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平反昭雪又下崗（127-28）
牛大勇恢復工作以後又回到離別一年的青山縣汽車隊上班。全汽車隊的同志都為之高興。特別是副隊長杭天師傅高興得手舞足蹈。他建議在週末的晚上為牛大勇平反昭雪開慶祝晚會。於是在汽車隊副隊長杭天師傅的帶頭下，很多同志發自內心地掏出錢來，包下了銀湖賓館的歌舞廳，為牛大勇平反昭雪壓驚洗塵。
在慶祝牛大勇勝利歸來的歌舞晚會上，汽車隊除了勾仔和張橫兩個人以外，其餘的司機全都來了，縣政府財務科已經退休的老出納梅蘭大姐也來了，還有現任出納施琴小姐也來了，罐頭廠的邵善農師傅、小梁、小陳也來了，還有縣紀委書記石峰也到了。石峰的到來，給晚會增添了幾分光彩。大家載歌載舞，盡興發揮自己的特長，唱呀！跳呀！把整個晚會的氣氛一步步推向高潮。小梁唱了一段《楊子榮打虎上山》；石峰唱了一段《敢叫日月換新天》；小施和小杭這對戀人合唱一段黃梅戲《夫妻雙雙把家回》；梅大姐也不服老，唱了一段越劇《送鳳冠》。罐頭廠的邵善農老師傅也不服輸，帶頭扭起了秧歌舞。於是全場人員都跟著邵師傅扭起了秧歌舞。大家衷心祝福好人一生平安，熱烈祝賀牛大勇平反昭雪！
回到工作單位以後，牛大勇發奮地工作，要把蹲看守所的一年時間搶回來。他構思了一個大膽的公車改革方案。眾所周知，因公車耗資金額巨大造成國家財政不堪重負，並引發一系列難以根除的痼疾。有人稱為「財政黑洞」、「公款漏洞」、「輪子腐敗」。徹底改革政府機關公務用車的現行制度，興利除弊，革故鼎新，已成為急需解決的迫切課題。政府叫了十幾年，年年高喊公車改革，結果公車消費一年更比一年大。公車改革只停留在口頭上，每次討論會上大家發言積極，但會後仍舊是杳無信息。所以沒有一個地方政府付諸實施。牛大勇心想，過去國有企業改革，損害的是工人階級的益，所以阻力最大，只要領導動真格的，國有企業的改革就勢如破竹一般在全國推開。可是今天要公車改革，首先涉及的是領導人的利益，改革改到領階層頭上，就不那麼容易了。那麼，公車改革究竟路在何方？
牛大勇根據自己的多年的實踐經驗，並聽取了多方意見，還走訪徵求專家的意見，精心起草了一份公車改革的方案。他向縣政府提出六條建議：
1、縣政府先選一個單位搞試點，再由點到面開展公車產權改革工作。一是明確用車單位產權。要根據工作需要，核定每個單位用車經費指標，同時制定相應的節支超支的獎賠措施；二是車輛的產權通過購買、租賃、承包等方式明晰到司機和用車個人。
2、成立政府機關公車管理服務中心，實行公車服務社會化。集中各單位現有的公車由中心統一管理、調度和使用。富餘車輛可以面向社會運營。各單位需公務用車可隨時向中心提出申請，由中心統一派車，消耗費用在該單位財政撥款中扣除。使公務用車從當前無序狀態逐步進入規範狀態。
3、逐步推行公務用車由實物化轉向貨幣化，基本取消現有公務用車，對各級公務員按不同標準發給交通補貼，節約歸己，超支自負。實行公車改革以後，提倡有駕駛經驗的領導幹部自己購車、自己開車。
4、進一步完善政府採購制度，實行公車管理市場化。需要更新的公務用車、維修、保養、油材料等一律通過政府招標採購制度，從源頭杜絕回扣風。
5、在目前未實行車改之前，也可實行定額管理，由計劃經濟委員會牽頭，組織交通、公管、物價、技術監督、汽車修理部門的專家根據不同車型、車況，制定出每萬公里的材料修理費和油耗的定額標準，按定額實行獎賠，以防止公車吃大鍋飯嚴重浪費現象。
6、切實加強對公車改革工作的領導。公車改革是一項複雜的系統工程，牽一髮而動全身。因此必須加強對公車改革工作的領導，應由縣政府分管縣長牽頭，成立由紀檢、監察、體改、財政、事務、交通等部門參加的領導小組，下設專門辦公室，具體做好政策調研及試點工作，使公車改革工作落到實處。
正當牛大勇雄心勃勃地把公車改革的方案呈報給縣政府，等待縣政府領導研究答覆之際。有一天，牛大勇接到縣政府辦公室通知，叫他立即到縣政府辦公室去。牛大勇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他以為自己公車改革的方案可能在縣長辦公會議上批准了，找他去商量具體實施細則，牛大勇三步並作兩步走，一口氣來到了縣政府辦公室。
縣政府辦公室李主任告訴牛大勇，根據省政府最新下達的文件，關於職工身份在黨政機關工作的個別工人，年滿50週歲，工齡滿30週年，可以提前內退。經集體研究決定：縣政府批准牛大勇同志離崗退養。
李主任還說，這是組織上對你的照顧和關懷。前半生你牛大勇受的苦太多了，現在提前退休，提早享福，也是應該的。
這又給牛大勇當頭一棒，他滿懷信心而來，卻是垂頭喪氣而歸，黨組織已經決定，自己再說什麼也是多餘的了。於是牛大勇半句話都沒說，扭頭就默默地走了。
牛大勇以後才知道省政府的文件規定是指身體不好，失去工作能力的老工人，具備年滿50週歲，工齡滿30週年這兩個條件，由本人申請，組織批准，可以提前離崗退養。
可是牛大勇身體條件棒得很，本人既不自願，又沒有申請，一個50歲身強力壯的海州地區先進安全駕駛員，一個全縣高級駕駛員考試第一名的優秀黨員，一個汽車行業的管理行家，一個滿腹抱負，積累30年管理汽車經驗，起草了實施公車改革方案的牛大勇，從此，被迫下崗了。
一個剛剛形成還來不及出台的公車改革方案在搖籃裡就被扼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