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一個溫熱的手掌伸過來,將她微微往後一扯,撞入一個微冷的懷抱。安夜一身冷冽和優雅並存的氣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記者,半響才淡淡地開口,「你們嚇到我的沫沫了……」
一句「我的沫沫」,引起全場的嘩然。
儘管都是安夜安排的人,但是也沒有想到,安夜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替安欣沫解圍!這個視頻,可是要播電視的啊!
這……可如何是好?
安欣沫也是一驚,慌亂之中,沒有聽清楚安夜說的話,只是撞上他幽深的雙眸,內心不由地一陣感動——每一次,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他都會來幫她。
「你們想知道什麼?恩?」看著站在面前,滿臉錯愕的記者們,安夜微微皺了皺眉,坦然地將手搭在安欣沫的肩膀上,淡淡地開口,「想問什麼,拜託一個一個問題,慢慢來。」
「這……」記者們一愣,看著安夜帶著暗沉的目光,背後一陣一陣發冷,心中懊惱著剛剛竟然不和他把套路都問清楚!
現在這個尷尬的現狀,他們是繼續往下問,還是不問?
「不要問我了!」就在現場一片沉悶的時候,安欣沫輕輕地開口,呢喃了一聲,「你們問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們。其實,沒有你們想得這麼複雜……」
只是,究竟有多複雜,她也不清楚。
但是她不願意相信,祁司揚是在利用她,因為商業上的某些合作而利用她……
這點,她絕對不相信!
「她都說了不知道了,還需要再問麼?」淺淺一笑,安夜的嘴角噙著一抹冷意,朝著那個記者抬眼示意了一下。
後者立馬激靈地開口:「那……那既然如此,不如等下次祁先生回來,我們再……」
話沒有說完,感覺到安夜拋過來一個冷眼,他只能乾笑幾聲,一邊歉意地頷首著,一邊逃離現場——他也不明白,安夜讓他們來,到底是想幹什麼?
「好了,清靜了。」低歎一聲,安夜像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手上熟稔地牽住她的小手,就想往外走。
那一瞬間的柔軟觸感,讓他的心房微微一顫——像是童年剛到安家的時候,他也曾牽過她肉嘟嘟的小手,漫步在歐洲莊園的花徑中。
唯美,恬淡。
安欣沫卻在此時回過神來,感覺到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心中明顯有過一絲不自然,堅定地將自己的手抽回來,轉移了話題道謝:「剛才真是謝謝你。」
「舉手之勞。」微微掃了她一眼,安夜舉著空蕩蕩的手心愣了一秒,隨即自嘲一笑,將手重新插回褲袋中,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剛剛那些記者也問到你五歲之前的事情了,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
「嗯。」遲疑了一下,安欣沫只能點點頭,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從小就開始想,一直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不如找回來。」依舊是吊兒郎當的聲音,輕輕地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給安欣沫帶來一瞬間的錯愕——找回來?從哪裡找回來?
「剛聽那些記者說,你是被宮家收養的?」佯裝一概不知,只是從記者那裡聽到隻言片語的模樣,安夜饒有興味地開口,順勢往下問了一聲,「那麼之前呢?你都在哪裡?」
「我記得我在孤兒院住過一段時間,但是不長……」安欣沫微微一笑,沒有防備,直接回答了安夜的問題。
她不知道,面前已經有一個巨大的陷阱,正等著她,一點一點地走入……
「那你可以去孤兒院找找啊!」安夜理所當然地接上一句,面色稍稍嚴肅了一點,實話實說,「一般,孤兒是怎麼來的孤兒院,都會有記錄。當然,這份記錄,應該也會交給收養人。」
頓了頓,看著安欣沫臉上一閃而逝的欣喜時,安夜才緩緩開口:「去宮家問?還是去孤兒院問,你選一個?」
他在賭,賭她選孤兒院,這樣才能一步步走入他設好的網。
「我不能回宮家……」遲疑了一下,安欣沫搖搖頭,苦笑一聲——想到上次宮凌對自己做的事情,再加上以前就在宮家累積的一些恩怨……她是無論如何不想再回去了!
況且,那份資料會給收養人,她的收養人是宮爸爸,宮爸爸已經去世多年,宮凌也不一定會知道這份資料的存在。
「那我陪你去孤兒院。」安夜理所當然地接口,臉上的笑容更深,直接上前一把拽住她纖細的手臂,嘴裡熱情地補充上一句,「走啊!我送你去!」
「你為什麼……」被他這麼冷不防地一拉,安欣沫一愣,腦中有一絲惶恐一閃而過,但是卻又捕捉不到,只能呆呆地開口,「為什麼要幫我……」
他又不是她的天使,為什麼會頻頻出現,還會屢次幫她?
「因為我們都姓安啊。」安夜明顯也是一愣,停頓了一下,一語雙關地回答一聲,嘴角的笑容帶著一絲落寞,卻又被掩藏的很好,「你可以叫我……哥哥!」
十六年前,她稚嫩的嗓音,確實叫過他哥哥。
「哥哥?」安欣沫一愣,叫出口的同時,腦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熟悉。
「對啊!都叫哥哥了,哥哥幫你的忙,不是理所應當麼?」打斷她的遐想,安夜直接將她拉出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