口撐破了。
望著如此觸目驚心的傷痕,燕冰瑩連忙將上官景宸的上衣全部脫了下來。她跟著那位面具師父學過一些醫術,一些外傷的處理也略懂點。藉著微弱的燭火,燕冰瑩拔下頭上的髮簪,還好這髮簪是銀的,在燭火上燒一下,勉強可以當刀來用。
「上官景宸!你要挺住!我雖沒救過什麼人,但這外傷的處理我也略懂一點!」燕冰瑩說著,抖著手,用銀簪劃開上官景宸那壞死的肌膚,一股濃黑的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燕冰瑩趕緊撕下自己的裡衣,用布將那流出來的黑血抹去。如此幾個來往,直到黑血被清除乾淨,燕冰瑩這才將隨身帶的金創藥覆在那傷口處。可是那傷口創口太大,金創藥倒進去根本沒用。燕冰瑩急得滿頭大汗。執手在頭上拔下數根青線,然後將那拔下的頭髮,在手指上繞成一股,扣在那髮簪上,給上官景宸縫合起傷口。
如此一道道地處理著傷口,累得燕冰瑩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好不容易將上官景宸身上所有的傷口處理完,她自己的頭髮也拔去了一半,此時頭皮上的傳來陣陣隱痛,她也顧不得。又幫上官景宸將衣服一一穿好。自已也累得半死,不由自主地躺在上官景宸身邊睡著了。
模模糊糊中,聽到上官景宸嘴裡直喃著:「水!水!」燕冰瑩驚慌地又爬起來,用手一摸小官景宸的額頭,竟是滾燙地。
「他在發高燒!」燕冰瑩喃喃自語著。可這密不透風的山洞到哪去找水!
燕冰瑩拔著疲憊的腳步,沿著洞壁一處處去找。她明白,對於一個發高燒的人,水此時就是他的救命藥丸,「一定要找到水!上官景宸你不可以死在這!我們的帳還沒算呢!」燕冰瑩邊走邊哭了起來。
不知走了多久。「滴答!」一聲清脆的水滴聲在山洞裡響起。燕冰瑩破涕為笑,趕緊將眼淚擦乾,尋聲找了去。七彎八拐地,在一片崖壁的石頭縫裡,有一滴滴的水從洞頂處流下來。
「太好了!上官景宸你有救了!」燕冰瑩笑著念道。
提起裙擺朝著那塊石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