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窗外——點點白色的雪花飄揚而下,真的下雪了……
這樣的雪天,沒有車,她會怎麼辦?
突然,有點心疼那個倔強的小女人……
「總裁?」導演說得唾沫橫飛,突然發現祁司揚望著外面出神,不禁一愣,嘗試著喊了他一聲。
「咳咳!」歐風重重地咳了幾下,示意導演適可而止!他真的忍不住對導演翻白眼——你已經死定了!還吵什麼吵?
「嗯。」祁司揚回神,淡淡地應了一聲,轉過頭來,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對著導演開口,「這部電影,好好拍。」
「這我當然知道,總裁,我……」導演積極地點點頭,還想說什麼,卻被祁司揚冷聲打斷。
「下次再讓我知道有這種事情,我就換人。」淡淡地掃了面前的導演一眼,祁司揚輕輕敲了敲玻璃桌面,「明白了?」
導演一下子錯愕在當場——總裁剛剛還是一副支持他的姿態,怎麼突然就說這樣的話?這種轉變未免也太快了一點吧!
「總裁,可是……」導演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決定據理力爭!他不甘心啊!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比得上一部大片嗎?
比得上他的價值嗎?
「N·S不是單靠拍一部電影維持生存的。」祁司揚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聲音微微一沉,在他出聲之前開口,「我的女人你也敢動,你想死嗎?」
我的女人……
這個稱呼,像是脫口而出,也像是預謀已久。祁司揚突然覺得,這樣的稱呼,叫起來還是挺舒服的!
邊上的兩人聽到他突然砸出這麼一句,也是瞬間錯愕在當場——那個導演是一副栽了了慫樣;歐風則是暗自鬆了一口氣:司揚終於當眾這麼承認,總算是漸漸看明白自己的心了。
「她往哪裡走了?」頓了頓,祁司揚淡淡地開口,凌厲的目光掃向一句呆愣中的導演,繼續施加壓力。
看著外面緩緩積起來的飄雪,祁司揚的目光中不禁染上了一層擔憂——她的身體不好,昨天還因為胃疼暈倒,今天再在這麼冷刺激的雪裡走……會不會出什麼事?
「她?」被這麼冷不防地一瞪,導演侷促了一下,感覺背上瞬間冒出了幾滴冷汗。他倉惶地轉向窗外,驚慌地思考著外面的幾條道,「離開郊區回城裡的只有兩條路,我……我實在不知道她走的是哪個方向。」
一個剛剛被自己趕走的女人,他怎麼會理會她離開的方向?
「你自求多福吧。」冷冷一笑,祁司揚直接從沙發上起身,帶著深意拋下一句。
不再理會他一下,轉身走出了屋子——一共有兩條路,找起來還真是麻煩……
歐風看著祁司揚離開的背影,微微聳了一下肩,無奈卻又釋然地呼出一口氣:司揚這個人,總是藏得很深。這次,連他這個旁觀者都看出來了……
「自求多福,明白嗎?」側頭,看著導演的目光也看著祁司揚離開的方向,歐風越發覺得好笑,樂呵呵地補充上一句,兩手插兜,緊接著走了出去。
*****************************************************************************************
蒼茫的白雪傾瀉而下,早青黑色的柏油路上鋪上一層淡淡的白。
郊外的道路幾乎沒有什麼行駛的車輛,道路上的積雪也漸漸覆蓋而上,安欣沫走過去的時候,還能留下一個個化雪的腳印。
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城裡,只是記得,剛剛打車來的時候,似乎走了很久。
真的要……走回去嗎?
夜幕一點一點的籠罩下來,地上的積雪卻正好反光,讓四周的光亮也增加了一點。安欣沫拉了拉衣襟,裹住自己微微有些顫抖的身體,卻依舊阻礙不了,那點點的飄雪落在她的髮梢之上。
下雪的天,很美,很冷,很落寞。
她在腦中將剛剛發生的事回想了好多遍,雖然心中還是痛恨著那個導演的行徑,但是想到清秋的未來,還是選擇了忍下。
這個世界本就骯髒。她們都處在「底層」,受點氣,也是應該的。
雪片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又瞬間化成水,從臉頰上滴落,像是一滴清淚,落地無聲。
安欣沫摸了摸臉,微熱的手指被臉上的冰冷震了一下——好冰!走了這麼久了還沒有遇到一輛車,難道真的要走回去嗎?
她拿出口袋中的手機,翻看著上面的號碼,突然想要找一個能幫幫忙的人……
盧清秋,不行,她還在片場。
盧謙哥,不能,他不在國內。
長長的一串聯繫人名單翻下來,發現能聯繫的,只剩下祁司揚和宮凌……
安欣沫自嘲一笑,毫不猶豫地將手機重新塞回口袋:真是諷刺!這兩個人的電話,她能打嗎?
下一秒,口袋中卻傳來微微震動,接下來,一串熟悉的手機鈴聲也傳入了她的耳膜。她驚喜地連忙掏出手機,卻在看到屏幕上閃亮的字體時,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