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星光 第十一卷 瘋狂 494 法律
    494法律

    就在姜俊昊獲得大鐘獎最佳男主角提名的當天,韓興宇就找到了何東鈞,一直處於被控制的狀態之中,他出奇的沒有任何怨言。自從和姜尚佑還有周俊一起登上火車,何東鈞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無需多言,何東鈞同意了韓興宇的提議,而做為王牌出場的他當然是受到了最隆重的待遇,這是檢察廳針對此次事件的唯一一次公開回應,就在姜俊昊歸國的當天,彷彿首爾的所有媒體聚集在檢察廳,就是為了給他慶賀一般。

    記者們的交談三句話不離姜俊昊,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對明天的大鐘獎最佳男主角得主進行猜測,在檢察廳中自然是不能小賭怡情,但是安聖基和姜俊昊兩人卻也是象徵了韓國演藝界新老兩代人的演技巔峰。論起資歷,姜俊昊不如安聖基,但是論起呼聲,姜俊昊當然是獲得了提名的五個人中,得獎呼聲最高的一位。

    就在今天,甚至連檢察廳也是加入了進來,彷彿是在為姜俊昊的得獎造勢一般。

    最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裝,何東鈞表情嚴肅,脊背挺得筆直,就如同他當年剛剛進入到檢察廳工作的時候一般。打開房門,門邊站著的兩位輔佐官是類似看守一般的存在,目前發生的一切讓韓興宇不得不謹慎再謹慎,在他看來,只要對十年前的那件殺人案做出交待,他就擁有了拚死一搏的資本。

    行走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中,何東鈞的房間距離發言廳不過幾步之遙,但就是這麼短短的距離,何東鈞卻是走的很慢,兩位輔佐官並沒有催促,已經準備好的發言人正在門邊等候著。

    那枚象徵著法律神聖的檢察官徽章還在不斷的閃著光,頭頂的明亮燈光有些刺眼,站在發言廳門口,何東鈞就自然的能感覺到房間內的人聲鼎沸。

    在這一群記者之中,東亞日報的記者明顯最為亮眼,誰都沒有想到,檢察廳居然還請來了有國際新聞之名的東亞日報。

    國際版新聞並非是證明該報紙或者該國家在國際上具有多麼巨大的影響力,東亞日報在韓國更類似一種證明坦蕩和決心的存在。它在韓國國內佔據的市場份額僅次於中央日報,但是在影響力上,卻是被打上了國際的標籤。

    東亞日報報導的新聞具有國際影響力,或大或小暫且不論,其意義卻是相當重大。

    ……

    木質講台的兩端分別有長桌延伸了出來,講台正對記者的一側上有被放大的檢察官徽章。就在發言人出現之前,幾位身穿黑色西服,胸前戴著工作牌的輔佐官率先出現,他們每個人都是手捧厚厚的卷宗,這些卷宗被分成三份分別擺放在了講台之上。

    就在記者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發言人的出現就已經引動了在場的所有攝影師,他們將鏡頭聚焦,讓閃關燈飛快的閃爍了起來。

    那發言人面色嚴肅,登上講台鞠躬之後,沒有絲毫遲疑,字正圓腔的說道,「首先謝謝各位的到來,本次新聞發佈會主要是針對十年之前的梨泰院殺人事件給予公眾一份正式的官方聲明。」

    「由於事發突然,檢察廳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做出回應,這使得公眾矚目的焦點由十年之前的案件轉移到了整個檢察廳身上。為了現在這個時間還在辦公室中辛苦工作的檢察官們,檢察廳認為有必要將事件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十點鐘,檢察廳的發言人正式開始了新聞發佈會,他先是用了十分鐘的時間簡單闡述了事情發生的經過,以及此次事件對於檢察廳造成的困擾。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發言人卻是宣佈了一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興奮起來的消息。

    「關於十年之前的案件,所有的審理過程以及和案件進程相關的卷宗都在我的面前。在檢察廳的官方主頁上,此次案件的審理卷宗會全部變成文字重新排版,除了必要的姓名之外,其餘的審理細節都會公開,而且是永久性的。」,話音剛落,所有人就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記者們的手指飛快的在筆記本上敲擊著,仔細的編寫著這讓人震驚的消息。

    但是接下來,發言人的話更是掀起了巨大的波瀾,「此次案件被列為住韓美軍十大罪案之一,為此,其餘的九宗案件所有的相關審理細節都將公開。但是處於對個人權的保護,檢察廳會堅持匿名到底。」

    這話剛一出口,全場立刻就響起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發言人口中的話太過讓人震驚,這些案件在當年都引發了巨大的波瀾,現如今卻是全部公開,為的難道僅僅是公眾目前的關注麼?

    「請問一下,除了公開案件細節之外,檢察廳方面還有任何的舉措麼?」

    「在這裡我想聲明一點,法律制度的完善在某種程度上只能防止同類型案件的再次發生。並不需要誰去做到,類似這種案件的審理結果會再出現這種讓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已經是不可能了。」

    「這也就是說,直到現在都沒有人會為十年之前的案件受到懲罰麼?或者是說,沒有人會受到法律制裁。」

    「是。」,發言人簡單的回答著,他面色嚴肅,措辭嚴謹,根本不可能出現兵役廳那樣的烏龍事件。而在場的記者們卻也是被這聲『是』噎的說不出話來,就彷彿是驚訝於法律的冷血一般。

    並沒有故作沉吟,發言人立刻就將發佈會的環節進行了下去,「在這裡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和大家宣佈,十年之前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主審檢察官,自願承擔他在當年因為疏忽而造成的這種荒唐後果。接下來的發佈會,會由他來進行。」,在所有記者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發言人直接鞠躬道謝,最後飛快向出口走去。

    ……

    唯有用震驚二字才能形容記者們此時的心情,在那麼一秒鐘的時間裡,全場鴉雀無聲,彷彿是就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被聽得到。緊隨而來的巨大質問聲又是因為此時走進門中的男子而暫時消失,直到那發言人站定身形,標準的點頭行禮,閃光燈的威力才再次被釋放出來。

    只有一個人面對記者,這就是何東鈞的要求,不需要發言人幫忙,他決定自己面對這一切。十年之前的一個簽名,和十年之後方才公開的真相,以及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由他來結束。

    雖然並不是直播,但是攝像機卻也在運轉著,可以想像在這個夜晚會發生的一切,何東鈞可以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他的女兒站出來,但他卻始終不肯成為攻擊哪一方的工具。

    站在講台上,看著面前的鏡頭和面紅耳赤的記者們,何東鈞嚴肅著自己的表情,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都是什麼。

    「我就是十年前『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主審檢察官,何東鈞。」,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引發了巨大的波瀾,記者們木訥著,不知道應該如何提問。就彷彿是現任總統站在鏡頭前,在大選在即的此時承認自己有貪污一般,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根本就讓人感覺到不像話。

    「我知道說多少道歉的話都不會有任何作用,我同樣也知道我不能在這裡請求原諒。但是面對鏡頭,我想要對受害者、受害者家屬,以及所有為這次事件感到憤怒的韓國公眾表達我的歉意,十年之前就應該站在這裡進行的道歉,因為我的懦弱,被拖延了十年的時間。」

    看著眼前的鏡頭,看著那些目瞪口呆的記者,何東鈞彷彿回到了十年之前。在法院宣判之後,他第一時間就被調往了外地任職,他並沒有看到接下這個案子後續審理的檢察官看到的那些表情,當法官宣佈被確定有罪的一人無罪之後,無論是記者還是受害者家屬,全部都目瞪口呆,喃喃自語。

    『既然沒有殺人者,那麼那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眼前再次浮現的一幕讓何東鈞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他聽不到記者們的提問,又是用沉穩的語氣,繼續說了下去,「十年之前我在首爾支檢任職,接到這個殺人案件到達現場的時候,發現犯罪現場已經被嚴重損壞,法醫無法給出關於這場密室殺人的有效證據。而在我們繼續調查之後,對於美軍基地給出的調查結果,做為主審檢察官的我選擇了棄用。」

    「能不能請您描述一下,當您第一次見到犯罪嫌疑人時的情形?」

    聽到問題,何東鈞愣了一下,腦海中回想起的那個身影,居然和螢幕上的姜俊昊開始慢慢的重疊在一起。閉上眼睛,他歎了口氣,沉重的道,「第一次見到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我不能想像這樣的少年就是犯罪兇手,他握住我的手不斷的哭訴,使用的就是英文,而且他確實只會英文。」

    「在得到了法醫的受害人無反抗認定之後,我對第一嫌疑人的懷疑就這樣被打消了。一直到第二嫌疑人投案自首,以目擊證人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我承認,我被第一印象主觀的引導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斷定第一嫌疑人是無辜的。」

    「那您像影片中一樣,為自己保住的嫌疑人辯護了麼?」,又是一位記者發出問題,並沒有人去看他一眼,所有人關心的都是何東鈞說出來的細節。

    微微愣了一下,還站在門口的輔佐官憤怒的皺起了眉頭,何東鈞只感覺脊背發寒,微微的眩暈感也是不斷襲來。

    「是,我的確事在法庭上好像辯護律師一樣為第一嫌疑人推翻辯方律師的指正。但是法庭在案發地點測試的時候,我們任何人都沒有觸碰模型,完全是兩位當事人自己進行的。」

    「您看過了那部電影?」,又是一聲追問,步步緊逼,讓人窒息。

    何東鈞艱難的嚥下了一口唾沫,他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但是卻不想用『應該』來繼續限制自己。十年之前他就告訴自己應該放棄,應該自私一些,這些『應該』讓犯罪兇手至今還逍遙法外,現在,他不再想用『應該』麻醉自己了。

    「是。」,這一聲『是』彷彿鐘聲一般在記者們的腦海中迴盪了起來,檢察廳的回應果然處處都讓人充滿了震驚。

    「我們可以這麼報導麼?是『梨泰院殺人事件』這部電影,讓您選擇站出來承擔這一切?」

    平日裡無比高傲的社會部記者就彷彿是娛樂記者一般的提出問題,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無比期待,卻又不可置信,就好像是眼前的何東鈞選擇站出來,就只是因為偶然的良心發現而已。

    這一切一定有個理由,一個不為人知的理由。

    ……

    韓國三大電視台均用特別節目來報導了這一消息,不到十五分鐘的新聞發佈會居然就堂而皇之的插播在這天的月火劇當中,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報導了新聞發佈會當時的消息,以及檢察廳選擇聯繫新聞媒體的時間。

    一直到現場錄像被播放出來,當日的月火劇停播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有韓國公眾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而就在檢察廳的大樓中,一間辦公室內卻是一直都壓抑著醞釀了暴風雨的低氣壓。

    房間之中只有兩個人,何美藝和周俊在蛋糕店的亮相果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韓檢查受到韓興宇的囑托站了出來,就在他親眼看到這錄像的那一刻,濃郁的憤怒就讓他將手中的遙控器扔到了牆上,『啪』的一聲,摔的粉碎。

    何美藝依舊是不為所動,她淡淡的看著螢幕上的父親,即便這新聞發佈會已經過去了,她知道在他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新聞發佈會就已經結束了。

    「你的檢察官工作我看只能去地方了,原來的你可以留在首爾的。」,韓檢查語帶諷刺的說道,何東鈞在他眼中僅僅是一個靠著自己的作用,為女兒搏得籌碼的父親而已。

    或許這是父愛,但是看上去,卻好像並不那麼偉大。

    「我覺得律師的工作更適合我。」,聽到了對方的話,何美藝依舊是不為所動,她依舊盯著屏幕上父親的樣子,如果說一開始的他有些狼狽,那麼接下來的,何東鈞的表現足以讓何美藝感到由衷的自豪。

    韓檢查的表情抽搐起來,彷彿恨不得將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就在今天他又是收到了消息,對於兵役廳臨時更換發言人的情況檢察廳也已經掌握了。可以說那一紙兵役體檢上免除了姜俊昊兵役的三極精神問題,極有可能被就此推翻。

    一個演員從公眾心中的完美藝人代表變成了為逃脫兵役,不惜裝成瘋子的說謊者,這樣的落差絕對會孕育巨大的憤怒。只需要一天時間輿論關注的壓力就可以完全脫離檢察廳的承受範圍,而接下來和那些大財團的談判,也方才要開始。

    計劃很好,但是變化更快。韓檢查站起了身,他走到何美藝身前,用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她,諷刺的道,「十年之前,你父親是那個犯罪嫌疑人的辯護律師。十年之後,你父親就是姜俊昊的新聞發言人」

    「是麼?」,何美藝輕笑著反問一聲,她輕皺了一下眉頭,面帶冷笑的轉過頭,將自己的目光盯在了這一張讓她隱忍多時的臉上。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就是」

    韓檢查還在蔑視的回答著,他甚至認為何東鈞不配做一個檢察官,如果不是他還有用,這樣的人就應該讓他留在慶尚道默默無聞的死去。而現在這一切都成了什麼?那何東鈞走下台時,記者們照相機都是閃個不停,就彷彿是藝人一般,你站出來,難道是為了給檢察官丟人的麼?

    因為看了一部電影就選擇站出來?哈,多搞笑的解釋

    何美藝站在韓檢查的正對面,她面帶冷笑,毫不示弱的盯著對方的眼睛。身高上的差距並不能讓她心存膽怯,看到對方那越來越囂張彷彿是已經贏得這場暗中較量的表情,她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壓抑了。

    沒有任何徵兆的,她飛快的踢出一腳。

    並沒有想像之中那巨大的哀號聲,何美藝的力道不小,疼痛讓韓檢查將喉嚨口處呃慘叫聲都嚥了回去。從小腹開始就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而何美藝卻是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又是一記橫肘準確的砸在了男人的第五塊脊柱關節處,『噗通』一聲,韓檢查就這樣趴在了地上。

    和當初擊倒周俊時的招數一模一樣,只不過何美藝比當初下了更重的手。那男人還是叫不出來,他狼狽的趴在地上摀住自己的襠部,何美藝從嘴角吹了口氣,眼鏡早就被她隨手丟在了一般,扯開了職業裝上的幾粒扣子,其中的一枚甚至還本崩飛到了角落之中。

    「我覺得可以被女人揍趴下的男人,更不適合當檢察官」

    同樣的膝蓋,同樣的位置,只不過韓檢查的待遇卻是比周俊差了很多,甚至可以聽到關節那不堪重負的清脆聲響,何美藝出熟練的用右手抓起了韓檢查的頭髮,將他的痛苦最大化起來。

    就連呼吸都十分吃力,襠部也還在疼痛,韓檢查被人用膝蓋頂在地上,整個腦袋都被粗暴的拉起。

    「咳,我告訴你,韓國是有法律的,我一定送你進監獄。」,聽到這種威脅,何美藝嘴角邪惡的翹起,她用左手狠狠的在韓檢查的脖子上抓出了幾道血印,又彷彿神經病一般重重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聽那聲音就可以知道,何美藝用的力氣絕對不小。

    「你個瘋女人」

    「是麼?我想告訴你,這個時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是在檢察廳,是個男人,我就可以隨便打」,話音剛落,何美藝的一巴掌就又是抽在了韓檢查的臉上,甚至連他的嘴角都被打出了一絲殷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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