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歌未央 影自娟娟魄自寒 似曾相識燕歸來(3)
    「我不考慮,我不離開烏桓,其他一切隨你!」未央這次的回答來得既快又堅決,心道:回家鄉?笑話!虧她一向自詡精明強勢,如今竟會陰溝裡翻船,遭了區區一個宮女的算計,就這麼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回長安,叫她有什麼顏面活在大漢皇城裡?

    這個冷血蠻夷雖說喜怒無常,不過他既然不讓她隨便出入,又讓她身著男裝,自然是不肯向外洩露她的身份,也就是說,她在烏桓的遭遇絕不會傳到劉奭耳中!若真如此,為奴為主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分別?

    「爽快!這麼說,你是自願做我的所有物了!按照我們烏桓蓄奴的規矩,主人要給奴隸賜名。可我就算奴隸不多,卻也懶得在這些事情上費心神,所以我一向都是以數字給他們命名的,到你……該是第九個了,你就叫阿九吧!」烏蘭若的神情看似十分認真,只是——

    誰說阿九之前一定要有阿一阿二阿三……?

    阿九,阿久,希望她能在他身邊呆得長久!

    「我有名字,我不叫阿九!」未央立即不假思索地表示反對:什麼阿九阿十的?奴隸又不是囚犯,憑什麼要以號為名?

    「那你本名是什麼?」烏蘭若故作隨意地追問一句:希望她的答案能令他滿意!

    「我……你可以叫我阿凌,那是我的小名……姓氏我就不說了,我一人為奴是命中所招,但決不能辱沒先祖!」未央說完無奈地歎口氣:被人叫「阿凌」總比被人叫數字強一點吧!

    聽了未央的回答,烏蘭若面色隨即一黯,不自覺地抿抿薄唇,沉默良久才擠出一句話:「那好,你以後就在我帳中收拾打掃吧!」走出帳前又回頭曖昧一笑,「不過,你只管放心,我對男子從來沒興趣!」

    未央雖說橫心做了奴隸,原想著不知要受多少屈辱,誰知幾日下來她卻發覺,除了自由受限之外,她過得倒是十分自在。

    烏蘭若的帳內陳設簡單,除了寬大的睡榻外,就是佔了多半個空間的書簡。而烏蘭若有言在先,未央可以隨意使用別的任何東西,就是不能亂動這些書簡,所以她也沒什麼好收拾打掃的。

    烏蘭若還將她的一日三餐和換洗衣物親自送來,做起這些伺候人的事情竟然泰然自若,倒像是她的家奴。

    並且自未央甦醒的那天起,烏蘭若一直都很忙碌,每晚翻閱書簡到深夜,而次日她還熟睡未醒時他已不見蹤影,省去了她與陌生男子同榻而眠的尷尬。

    一月後的一個冬夜,未央百無聊賴地仰躺在榻上,一會兒看看帳頂,一會兒斜視一下烏蘭若埋頭苦讀的背影,聽著帳外霰雪隨風飄灑的沙沙聲,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

    就在她像往常一樣閉上眼睛,準備逼著自己睡著,一聲突兀的問詢忽然從天而降:「阿凌,你要不想睡,可願跟我出去騎馬?」

    騎馬?天啊!她不是聽錯了吧!未央激動得翻身坐起,不確定地追問一句:「你要帶我去騎馬?真的嗎?你不要騙我!」

    「不騙你,當然是真的!」也許是燭光的原因,當然,只能是燭光的原因,烏蘭若的眼神顯得十分溫柔和氣,讓未央差點要脫口而出記憶深處的那個名字!

    「可是……你也說過,不許我從這裡出去!」未央聽他語氣真誠,又答得爽快,不由狐疑,故而試探著問,「你該不會想要挾我做什麼事,故意騙我違背你的規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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