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安夜的臉上微微有些陰沉,直到看到他躍下,才嗤笑一聲,淺淺地開口,「你不是已經替我教訓他了麼?祁司揚,美洲那邊的幕後人是你,我沒說錯吧?」
他敢只身前來,就暴露了他的身份。
每個地區,總有一股勢力藩鎮割據——歐洲這裡,一向是夜狸暗中稱霸。美洲那邊,應該就是祁司揚了吧?
畢竟,他曾在美國呆過那麼長時間,這次美國那邊風聲鶴唳的時候,也是祁司揚去了美國一趟,那邊才平靜下來。
這樣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不是嗎?
祁司揚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他的問題,然後逕自往旁邊的沙發上一坐,俊逸的臉上又恢復了一派冰冷:「她呢?」
他來,只是為了安欣沫。
至於其他的,他沒有興趣談論。
僅僅是兩個字,依舊是坐在那裡不動聲色,卻仍舊透露出王者風範,讓安夜的人站在一邊,也不敢貿然有所動作。
安夜心中一緊,聽到祁司揚的話,心中憋悶的感覺不禁強盛了一分——就好像是有人來搶自己的東西,自然生出了防備心。
「她也姓安。」淡淡地開口,安夜開門見山,「你應該不難猜到,她是安氏家族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會隨隨便便把女人往這裡帶!
「不難猜。」名人面前不說暗話,祁司揚抿了抿唇,好看的眉頭完全皺在一起,沉默了半響,才緩緩地開口,「但是你應該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在中國的時候,他相信安夜不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既然知道了是他的女人,還要動,就是和他過不去了!
「照理說,我是該給你一個面子。」安夜莞爾一笑,眼中滿是玩味的色彩,但是思緒卻已經飄到了那個玻璃房中,那個像精靈一般澄澈的女孩身上。
那麼透明乾淨的靈魂,他怎麼捨得放開?
「但是……」停頓了兩秒,安夜沉聲開口,「她身上,畢竟背負著上一輩的血腥!她還沒有還清她的罪孽,我怎麼可能讓她走?」
他不介意,在「外人」面前,將他們的敵對關係說出去。
「血腥是麼?」祁司揚冷哼一聲,下一秒,倏地拔槍,瞬間指向安夜,「那麼,你介意我用血腥的方法解決,然後再帶她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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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濃,安欣沫奮力奔跑,腳漸漸使不上力氣。
外面好冷,她剛剛一直待在保暖的玻璃房中,也沒有穿多少衣服。現在一陣冷風刮過來,刺骨的冷。
到底怎樣,才能逃出去。
她頹然地在馬路上蹲下,看著望不到盡頭的水泥路,難過地想哭——難道,真的逃不出去麼?
月光映照下來,折射出一道光,映射在路上,吸引了安欣沫的視線——那裡,是一輛小自行車?!
這麼說,她能利用這輛小車離開了?
心中不禁一喜,安欣沫連忙跑過去,扶起那輛破舊的車——幸好,還能用!
可是當她剛坐上車,想要騎著它往城裡方向走的時候,遠處卻隱約出現幾個手電筒的光影,像是巡邏的人。
安欣沫不敢上去搭訕,只能推著小車,連忙在路邊的圍牆邊躲著,盡量不發出聲音。
遠處的手電筒光一點點靠近,安欣沫依稀能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還能聽到他們一邊走一邊講話的聲音。
純正的英式英語,她聽得不是很懂,聲音也不是聽得很真切,卻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祁司揚」三個字。
本來一心逃生的她,感覺心臟瞬間一緊,也顧不上躲藏自己,豎起耳朵,認真聽他們講話的內容。
他們一路聊天走過去,安欣沫能聽懂的大致內容無非是:晚上巡邏當心點!今天讓那個祁司揚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公爵大人事後一定會怪罪!但是祁司揚那樣的身份,自然也擁有那樣的身手,他們也無能為力啊!聽說那個祁司揚還是為了安小姐來了,所以他們更要仔細巡邏,如果讓安小姐和他見到面了,他們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安欣沫的心臟微微發顫,聽著他們的話,眼眶中不禁緩緩滲出了淚花,心中有一個聲音在不住地低喃——
祁司揚來了……
祁司揚來了……
他來了……
原來,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真的會找過來!
安欣沫感動得哽咽,不禁在這冷風中嗆咳出聲。
「誰?」已經走過去的那兩個人警覺地回身,不消一秒便站到她面前,手中的手電筒已經對準了她。
「安小姐?」看清楚安欣沫的臉,兩人不禁一愣,正打算掏槍的手立馬又垂了下去,換上一臉恭敬的語調,用走調的中國話開口,「安小姐,晚上風大,請您跟我們回去。」
幸虧發現她了!
要不然,今天出了這麼多事!他們的命肯定保不住了!
「好。」安欣沫微微一笑,將眼中的淚花一併抹掉,有一種:祁司揚來了,不用再害怕的感覺。
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她臉上的自信更甚,堅定地開口:「帶我回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