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過,這幾年每個館場的經營狀況雖不錯,但卻沒有明顯的進步,這是因為單個的經營模式已經老舊,客人們覺得沒有新意自然就不會經常光顧,如果組合起來,就能揚長避短,優勢互補,達到的效果肯定會比單個分開經營的好!」
聽完錢多多的一席話,每個人都陷入了思索中。
李熠麟微闔雙眸,幽幽流轉著一抹異色,凝睇著錢多多。
「怎麼?」錢多多被他看得怪怪的,「這個主意,不好麼?」
他沒有說話,揚眉,微微笑著,「不是!」
錢多多撅了撅嘴,撇過頭,對錢鋒凡說,「二哥,杏兒,你們也要幫我哦!」
「我們?」二人均是一臉的茫然,相互對看了一眼,又將疑惑的眼光投向她,「我們能做什麼?」
「杏兒,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胭脂坊』嗎?」
「嗯。」
「這個『胭脂坊』不僅零售胭脂水粉,還教女子如何將裝束與妝扮搭配好,『胭脂坊』的胭脂不僅提供給富家的小姐,還有專門為那些普通百姓準備的,簡單便宜的粉妝盒,讓普天下的愛美女子都可以一嘗夙願。」錢多多將雙手按在杏兒的肩膀上,神情認真,「杏兒,這一個重大的任務就交給你,將來那裡你也參股,到時候嫁妝就不愁了……」
有了這個『胭脂坊』杏兒的身份將不再是錢府裡的女婢,她就有能力自己贖身成為獨立的女子。
「小姐……」杏兒赧顏嬌羞低下頭,絞動著手裡的絹帕,兩頰早就染了紅霞兩片,小女子甜美幸福的樣子表露無疑。
「那,你要我幫你做什麼?」李熠麟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
「我想請你跟我到一個地方!」
「我也去!」卓不凡剛起來,卻被錢多多攔住,「世子爺還是趕緊去準備圖紙,我明日便要去你那裡討教!」錢多多早就打定主意要打發卓不凡這個大電燈泡,才不會讓他跟著。
卓不凡皺了皺眉,不情願地坐下。
錢多多和李熠麟離開品香閣,朝流離街的方向前行。
「麟看那裡!」錢多多揚起鞭,指向前面破敗的街道,「這條流離街將京都由北向南,分成了貧富兩區,貧困區佔地太大,造成京城的交通阻塞,如果你能把這裡的貧民區有規劃地改建一番,不但京城的交通有所緩解,貧民區人們的生活環境也會得到改善,他們會很感激你,這多少可以緩解一些因『聖女』事件而造成的國內民情的不滿。」
「你有何計劃?」李熠麟眼底游轉著奇異的光芒,勾起唇問道。
「我只是個初步的計劃,具體的細節還要和你商討。」錢多多駕馬靠近流離街,眼裡流轉晶光,「為了能夠有個具體的計劃,我需要詳盡的京師地圖一份,如何?」
「可以,這個很簡單!」李熠麟揚起劍眉,「不如就今晚吧。」他曖昧地朝錢多多看著。
「恩……」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錢多多這次沒反對。
其實錢多多也是怕夜長夢多,那個卓不凡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線了,非纏著自己不可,她可不想一女二嫁,她只認定李熠麟一人,便只會愛他一人。
「多多……」李熠麟自然知道她話裡的意思,他有些激動,「那我們……」他的小心臟有些承受不住了。
「討厭!」錢多多難得露出小女子嬌羞的模樣,讓李熠麟的心臟再一次承受了打擊,這個丫頭就是個磨人精,要不是光天化日,還有事要辦,他還真想就抱著她回府。
「對了楊大哥和黃大人帶兵清剿餘黨後,司馬劍正帶人重修聖女殿。」李熠麟試圖轉移自己的胡思亂想,說道,「你想去看看嗎?」
錢多多也明白他的意思,她點了點頭道,「那些屍首呢,怎麼安置?」
「暫時先安放在地下祭祀大殿內,等到適當的時候集體火化。」李熠麟沉了一口氣,「屆時安排僧人為她們超渡亡魂,化解暴戾之氣,希望她們在另一個世界能安心地轉世,等到『聖女節』時,再安排一場『飛天舞』,放冥燈,以此來慰藉那些女子的親人們。」
「希望來世,她們不再受苦。」
夜晚很快就到來,只是並不像李熠麟想的那般順利,卓不凡不知何時拉了楊風一起,死纏著李熠麟,害的他差點沒發飆掀桌子趕人,只是他們倒是真的有事找自己,李熠麟只好耐著性子陪著他們,結果這一陪就是好幾夜。他沒能抽身去赴錢多多的約會。對此錢多多則是表現出賢妻良母的偉大形象,安慰李熠麟應該以大事為重。氣的李熠麟想吐血,暗地裡直罵,那不識趣的兩人很不道義。
聖女殿旁的長煙囪被推倒,地下宮殿正在進行改建,另外,『品香閣』的建設也在進行中,『流離街』的改造計劃也在順利進行著。
「這是司馬劍提供的改造計劃。」李熠麟在桌面上攤開一張繪著新建築的羊皮紙,「這便是改造後的流離街,這樣窮困的人便可居住在京城南邊的小區之內,然後從這裡開始整改交通。」
「嗯,我有個建議,京城擴建之後,可以增加幾輛馬車,讓窮困的人也可以通過這個謀生。」錢多多指著地圖,「劃出東南西北區域,規定南區附近不可以行馬車,那裡孩子多,老人也多,亂行馬車,會傷到人,東區為市集,限制馬車行駛的時間,避開購物高峰期,避免撞到行人,西區和北區的馬車則沒什麼太多的限制,只要按照規則行駛便可。」
「你的建議不錯,可以試試。」李熠麟含笑道,「看樣子,你勢在必行啊!」
「我只是想為百姓多做點事而已!」錢多多前世就是半生孤兒,她不願再看到有人流離失所,如今李熠麟找尋太子勾結國師的罪證,太子被廢除幽禁,而他作為玄武帝的唯一子,他的權利達到了鼎盛,只是讓錢多多不放心的是,玄武帝是個無情之人,他究竟是真的看重李熠麟,還是只是利用他,玄武帝正盛年,他還可以有很多子嗣,不一定就非李熠麟,她只擔心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到時候李熠麟的下場未必會比太子好多少,所以她打算加快計劃,等一切都實現了,放下權力之爭,她就帶著李熠麟用自己建的大船順河流周遊各國,做一對逍遙的情人。
這些話錢多多沒和李熠麟說,她怕他難過,一心崇敬的父皇竟然對他有這般的心思。
「我想帶你去個地方!」李熠麟捲起圖紙,神情溫柔。
「去那裡?」錢多多也想放鬆一下,這幾日她一心撲在加緊計劃上,都沒時間好好休息。
「去了就知道了!」李熠麟抱著她上了馬背,朝城外奔去。
兩人駕馬飛奔在山間蜿蜒的小道上。
錢多多只覺得耳邊北風呼嘯,李熠麟將她緊緊抵護在懷裡,待風聲漸弱,她才緩緩地睜開眼。
「這是哪裡?」錢多多驚訝地看著四周的景色,美的出奇,靜謐得出奇。
青青遠山,似墨畫,輕柔地舒展開來,山上還瀰漫著霧,這霧好純,不帶一絲雜色,在風兒的撩動下,時而凝聚,時而舒展,飄飄悠悠,襯得青山格外的神秘誘人。
漫步在山間,似遊走在雲中,如夢似幻,連這路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跟我來!」李熠麟拉緊錢多多的手,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將她遺落。
錢多多緊跟在他的身後,穿過一道狹窄的通道,崎嶇而上。掌心傳來暖意陣陣,如同那晚在火舌洞時,她與他那般緊緊相握的感覺。
思及此,錢多多心頭又是一陣難以說明的奇怪感覺,要是這路可以一直走下去,沒有盡頭,那該有多好啊!
「到了!」李熠麟喜悅的聲音將她喚回,他的眼底流轉喜悅的色澤,「多多,你看,就是這裡了!我的『世外桃源』!」
他的『世外桃源』?
聞言,錢多多抬眸,一道絕美的風景跌入眼中。
四溢的花香,漫天飄落的粉色,悠悠轉著,再轉著,似飄渺的仙子,翩躚起舞,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爾後飄落到萋萋芳草之中,成就了一片的花海,粉綠相錯,交織出一道別樣的錦繡畫卷。
「來!」李熠麟拉著她的手沒有放鬆,帶她進入了那一片茫茫花海之間。
「這裡真美!」錢多多仰視著那從天而降的粉紅,伸出手,一朵輕盈落於掌心,那般粉透,沒有一絲雜質,那般嬌艷,卻又沒有一點嬌柔做作。
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淡淡的,似有若無,縈繞鼻下。
這裡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純潔,無暇,一切的美好都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裡就上天偷偷留下的一處仙境。
「喜歡嗎?」不知何時,李熠麟已經偷偷地站到了她的身後,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頭埋入發間,低語道,「別動,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
身後傳來他淡淡的清香,夾著特有的男子氣息,淡淡而繞。
良久,他們都不語,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前方,最後錢多多輕輕聳了聳肩,「喂,我的腳酸了!」
身後傳來一陣輕笑,突然,天地一個旋轉,她與他雙雙跌入花海中,沾了一身的輕柔,濃郁的清香將思緒淹埋,讓人忘卻了凡塵俗世的紛擾,徹底地沉浸在花香間,忘自愜意。
手依舊緊握著,她與他張開雙臂,在花海間壓出了兩個『大』字形。
仰望著粉紅一片的天,花雨依舊在下,散落一身的花瓣,將她們裝點成『花人』,闔起眼,任由輕盈的花瓣旋轉於面頰,騷弄著,勾起的嘴角,噙著愜意的笑,狹長的睫毛似蝶翼,展翅欲飛。
臉頰處傳來的瘙癢讓錢多多覺得奇怪,睜開眼,卻跌入一灘清明的幽潭之中,那樣的清澈澄明,似一股偷落凡塵的清泉,不經意間,輕易地將你的視線吸引。
李熠麟捋起一束青絲,在她的臉上撓動著。
「你……」這個傢伙總是愛捉弄她,錢多多撇過臉,微微地怒瞪了他一眼,「很好玩嗎?」
李熠麟輕笑著,優雅地坐起,「每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到這裡來看落花,那樣即便再難受的事也會在瞬間忘卻。」
說話間,眼底流露出一絲暗沉之色,這個傢伙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大出錢多多的意料之外,印象中的他,冷魅,溫柔,現在又多了一抹惆悵,還真是個多面的傢伙。
「起來,我帶你去個更美的地方!」李熠麟拉起她。
接著李熠麟又拉著錢多多朝花林深處而去。
一股清香幽幽傳來,緊接著,耀眼的雪白便佔據了錢多多所有的視野。
香風輕度,翠葉柔枝。
天賦仙姿,玉骨冰肌,向炎威,獨逞芳菲,輕盈雅淡,初出香閨,是水宮仙,月宮子,漢宮妃,清誇苫卜,韻勝酴糜。
「mo-li-hua?!」錢多多驚訝地看著這滿山谷的清幽高雅,沒想到人世間竟會有這般纖塵不染的地方。
「我種的,喜歡嗎?」李熠麟的眼底洋溢著滿是喜悅與幸福。
「這裡的mo-li-hua都是你種的?!」錢多多這會兒是驚歎了,看著他,「為什麼?你就這麼喜歡mo-li-hua嗎?」
「mo-li-hua,是母后最喜愛的花。」李熠麟放開了她的手,逕自走向那一片的雪白之中,神情幽遠深邃,「母后總說希望能成為像mo-li-hua般的女子。」
錢多多看到他說到母后時,那臉上洋溢著的幸福之色,他一定是深深地愛著自己的母親。
「可惜,父皇終是沒能懂她。」李熠麟朗朗青眉間,一抹憂傷縈繞。
「為什麼是mo-li-hua?」錢多多走近他的身旁,輕聲問著。
「mo-li-hua不僅美麗,純潔,傲然,其花,葉,根也可作香料,可入藥,是集觀賞與實用於一體,難得的花中珍品,母后一直想成那樣的女子,集美麗與智慧於一身。」李熠麟的輕歎聲似清風,吹入花間,揚起飄香陣陣,「而父皇卻始終執意地認為母后是那偏於一隅的孤傲的『君子蘭』。」
這下子錢多多全懂了,為何他偏愛mo-li-hua,為何那座清雅的沁園芳齋,只種植了一種花——君子蘭,這是兩個同樣深愛著一個女人的男子對她的不同詮釋。不管是清雅的mo-li-hua,還是潔傲的君子蘭,都是花中珍品,同樣都是對女子的最高評價。
接著李熠麟和錢多多說起了他的母后,那個像mo-li-hua一般晶瑩剔透的美人兒。原來李熠麟的母后年幼時便和玄武帝相識,兩人便是那種青梅繞竹馬的親密愛人,可惜當玄武帝登基為王后,一切就都變了,後宮的女人越來越多,玄武帝來看他母妃的日子越來越少,後來那個男人更是為了權力,娶了權傾朝野的李家大小姐,就是當今的錦妃,錦妃是個表面柔弱卻心地惡毒的女人,她居然暗地裡向皇后下毒,害死了李熠麟的母后,玄武帝明明知道卻因為貪戀她背後的家族勢力而隱忍了下來。
李熠麟氣不過與他大殿上大吵起來,玄武帝一怒之下將他毒打了一頓,最後更是不顧大臣的反對賜給了他一個鐵帽子王爺,要他安守本分做一輩子的王爺。
「疼嗎?」錢多多掀起他的衣裳,當她看到昔日那些傷痕時,心一熱,滾燙的淚水便湧出,顫抖的指尖輕輕地撫上他的傷痕,感受著昔日他那沉痛的痛與悲。
「不疼了……」李熠麟將她摟住,滿心都是滿足,「都過去了!」時間是最好的治療藥劑。
「如今,我有了你,我很幸福。」他抬起錢多多的下巴,雙眼透出柔和的目光,「多多,我愛你!」
「我也愛你!」錢多多合起眼主動吻上他,她愛他,愛他的痛,愛他的壞,愛他的好,愛他的一切。
「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個來這裡的人。」李熠麟轉眸看著她,眼底有些銀光在閃耀,「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有了這個想法,想帶你來這裡看看,想讓你一起分享我的快樂與憂愁,多多我們成親吧?」他眼裡的熠熠光華流轉,含著情愫夾雜其中,風吹過,漾起的瀲灩,光華無限。
錢多多感覺心底有什麼東西在萌芽,那樣的新奇,卻又那樣的幸福。
「成親?在這裡?」錢多多驚訝啊,誰說古人都很死板,眼前的男人不知道多浪漫。
「可是,我不想嫁入皇宮為後,或是為妃。」錢多多微笑著問他,「你可願意為了我放棄一切,跟我遠走高飛?」
李熠麟點了點她的額頭,「你以為我會是個貪戀權利的人嗎,母后的悲劇我依舊歷歷在目,那日起我便發誓,這一生我不會再讓我愛的女人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傷害!」
「你……」錢多多感動。
「父皇是何許人,我比你更瞭解,他的野心很大,即便如今太子被廢除,可沒有證據指證錦妃,他依舊沒有廢除這個惡毒的女人,他的所作所為讓我寒心,如今我只想抓到那個假的吳皓月給師兄個交代,為大楚國除去一個毒瘤,然後我就會帶著你遠走高飛。」
「嗯!」錢多多偎依在他的懷裡,堅定道,「我們成親!」這樣的男人值得她付出一切。
「那我們天地為證!」李熠麟拉起她的手,忽而又道,「不對,還差個證婚人!」
「證婚人?」錢多多笑了,這個男人當真啊可愛。
「多多,我帶你再去個地方!」李熠麟拉起她,走了幾步,突然道,「等等,把眼睛閉上。」
「做什麼?」錢多多闔起雙眼,靜靜地等待著。經過了這些事,他們間有了十足的默契。
「可以了,睜開眼吧。」
錢多多睜開雙眼,一串由mo-li-hua編製而成的花鏈掛於雪白的細脖上,嬌柔的花骨朵,濃烈綻放,散發出沁脾的清香。
「喜歡嗎?」李熠麟琥珀色的眸裡映出嬌艷如花的笑靨,明若珍珠的眸裡異彩似花綻放著。
mo-li-hua素潔、濃郁、清芬、久遠,它的花語表示忠貞、尊敬、清純、貞潔、質樸、玲瓏、迷人。青年男女之間,互送mo-li-hua以表達堅貞愛情。
沒有語言,只是彼此間眼神的交流,道盡一切。
將近日落西山時分,他們才從『世外桃源』出來,共乘一騎,穿梭在群山峻嶺間。
晚霞的餘暉映照下,染紅了的雲彩游繞其間,更增添別樣的風情,遠望去,火紅一片,分不清究竟是天染紅了雲霞,還是雲霞染紅了天穹。
香風拂面,潔瑩的臉頰上紅暈滿佈,眼底的秋波也是一片春紅,心情似乎也感染了這樣紅喜的場面,變得暢快無比。
錢多多回望那座清幽山谷,離她的視野越來越遠,可她知道有兩顆心卻靠得更緊。
策馬飛奔在蒼茫的夜色下,月色撩人,晚風吹拂著兩顆年輕的心。
「這裡是?」看著眼前愈發明顯的景物,錢多多的心卻愈發的跳的飛快。
「皇陵!」李熠麟清朗的聲線在空中炸響,陣陣回音似重錘,敲打心房,一聲一陣,震懾人心。
「什麼?!」錢多多瞠目而看,神情訝然,「你,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我不是說今日我們便成親麼,我們天地為證,如今還差個證婚人!」錢多多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如今我便是帶你去見她!」
「參見麟王爺!」守陵的侍衛看到李熠麟,連忙下跪,問安,「不知王爺深夜前來有何事?」
李熠麟翻身下了馬吩咐著,「打開皇陵的門!」
「是!」侍從恭敬地領命起身。
厚重的石門緩慢地移開,露出一條被火燭照得通亮的石道。
「你們都退下!」李熠麟一身的高貴之氣在夜色中越發的神氣凌然。
侍衛恭敬地退下,只留下錢多與他。
李熠麟轉身看著錢多多,伸出手,神情卻是無比的莊嚴,「跟我來!」
錢多多伸手握住他的手,堅定亦如是。
眼前的景物讓錢多多又回想起在火蛇洞的情景,那時的李熠麟也是這般地緊握她的手,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著。她想這般一直握著他的手走下去,走到生命的盡頭。
走過長長的石道,他們來到了一處寬敞明亮的大廳,正廳上方擺設著兩個巨大的石棺,石棺邊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飛禽走獸,棺蓋上則各雕刻兩隻著威武龍鳳,石棺前的石柱上擺放著兩顆同樣質地雕刻而成的鏤空的石球。
李熠麟走到其中的一個石棺前,按下石球,棺蓋緩慢地移開,露出一個精緻的水晶棺。
「這是?」錢多多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水晶棺內躺著一個絕世美人,一身的大紅錦服上,金絲繡的九鳳妖嬈而繞,明黃色鳳凰紋平金緞靴依舊鮮艷如新,美人閉著雙眼,嘴角微微上勾,恬靜祥和,似在安然熟睡,仔細看,那稜角分明的朱唇竟與李熠麟的有些相似。
「她是?」錢多多抬眸,看著他。
「我的母后。」李熠麟神色深邃幽遠,凝視著棺內的睡美人,「父皇轉為母后與他而建的帝后陵。」
聞言,錢多多心頭大為震動,回看這個諾大的地下寢室,空蕩的室內只擺放了兩個石棺,看來這位玄武帝很愛這位皇后,這裡的一切讓她想起了泰國的泰姬陵,可惜這裡的愛情卻並沒那般的純美,它在陰謀權利的浸染下變得污濁不堪。
這樣錢多多更是覺得李熠麟對自己的這份感情難能可貴,是人世間難得的純真。
「母后,我帶她來見你了!」李熠麟輕柔地說,彷彿眼前的女子只是睡著了,「她叫錢多多,金錢的錢,越多越好的多,怎樣,很有趣的名字吧!」他勾起了嘴角,眼底光華流轉,朝錢多多笑著,繼續道,「人如其名,別人會以為她是真的很愛錢哦!也很可愛!」
想起初次見她時,她那副見到錢就兩眼放光的模樣,李熠麟就忍俊不禁。
「李熠麟……」錢多多看著他,「你這究竟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啊!」
「母后,你別被她的名字給騙了,其實她很刁蠻的,一點也不溫柔,打人,賭博,罵人的功夫一流。」果然李熠麟開始數落錢多多的不是了,不過眼底卻是笑意連連,「可是,我卻喜歡這樣的她,喜歡她的純,喜歡她的善良,喜歡她的刁蠻,喜歡她的一切一切,怎麼辦呢母后,我愛上她了!」
他,他剛才在他母后面前說他愛我?!
錢多多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臉上晚霞飛揚,瞠目看向他,一臉的認真,眼底的堅定一如在火蛇洞時那般。
「孩兒如今想成家了,所以今天孩兒帶她來見母后,希望母后能為孩兒和她做個證婚人。」他停了一下,抬眸看著我,神情堅定,「孩兒決定要和她在一起,和她分擔所有,分享所有。」
錢多多的眼又瞪大了幾分,說不出是什麼感覺,腦子一片空白,身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動彈不得。感動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他真的好愛自己!
「你願意嗎?」李熠麟居然單膝跪下,然後將那枚玉珮親自交到錢多多的手裡,「這枚玉珮其實是我母后的傳家寶,我母后的曾祖父曾是先皇的御用占星師,他設計了這個寶藏的秘密,並交給我母后保管,我母后曾將它作為信物交給我父皇,如今我把它交給你,多多,你可願意嫁給我!」
錢多多感動地點了點頭,「我願意!」
「母后,你看,她也同意了,所以你會為我們祝福的對吧!」李熠麟滿意地轉了眸,看向棺內的美人,「孩兒發誓,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孩兒也絕不會放開她手!」
這時我才發現,他與我的手,一直都是緊握著的。雖然沒有豪華的婚禮,沒有熱鬧的賓客,可這一場婚禮卻是最為莊嚴慎重的,因為它代表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一生一世一雙的愛,用生命做的至死不渝宣言。
李熠麟將緊握的雙手舉到水晶棺上,「天地為鑒,母后為證,我,李熠麟將會一生愛護程雨柔,如違此誓,天……」
錢多多下意識地伸出手,按住他的唇。
他含笑將我的手緊握在手中,「多多……」
一聲呼喚,道盡千般情愫,化成萬般柔線,心頭繞。
彼此間沒有了語言,澄清的眼底只有彼此。
出了地宮,他們共騎,飛馳在廣袤的天地間,星火點耀下的蒼茫大地上,一道醒目的白影劃著優美的弧度,奔馳著,馬背上的人兒灑脫而笑,飛揚起的心情,同飛舞的青絲般,瀟灑起舞在這撩人的夜色中。
看著飛梭而過的夜景,錢多多的心底升起絲絲甜意,他的話語還在耳畔迴響。
她兀自傻笑著,開天闢地頭一遭,有人這樣向她求婚,一時間讓她以為是在做夢。
「傻瓜!」耳邊響起李熠麟帶著溺愛之意的話語,「一個人在傻笑什麼?」
「誰是傻瓜了!」錢多多微嗔道,「是傻瓜,你還喜歡,那你豈不是更傻!大傻瓜!」
然後錢多多聽到他在背後悶悶地笑著。
她狠狠地給回了去,終於被她扳回了一局,不然老是被他欺壓,太不公平了!
「多多!」突然他低身喊道。
「什麼事?」
「我們今晚就洞房吧!」李熠麟朝她又靠近了幾分。
「……」錢多多臉紅通通,低頭不語。
「好,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我們今晚就洞房。」李熠麟高興地揚起馬鞭朝王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