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嫿大吃一驚,忙扳著她的肩膀說:「怎麼會鬧得這樣僵?不是要你好好跟他說嗎?」
楊柳的臉上依然掛著淚痕,氣呼呼地說:「我本來也想好好和他說的,你沒看見他那個滿不在乎的樣子。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說不就是一夜情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又沒有在外面養情人,你著什麼急?」
姽嫿也很生氣地說:「這個男人真是有些不可救藥,犯了錯不僅不肯認錯,反倒說出那樣的話來氣人。」
楊柳附和道:「就是說啊,我當時聽了就很生氣,不由分說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
姽嫿瞪大眼睛說:「什麼?你竟然給了他一個耳光?像他那樣的人怎麼能受得了?」
「姽嫿,你真是太瞭解他了,比我都瞭解他。他被我打了之後,臉立刻就黑了,沉著臉說,你真是個悍婦,我們分手吧。你不適合我。」楊柳滿臉怒容地回憶著那些讓她生氣的畫面,就彷彿徐嘉就站在她眼前似的,她的眼睛冒著火。
姽嫿勸說道:「你也太衝動了,不管怎麼樣,你也不應該動手啊。」
楊柳撇著嘴說:「可是我看到他那個樣子真的很生氣嘛,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像是被人控制著一般,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姽嫿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很愛他,不能沒有他。」
姽嫿早就看出來徐嘉根本不喜歡楊柳,不過是想藉著楊柳家在國內的實力鞏固自己的事業罷了,而楊柳不過的他的一顆棋子,如今這棋子竟然要反抗,他怎麼能不生氣呢?不過依著徐嘉的個性,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他還沒有從楊柳身上得到切實的利益,應該是不會放棄她的。
姽嫿說道:「你也別太著急,男人嘛,總是要面子的,況且他從小在家裡就被寵愛著,而且在外面哪個人不是巴結著他,他哪裡受過這樣的氣,他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你且冷一冷他,待到他醒悟過來,一定會來找你的。」
楊柳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姽嫿說:「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果他不肯回來找我怎麼辦?如果他真的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啊?我離開他真的沒有辦法活下去。」
姽嫿望著一臉哀戚的楊柳問道:「你真的那麼愛他嗎?愛到離開他就不能活嗎?」
楊柳重重地點著頭說:「是啊,我真的好後悔,我真的不應該打他的。我怎麼那麼糊塗呢?我幹嘛那麼衝動啊?」
姽嫿看到楊柳在不斷地自責,突然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的。即使是活不下去也是暫時的,你覺得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你付出生命值得嗎?楊柳,你放心吧。我保證他一定會回來像你道歉的。如果他還是不肯回來,我幫你求情如何?」
楊柳不知道姽嫿為什麼那麼有信心,但是看著她信誓旦旦的樣子,還是感到莫名的心安,她只好點著頭說:「好吧,我相信你。」
姽嫿笑著說:「好了,快去洗洗睡吧。今天晚上幸好有你來陪我,否則我還不知道敢不敢睡呢。剛才那個怪人來按門鈴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離開,所以你來的時候,我才那麼久都不敢開門。」
楊柳一臉的茫然,詫異道:「怪人?哪個怪人?」
姽嫿的眼前又浮現出那種恐怖詭異的乾枯的面孔,撫著自己狂跳的心壓低了聲音說:「就是昨天晚上咱們在電梯遇到的那個人,後來又給咱們送來測孕試紙的那個,還記得嗎?」
楊柳恍然道:「原來是他,我都被徐嘉給氣糊塗了,早忘了那回事了。怎麼?剛剛他又來糾纏你了?」
姽嫿點著頭說:「江濤送我回來的時候,我們在電梯裡就碰到了他,他還幫我們按了十八樓層的按鈕。當時要不是江濤在,估計我一定會被嚇死的。而且我都沒聽到他開房門的聲音,他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啊,這麼恐怖?聽起來好像恐怖電影裡的情節啊。」楊柳插嘴道。
「就是說啊,我當時被嚇得不行,誰知道江濤剛離開不久,他就來按門鈴了,我一直站在門口不敢動。直到他離開後半個小時,我才去卸妝,嚇得我連澡都不敢洗了。」姽嫿一臉的恐慌。
她真的是被嚇壞了,此時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顫抖。
楊柳也被姽嫿的話嚇得害怕起來,但還是故作輕鬆地說:「沒事了,現在有我來陪你就好了。可是那個人為什麼要來糾纏你呢?」
姽嫿洩氣地說:「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可是我不敢問那個人。我看到他就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總感覺他看上去不像人。」
楊柳點著頭說:「我也覺得他更像一個幽靈。」
幽靈,這個詞讓她們同時打了個寒噤,她們對視一眼,姽嫿埋怨道:「別說了,嚇死人了。早點睡吧。」
楊柳也被嚇得不輕,趕忙走進洗手間匆匆忙忙洗漱了,換了睡衣,鑽進被窩裡。
姽嫿握著楊柳的手說:「不知怎麼了,最近我的手總是冰涼的,而且手心總是冒汗。」
「大概是你懷孕了,身子弱,氣血不足吧。明天咱們去買點營養品,好好給你補一補。」楊柳看著姽嫿明亮的眼睛說。
姽嫿有楊柳陪在身邊,一顆緊張的心終於放鬆下來,看到她溫暖的臉,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可是,她在夢中依然無法平靜,那些惡夢又開始纏繞著她,似乎不把她整崩潰了就不肯罷休。
楊柳也睡得不安穩,因為她夢見了徐嘉,徐嘉卻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對自己卻連正眼都不肯看一眼。
他身邊的女人那麼多,就是不肯給她留一個位置,她嚶嚶地啜泣著,枕頭都被浸濕了,卻毫不知覺。
那隻貓不知何時鑽進房間裡,冷冷地看著姽嫿。
那眼神中含著悲傷、怨恨和絕望,這怎麼會是貓所該有的眼神?明明就是人的眼神。
姽嫿正在夢中與恐怖的畫面糾纏著,卻突然看到了子俊,她唯一信賴的人也只有子俊,所以她要向他求救,呢喃著說:「子俊,子俊,救救我,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