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天回國,不如今天帶你出去逛逛?」牽住她的小手,祁司揚看著外面難得出來的太陽,微微一笑,淡淡地開口提議了一句。
「明天……」安欣沫不由一喜,想到馬上能夠回國,一頭一陣激動,但是想到祁司揚身上的槍傷,又不禁猶豫了,「你肩膀上的傷……」
「不是都好了麼?」看出她的擔憂,祁司揚眼中的寵溺更甚,將她往懷裡帶了帶,「出去走走吧,這裡畢竟是安夜的地方,以後……我們也不會來。」
既然帶她離開了這裡,便也就不會再回來。
「不會回來?」安欣沫情不自禁地重複了一聲,心中染上一抹複雜的情緒——真的,再也不回來了嗎?
手指緊了緊,安欣沫遲疑了幾秒,才緩緩地提議了一聲:「司揚,能不能……陪我去看看我的爸爸媽媽?」
如果以後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那麼,就讓她最後一次和父母道別吧。
畢竟,離開了這麼多年,以後,還要離開更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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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得祁司揚都不敢置信。
那個墓地,在安夜買下的那座山上,但是他們兩人一路上山,竟然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撓。
望著空無一人的荒山,祁司揚相信,安夜一定已經得到了他們兩個來這裡的消息!而安夜不阻止的原因,恐怕只能用他已經放棄來解釋了。
看來,他那個人,也算是講江湖道義。
再次站在那個墓碑前,安欣沫心中自然是感慨萬千,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滄桑感覺。像是繞地球繞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原點,但是,終究物是人非了。
「我的記憶中,爸爸媽媽一直都很愛我……」感覺到祁司揚緊緊牽住她的手,安欣沫的心中安定了一點,良久才喃喃開口,如是說道,「雖然,記憶不多,但是,親情是真的存在的。」
祁司揚點點頭,這麼多天,他基本也瞭解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眼中也多了幾絲憐愛。
「可是,我沒有想到……」安欣沫的聲音哽咽了一下,想起五歲的時候,爸爸的那場過錯,導致的那場血腥,話到了喉頭,就是說不下去。
「不要想了……」她的痛楚感染到祁司揚,讓她眉頭微微一蹙,將安欣沫拉入懷中,低低地哄著,「沫兒,都過去了……」
「我沒事。」安欣沫搖搖頭,扯出一抹笑靨,從他的懷中稍稍撤開一點,喃喃地補充上一句,「我只是討厭,血腥……」
她只是討厭,這種無法說清楚的仇恨和血腥。
只是,身前的男子聽到她的這句話,身形卻不免一僵。
祁司揚神色一斂,心中不由一慌——她討厭血腥?可是,她知不知道,他的身上,也有她想不到的血腥……
「沫兒……」良久,祁司揚才淡淡地開口,將她稍稍拉開一點,深邃的目光直視她的眼底,「如果我的身上,沾上了和安夜不同,但同樣是血腥……」
「沒有那個如果!」看著他眼中的認真,安欣沫不由地一慌,連忙搖搖頭,害怕聽到他下面的話,於是索性急急打斷,「祁司揚,我不喜歡血腥,你能不能……」不要說這些話?
她知道他沒有她想像得這麼簡單,但……終究難以一下子接受很多東西。
下面的半句話,安欣沫來不及說出口,祁司揚便已經俯身,吻住她的紅唇,也將她未說完的話全部吞入口中。
知道她要說什麼,便用行動來證明——沫兒,只要你想,我便按照你說的去做。你不喜歡血腥,我便不再血腥。
暖暖的陽光照下來,在空曠的山野拉出了兩道長長的人影,唯美成了一幅畫。
遠處的大樹後,安夜靜靜地站著,默默地看著這個方向,終究沒有出聲,最終黯然離去——沫兒,如果這是你要的幸福,那麼……你跟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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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
英國的小街很安靜,空氣中,都是濃濃的歐式浪漫。
今天的祁司揚,沒有穿那嚴肅的西裝,而是換上了一身休閒的裝束,年輕又瀟灑。
放下商場上的嚴肅,他露出難得的笑容,大掌包裹著安欣沫的小手,反倒像是來這裡旅遊的戀人。
幸福,來得很輕。
十指相扣,讓人不禁想到了天長地久。
「先生,買支花吧!」一個一頭金髮的小姑娘跑過來,甜甜一笑,衝著祁司揚友好地開口,拿出手中的玫瑰,期待地等著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