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的頂層辦公室中。
昏暗的燈光下,安欣沫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桌邊,小臉慘兮兮地看著桌上的那份策劃書——晚上十一點,終於快要弄好了!
厚厚的一疊文件,洋洋灑灑地撲了一桌子。她終於將以前收集來的資料,完全都找了回來,按照以前的模板,將上一份策劃恢復了八九分。
還真是一件累人的活啊!
只是現在樓下的門都已經鎖起來了,她弄好了以後呢?
公司裡好冷,總不能這麼趴在桌子上睡覺吧?
將頭轉向窗外,她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算是稍稍的休息。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一片燈火光影之中,怔怔地忘了身在何方。
如果能一直這麼呆坐下去,該有多好?可以不用想,很多煩心的事情……
直到胃中傳來隱隱的疼痛,安欣沫的思緒才稍稍偏移回來。
小臉一白,安欣沫蔥白的手指摀住胃的地方——她的胃一向不好,這兩天都沒有好好吃飯,加上今天又沒有吃晚飯……
它疼,也是應該的。
本來以為熬一陣,就會好,但是這次的胃疼卻似乎來得更為兇猛,胃裡一陣接一陣的抽搐、痙攣,所有的內臟像是都攪動在了一起,好痛……
冷汗從額頭一點一點的滲出,然後再一滴一滴地滴下來。
安欣沫的身子微微有些發顫,從來沒有感覺到有這樣的疼痛,一波一波地席捲而來!她掙扎著起身,小手困難地扶著桌子,想要去茶水間倒杯熱水喝,卻在站起來的那一刻,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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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司揚的車一路飛馳,在了無人跡的午夜,將車速飆到了最高,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疾駛。
他沒有想過,一個女人竟然能如此脆弱!
只是想將她關在那裡一夜,好好地嚇唬嚇唬她,讓她嘗嘗這種空無一人的孤獨荒誕滋味,卻沒有想到自己終於忍不住跑回來,看到她暈倒在地上的模樣。
他一路到達公司的頂層,看到的只有她桌邊昏暗的燈光,卻空無一人。
他的眉頭微微一蹙,直接走向總閘,拉開了樓層所有的燈,照得整個樓層如同白晝。安欣沫,倒要看看你躲到哪裡去偷懶了?
只是長腿向前邁了幾步,突然在拐角處看到一抹淺白色的身影,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心臟似乎也瞬間停跳了一下,祁司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衝過去的,反正有記憶的時候,身體已經反射性地將她摟在懷中,空出一隻手來,小心翼翼地輕拍她的臉頰:「安欣沫,醒醒!安欣沫!」
沒有回應。
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嘴唇也已經變成了淡淡的粉色。她的額頭,臉上都是濡 濕的汗水,這麼一拍,直接沾染到了他的手上,帶著涼涼的溫度。
祁司揚瞬間便怕了,心中瞬間便真的恐慌了。
彎腰,一下子抱起她柔軟無力的身體,祁司揚直接就帶著她往樓下衝——他不知道她怎麼了,卻真的害怕她會真的怎麼樣。
一路飛馳,在空無一人的街道,祁司揚不知闖了多少的紅燈,甚至把違章畫面拍成了連環畫也毫不在乎。
直到某家私立醫院門口,車子一個漂亮的滑行,才穩穩地停下。
「安欣沫!」解開安全帶,祁司揚俯身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
她沒有任何回應,祁司揚不禁低咒一聲,快速地下車,繞到另一邊去,俯身將她抱起來,快速地向著急診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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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
急診科值班的老醫生打扎哈欠,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草草地瀏覽了安欣沫幾眼,然後自信地下了診斷,刷刷刷地在白紙上寫下藥方。
「醫生,她沒事吧?」祁司揚忍不住問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讓安欣沫的頭靠著他的肩,穩了穩心神,才淡淡地開口。
「她沒事。」醫生搖搖頭,瀟灑地揮了揮手,「輸完液,明天一早就能走了!」
本來想說到這裡就停止,但是醫生將藥方交給祁司揚的時候,不小心抬眼,正看到祁司揚輕輕地替安欣沫撫平凌亂的髮絲……
「咳咳……」老醫生輕咳了幾聲,成功地吸引了祁司揚的注意力。他蒼勁的手指重重地叩擊了幾下桌面,然後以一副說教的姿態,一字一句地開口,「你們年輕人吶……克制一點!」
「嗯?」祁司揚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老醫生的意思所在。
「她的胃不好,以後一定要讓她的飯餐準時吃!」醫生將前面的教訓一語帶過,然後微微一頓,才將他剛想說的話重新表述了出來,「最好也別做太多劇烈運動!年輕人……晚上克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