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更看到他點頭,知道那些毒藥終於顯出效果,以她下毒的份量看來,紅龍在很長的時間內都不會醒來了。
她緊張繃緊的心弦終於放鬆下來,織更沒有立即去滅掉紅龍,而是紅衣一擺,如同閃電般飛向炎羽的方向,剛才炎羽被紅龍重傷,它到底傷勢如何,讓她一直揪心擔憂!
趕到那座冰山後面,織更只看到炎羽渾身無力的趴在雪地之上,它重傷不治,流血不止,身邊那些白色積雪都被雪染得鮮紅,炎羽已經脫力昏迷過去……
炎羽本來龐大如山的身軀,像是縮水一般,又變回手掌大小,織更輕輕試探,還好,它還有一息尚存,沒有喪失了性命……
織更臉色發白的將它捧起,立即送入火炎墜中,它一直都是在焰林中療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炎羽那麼喜愛焰林,可她相信,炎羽這次也一定能在火海樹木間再次恢復活力!
玄青男子跟過來,他看了一眼織更,又是一聲輕歎,幽怨哀長的像是沉積千年的委屈,他悠悠轉身,衣帶飄飄,腳踏蓮花般翩然而去。
「這位先生,請留步!」織更照顧完炎羽,忙急聲呼喚那男子,「先生,今日得您出手相助,如此大恩,我必將銘記於心,能否請問先生名諱?」
玄青男子頓時一滯,停住了腳步,愣在那裡遲疑了片刻,他才轉過身來。
織更直勾勾看向他,剛才兩人聯手,卻因情況緊急,沒空多看向他,此時戰事平息,她便一站不眨的盯住玄青男子。織更的眼光從他的面具看向他的腳底,從他露出的雙目看向他包裹住全身的套裝,男人的那雙眼睛神色複雜,有喜悅,有怨言,有遲疑,有果斷,有殘暴,有溫柔,讓她也一時癡了。
這雙眼睛,沒來由的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男人癡楞了許久,又是一聲歎息,他輕抬右手,將裹住頭髮的兜帽摘去,將覆蓋全臉的面具拿掉,他顯露出真實面貌,與織更對視。
織更看清那人眉目,頓時雙目著火,吐出的話語像是積聚了千年的恨意,一字一頓的咬牙怒道:「千山傲!」
他那一頭獨一無二的銀色長髮發隨風飛舞,他那驚世絕艷的容貌仍然舉世無雙,不是千山傲又是誰!殺害蔚夜嶺的仇人,在她身邊埋放內奸的小人,他化成為她都認得出來!
千山傲滿含著深意看向織更,雙手像是在壓抑著什麼一般握緊,最後他卻只淡淡一笑,輕聲說道:「織更,好久不見。」
織更眼中的怒火已經將千山傲凌遲一百遍,她防備的退後幾步,將綏冰匕首橫在胸前警惕。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為何會幫她屠龍,他對她所愛之人做了那種無法原諒的事情後,怎麼還能在她面前笑得出來!
「千山傲,你來做什麼!」織更咬牙切齒的怒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來這裡,自然是有事的。」千山傲像是看不懂織更的怒火,依然雲淡風輕的說,「這裡又不是禁區,我來又有什麼奇怪?更何況,我想做什麼,誰又能阻擋的了?」
織更左手一揚,一道鬥氣劍芒飛向千山傲面門,她握住綏冰匕首,飛身撲向他,怒吼道:「是小南向你通風報信的?我正要找你算賬,你倒自己找上門來了!」
織更此時已經怒極攻心,她深深怨恨了半年的仇人,忽然出現在她面前,讓她怎麼能冷靜!她除了憤怒的想要手刃他,根本無法再有任何其他的判斷!
「小南,原來如此,她是這樣說的麼……」千山傲側身躲過織更的攻擊,挑眉一哼,右手也是一道鬥氣鋒芒,打斷了她的全力進攻。
「你難道有臉否認,你想要解釋什麼!」織更手中匕首一劃,夾雜著猛烈的劍風,狠狠的割破了千山傲的手臂,「不是小南臥底傳話,你怎麼會知道我會來天巔池!」
千山傲一邊與織更過招,一邊說道:「我和你有許多誤會,現在一時半會難以解釋清楚,這裡也不是談話之地,以後你自會明白。我摘下面具袒露身份,想對你說的只有一件事,你不是在找『走盤珠』麼,我知道它在哪裡。」
「哼,你以為我會再信你?!」織更怒道,手中鬥氣如雪,不斷發射,招招致命。
「走盤珠在皇宮,現在被皇妃掌管,你想要,便進宮來吧,在那裡,你能看清所有的事情真相……」千山傲眼中像是蘊含著千言萬語,最後卻只匯成這一句話,他眼神鄭重的看著織更,肅聲說道。
「你的話,我標點符號都不會信!」織更右手一揮,硬是斬下千山傲的一截銀髮。
千山傲眉頭皺起,也不再隱瞞身手,十指快如閃電的出招,毫不留情的將織更擊倒在地。
他後退幾步站好,抱著雙手斜睨織更,冷冷道:「我告訴你的消息,你自然可以去驗證,等你得到確認,自然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是否要前往皇宮,也是你自己決定。可現在,你覺得是與我戰鬥重要,還是去解救你那兩位手下重要?他們到現在還沒獲勝,你一點都不擔憂?」
織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遲疑之色猶豫不定,流景和凌朔一直沒有趕來幫忙,一定是應對銀龍出了問題,現在紅龍已被降服,她應該前去解救兩位手下,可面對仇人,不斬殺他報仇,她難以嚥下這口氣!
「想殺我,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水平,就憑你現在的身手,真的能接我三招?!」千山傲態度忽然變得倨傲非常,他俯視著織更,輕蔑的說,「本王就在皇宮,你若想報仇,就儘管來吧!只是,哼,你最好磨練一下鬥氣,真以為黃金八級就無敵了?你還真是井底之蛙,沒有見識呢!」
千山傲一直自稱的「我」,忽然轉變為尊稱「本王」,他身上的氣勢已經完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