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告訴我到底需要什麼樣的材料吧,把救治蔚學長需要的和你恢復需要的所有東西列出來,我現在就要安排準備!」織更騎在馬背上疾奔,耳旁風聲呼嘯而過,她無聲通過腦海的問火道。
「有些東西我已經有了腹稿眉目,可有的還需要再斟酌一下。」火沉思著說道,他許諾了織更要盡可能的為她減少困難,也是一陣仔細思索,既要開出容易尋找得到的材料,又要讓蔚夜嶺需要的和他需要的盡可能重合,任是他千年妖孽無所不能,也著實費了大功夫思量。畢竟現在距離他被困在噬心崖的時間已經過去數百年,有些材料還能不能保存流傳下來都不好說。
「你有把握的有多少,說來聽聽?」織更卻等不及火一點點斟酌,她現在比火自己更著急心切,她知道火和蔚夜嶺恢復是她現在首要解決的事情,那些極盡難找的材料絕對是越早出手越容易。火現在已經恢復了一半的法力,需要的東西也會少許多,再不濟她還有最後的保底選擇,只要能讓火恢復實力重鑄身體,那蔚夜嶺一定能夠傷癒正常!
「哎,你現在倒知道著急用功了,我從救了你到現在,你什麼時候費心要幫我恢復?以往那將近一年的時間白白浪費,我能恢復到現在的程度也只是因為運氣遇到了月滿花罷了……」火有些抱怨的說的道,織更要幫他時從未如此上心,各種威逼利誘才讓她尋得珍寶,可現在卻發奮要去尋找材料,他倒還是沾了蔚夜嶺的光,讓他實在有些嚥不下去這口氣!
「以往我都在努力變強,在這一年裡,我的鬥氣從青銅一脈期倒現在的黃金一級,火,多謝你的指導教育,精力和神識也成了氣候,都是你教導有方。後來你介紹賽總管加入,把清輝坊打理的井井有條,我才有了幫手有了倚靠,這些也是你對我的幫助。」織更語帶誠摯的說,沒有因為火的抱怨而生氣,她現在心如止水波瀾不驚,看待事情更加理性明智。
她認真的對火說道:「以往只是在打基礎,當我的實力到達現在的這個程度,才勉強算是站在千晴國頂端這一階層,我才有資本去耗費,去尋找奪取你要的東西。火,感謝你以往的指導,有了一年的積積累沉澱,我會全力以赴去幫你去救蔚學長,更有把握更有速率!」
火被織更心誠意切的話說的沒了氣焰,他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越與他對著干反抗他,他就越亢奮越激動,會火力全開的對抗過去,可若是對方服軟認罰,他就不會趕盡殺絕囂張跋扈。
實力的恢復讓他想起許多以往的事情,他恍然想起自己為什麼會被困在噬心崖下,數百年前的那次大戰,起因是他挑起,戰爭也是他佔據有利,可敵人卻死不悔改迎頭對戰,他就是因為亢奮地殺紅了眼,最後犯下不被允許的錯誤,才被鎮壓在噬心崖數百年……
「那我就說了,先說最容易的東西,用錢就能買到,你讓賽總管他去操辦尋找就好,這些都是他熟悉的,即使變了名字,或者已經滅種,他也能找的出來,尋得藥性相似的替換。留行石,解憂草,紅綢蟲……」火還是極有風度風範的開始對織更說,把所有能交給賽總管去尋找的材料一個個說清楚。
他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吩咐她如何安排,賽總管既然答應聽從織更的命令,又一心想要讓他恢復身體後回去,此刻就不得不多操勞多用心!
火其實真是不甘心就這樣被織更安撫了,可他再生氣又有什麼用呢,到最後不還是要乖乖對織更說出一切,誰讓他自己的性命還掌握在她手中呢。
織更默默牢記住他說的所有材料,一部分是在古書典籍中有記載的珍惜寶物,雖然如今傳世已經很少,卻也不至於完全沒辦法得到。還有一些她卻從未聽過,或許是真的在歷史流傳中改了名姓或者滅亡了,火這樣信賴賽總管,說他都有辦法,她也準備按照火的吩咐委託給賽總管。
既然有這樣用錢能就能買到的東西,就一定也有其他無法用錢財衡量的,那才是真正的困難,以她現在的身家,清輝坊日進斗金的經營,用錢可以解決的問題已經不是問題,她擔憂的是那些沒有辦法用錢來找的東西。
「記住了嗎,這二十幾樣寶物貫穿奇石、靈藥、異蟲、花木等,就算賽總管他再有手腕再能經營,湊齊這些也需要小半年,而這個期間,你就帶著我在大江南北尋找吧,很多東西或許已經失傳,我也只能見機行事。」火把那些交給賽總管辦理的材料說完,才嚴肅的開始說另一些材料的安排。
他畢竟與社會脫節已久,不實地考察一番,看看當年的東西還在不在,他也沒辦法定論。委託賽總管尋找的東西只是一些基礎必備的材料,他讓織更親自去尋得才是至關重要關乎成敗的東西,他必須跟在她身旁,隨時依照尋找的進度更換方案,盡可能的兩全其美。
「好,我答應你。」織更點頭同意,火果然是吃的鹽比她吃的飯都多,千年老妖怪一細心安排起來,任是誰都找不出一絲錯來。她真的開始隱隱期望起來,是不是半年多以後,她就可以真的湊齊了所有東西,讓火與蔚夜嶺同時恢復呢?
「對了,火,賽總管曾經交給我一個盒子,說是要給你的東西,我去馬車裡交給你!」恍然想起一件要事,在逐路與賽總管重逢時,賽總管鄭重委託給她一個錦盒,當時火還在閉關療傷,現在他醒來,她也該轉交給火了。
利落的躍下馬背,織更給趕車的斗者打了個招呼,鑽進了一個無人的車內,這才進入火炎墜中,從她圈定的地盤堆積如山的珍寶行李中翻出一個盒子,交給火。
「什麼東西?」火皺眉,賽總管鄭重要給他的東西,一定不會是簡單的禮物。
錦盒一被打開,只見裡面靜靜躺著一把似木非木的枯枝,乾枯褐黃的枝幹顯得十分寒磣萎靡,如此華美的錦盒卻裝著一根樹枝,真有些暴殄天物的意味。
「天殘枝,他竟能找到天殘枝!」火看到樹枝卻兩眼放光,一雙桃花眼欣喜的瞇起,他激動的對織更說道,「好,有了天殘枝,我們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以它為主藥,我與蔚夜嶺都能用到,再尋其他材料變通靈活一下,就沒問題了!」
織更聽到這裡才明白過來,賽總管費勁千辛萬苦尋找的東西竟然是能恢復火的傷勢的!他在全國各地打理清輝坊的生意,見多識廣也在盡心關懷火的恢復,弄來這讓火都驚歎欣喜的材料來。有了這節天殘枝,她頓時覺得離火與蔚夜嶺的治癒目標更近了!賽總管如此慧眼如矩,她對把一些材料交給他去尋找的安排也更有了信心!
「我去找賽總管說明這些安排,你還有話要告訴他麼?」織更心急的想要快些安排下來,蠢蠢欲動的立即就想叫賽總管前來。
「他倒是有心,也不枉費我當年對他……」火看著天殘枝一陣感慨,話剛出口卻又停住,他並沒有想對織更透露出自己以往的事情,那些事情全都匪夷所思,不是她一個小姑娘能相信理解的。
他思索著是否要對賽總管親自吩咐,可想了一會卻搖搖頭,淡淡說道:「你現在是他的少主,全權吩咐他就是了,不關我的事。我剛才也沒有想到他已經在全國布下如此繁密的關係網絡,如果他盡心盡力,或許找齊那二十幾樣材料也用不到半年,你竭力壓迫催促他就是,他是壓力越大動力越大的人。」
織更點頭,火與賽總管的關係實在微妙,互相瞭解互相深知,他們兩人知根知底像是一個世界的人,可兩人的關係卻似敵似友,讓人難以預測。
可既然火不明說,她也沒有想要多問,掀開車門,她對趕車的斗者傳達了吩咐,讓賽總管與凌朔兩人都進來,她有要事要與他們商談。
她除了要告訴他們兩人自己以後的計劃安排外,至少也要知道這一行隊伍的構成人員,雙木難成林,有了這些忠於賽總管的斗者,她想走遍全國明搶暗奪那些奇珍異寶,要倚靠他們的地方會有很多,這些實力堅挺鬥氣高強的斗者也是她的堅實後盾。
「少主!」
「少主!」
賽總管與凌朔很快便跳上馬車,認真坐好後看著織更,他們都在等待她說話,講明為何忽然離開逐路,為何會在東明湖停留,蔚夜嶺怎樣了去了哪裡,以後會有什麼安排。
織更看著這兩人,一個二十六七成熟穩重,另一個十二三歲堅忍桀驁,一時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