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坤,為什麼要放過廖錦如?」一所庭院裡,凝楣很不服氣的道。
「我自有打算,輪不得你操心。」崔澤坤靠著椅子,閉目養神,微瞇的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冷漠。
「澤坤。」凝楣蹲在崔澤坤的腿前,輕輕的替他捶打著,「這麼多年,你就不能給我說一句甜言蜜語嗎?哪怕只是哄我開心也好?」
「是你說愛上了我,願意為我付出所有,我可有逼過你嗎?」崔澤坤冷漠的道。
凝楣雙手一頓,吸了口氣,繼續緩緩地為崔澤坤捶著腿,「是,我愛你,為你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潛入絕王府成了苒絕的夫人,所以,你是不是嫌棄我了?雖然這幾年苒絕一直沒有碰過我,可是之前——」
砰!凝楣的話還沒說完,崔澤坤一腳將她踹到了一邊,「你明知道我恨苒絕,你已經被他佔了身子,你說我會不會嫌棄?」
「澤坤——」凝楣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嘩嘩的落下來。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的這副樣子,馬上滾!」崔澤坤怒道。
「表小姐,」剛走來的老管家見此,小心的走到凝楣身邊,將她扶起,「少爺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你想跟著他就只得委屈自己了。」
「覺著委屈就趕快滾,義父是我的恩人,我只需照顧義父,對他表親沒有理由客氣。」崔澤坤不屑的道。
「澤坤,」凝楣失望的搖著頭,「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無情。你嫌棄我,我無怨無悔,你不開心,我就不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音落,凝楣轉身跑開,淒涼酸楚的淚灑滿一路。
「少爺,畢竟表小姐一心一意對你,你何必如此待她?」老管家歎了口氣。
「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對付苒絕,哪有時間顧忌她的感受?」崔澤坤道,冷漠與狠絕交相浮現在俊朗的臉龐。
莫以軒決定返回南城,向皇上請辭後便上了路。如今的北方勢力都被皇上收回,撤銷了北王的封號,他的行事得更加謹慎,仔細守好自己的基業。
「王爺就這麼走了嗎?」崔澤坤候在城門外的密林中,等到莫以軒的到來。
「不走能怎樣?等著你把本王也吃掉嗎?」莫以軒冷笑。
「不管如何,我們的目的不都是為了對付苒絕嗎?」崔澤坤道,「不過是中間出了些意料不及的狀況而已。」
「可是你做那些事可跟本王說過?雖然口口聲聲說是跟本王站在同一條線,可真的曾把本王放在眼裡?」莫以軒反問,「本王都沒有料到,凝楣會是你的人,當年她借口孤苦無依留在了南王府為歌姬,都是你的指使。跟你這樣的人合作太讓本王擔心了。」
「既然南王已經有了看法拿定了主意,鄙人也就不多說什麼。接下來就讓鄙人親自對付苒絕吧,相信南王與皇上都樂意為鄙人助威。祝南王一路順風。」崔澤坤笑笑,拱手道。
「駕!」莫以軒暼了崔澤坤一眼,率人策馬離去。
莫璔夜隱在一旁的山峪上,負手而立,目送著莫以軒的身影遠遠離開。如今京城只留下崔澤坤與苒絕的相鬥,一王一商的爭鬥讓人看來實在是匪夷所思。留下莫以軒,之後應該是自己合謀一起對付贏下來的那一個的得力夥伴。等都除去之後,只剩一個小小的南王就不在話下了。
完全的掌控天下指日可待。
莫璔夜眸光灼爍,自青轅王朝建國以來,第一次實力上真正的完全統一要在自己的手中實現。高高豎起的發隨風飄揚,彰顯著年輕帝王的卓越雄姿。
「璔揚,錦如在你那裡可好?」莫璔夜回身問一側的逍遙侯。
「這幾日很安穩的住在臣弟那裡,沒有什麼異樣。」逍遙侯道。在皇兄面前,他一直是謹慎小心的,他還沒有培養起自己的勢力,空頂著一個侯爺的稱號,但是又有著先皇指明可以繼任莫璔夜帝位的聖旨,成為不言而喻的眼中釘。所以,他此時能做的只有對皇兄萬分的順從。
「嗯,過幾日朕去看她。」莫璔夜道。他可以看出廖錦如骨子裡是倔強的,又有著不凡的身手,很奇怪竟然肯安穩的呆在逍遙侯府,沒有生事。不知是自己的弟弟很會辦事,還是廖錦如的懂事?
對於弟弟逍遙侯,莫璔夜除了有兄弟之情外,還有著顧忌。不知為何,當年寸功未有的莫璔揚在先皇臨終時竟然拿下一分許他有繼任皇位資格的遺旨。遺旨被出了名的耿直之臣黎萬山保存,並且尊遺命去了故鄉黎州做了府尹,永不回朝。也就是不再參與朝廷的任何分歧。
所以,為了讓自己的血脈可以沒有羈絆的永坐帝位,莫璔夜只有毀去遺旨,或者尋出莫璔揚的不是。黎萬山是公認的耿直,從他手中取得遺旨肯定不易,莫璔揚呆在自己的眼皮下,尋一個錯應該比較容易些。
「侯爺,請你放我走吧。」廖錦如又一次懇請逍遙侯,他能在發現自己的秘密時默不作聲,說明他也有可以說通話的時候。
「放你走?去哪兒?天下之大莫非皇土,不論你去哪兒,只要皇上要找你,還有你能躲得掉的時候?別忘了今日你可是毫無隱藏的站在這裡,可不是三年前與苒絕神不知鬼不覺的相見,沒人識得。難道你想一輩子在易容下活著?」逍遙侯淡淡的道。
「三年前?侯爺……知道什麼?」廖錦如試探的問,不知對於三年前的事,逍遙侯知道了多少。
「本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有心的人都知絕王失蹤了四天,四天裡你們做了什麼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了。」逍遙侯不以為然的道。
「哦,那麼我就沒辦法躲開皇上了嗎?」廖錦如有些頹喪,事實證明這個皇上很難纏,大概是仗著至高無上的帝位,他可沒琴逸晨那般的胸襟。
「有。」逍遙侯平靜的道。
「什麼?」廖錦如欣喜的問,早就看出逍遙侯心思慎密,深藏不露,只要他肯幫忙,就一定有辦法。
「回到絕王身邊。」逍遙侯緩緩的道。
「啊?」廖錦如瞠目結舌。
「如今也只有在絕王身邊,皇上才能顧忌幾分。皇上可以得到全天下的東西,但若是被絕王搶先看中了,他還是要掂量一下的。」逍遙侯道。
苒絕?廖錦如想著那張冰冷的臉,幾次的糾纏,暗室中的殘冷,馬車裡的溫存,三年來偶爾回想起的邂逅……
而且正是因為他,才讓自己沒有及時的離開京城,被皇上給逮住了。
看來,冥冥之中注定自己還沒到了離開苒絕的時候。
廖錦如點點頭,「多謝侯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