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越來越近,織更感到的壓迫感也越來越厲,走近的到底是什麼,是什麼危險魔獸還是什麼機關陷阱,為何會主動出擊,而且是到這個供人休息的紅色區域來!
織更眼睛瞪得凌厲,對這正在走近的危險事物十分警覺,充滿了戰鬥前的燃燒之感。她與炎羽這半個月來在天決山中走動前進,可以說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巨大的挫折和危險,一些小的機關陷阱都算不上水準,三下五除二便通過那些考驗,沒有耽擱什麼時間。
一路暢通無阻的太平無憂讓織更都有些詫異,不是說這裡是試煉之地嗎,能考驗千水澄與千山傲這兩位絕頂斗者的地方,不應該是這樣平靜安穩的,按理來說,應該怎麼殘酷怎麼血腥怎麼有效怎麼艱難怎麼來,這樣才能分出勝負。
難道是現在才開始對她的考驗嗎,前面的半個月只是小打小鬧試探,從今天開始,危險係數提高,天決山中就要進行對她的重重考核?
織更側身躲入石壁縫隙,抽出綏冰匕首,對炎羽打了個暗號讓它躲藏起來,靠近的危險不知道是何種水平,她要隱藏實力,關鍵時刻再讓炎羽出場。
炎羽盤旋一圈表示知曉,無聲無息的飛入石壁之中,立即掩去了自身的氣息,隱藏的無跡可尋。
越來越近的聲音讓織更全副神經繃緊,那聲音雖然靠近,卻依然是小小細微的沙沙聲,若不是她被火強化後的敏感聽覺體察入微,是絕對無法發覺那聲音的,由此可見靠近的東西會多麼危險,實力多麼高強。
一個黑影從通道拐角處出現,隱隱看去,倒像是個高大挺拔的人或人形魔獸,顯然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整座山中只有她與千水澄千山傲三個人,以她半個月來探測出的天決山大小來說,要碰到另外兩人的幾率太小,不亞於大海撈針的難度,四通八達迷宮似的通道太難讓兩人的線路重合,能相逢才叫做奇跡。
那個黑影越來越近,織更從一開始的警惕到後來的吃驚再到一臉懷疑,她遠遠就看到真的是一個人,而且竟然是千水澄!他一身湖綠色斗者套裝已經看不出一點顏色,破破爛爛的掛在他身上,起不到一點防護的作用,全身也是遍體鱗傷,一些已經結疤的舊傷和依然血跡斑斑的新傷密佈,他一向穩重溫文的形象一掃而光,如今狼藉不堪。
所以織更才會從見到他吃驚感到奇跡發生,轉到懷疑是否是他真人,她一路走來,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沒有道理不比她弱的千水澄會如此狼狽啊?
織更決定試探一番,手中鬥氣一凝,翻滾的鬥氣如潮水般襲上千水澄,她也從黑暗中現身,想要看看來人的反應。若這真是千水澄,一定不會這樣簡單就被擊垮,他若見到她,也一定會認得出來。
千水澄走入紅色區域,鬥氣立即劇烈偷襲而來,他利落躲過襲擊,一見隱藏的織更從黑暗之中出現,眸中一凝,立即擺出對戰的架勢,雙手一擊,金黃色的鬥氣光芒像是一道利劍,迅猛的擊向織更。
織更側身一躲,暗道一聲果然是假的,真的千水澄怎麼會對她出手,這一定是什麼魔獸變幻出來的形象吧,就想要趁她不注意時偷襲!
兩人霎時戰鬥起來,狠狠不留情面的對戰讓堅固穩定的石壁也隱隱晃動,兩人都動了殺機,一心想要將敵人打倒在地。
戰鬥僵持了十幾分鐘,織更見這樣分不出勝負,退步與那人拉開一點距離,在腦海中呼喚炎羽出來,同時掌心潔白的鬥氣光芒一閃,蓮花躍然出現,那蓮花柔和溫暖,卻朵朵滲著陰險的淡紫光芒,片片花瓣都沾著劇毒!
這是她近半個月來開發出的威力更強大更凶險的進階版「蓮花葬」,讓鬥氣本身帶著劇毒,近身即發揮毒效,若不是一時難以對抗這個假扮的「千水澄」,她還沒有準備使出還在實驗中的「蓮花葬」。
炎羽如同一道火光,盤旋著飛到織更這邊,怒目而視盯著那人,隨時準備出手。織更手中的詭異蓮花滴溜溜的轉動,那種危機壓迫感防不勝防。
那人見到織更使出這招,神情一愣,叫道:「織更,是你嗎?」
「啊?」織更也一愣,這聲音的確是千水澄沒錯,難道這真的是他本人?可為什麼會現在才認出她來?
「竟然真的是你!」千水澄收了攻勢,金黃色的鬥氣重回體內,他快步上前,從頭到家的打量她,「本王還以為是誰假扮你呢,可你的鬥技總不會有人能夠模仿,這才敢確定!」
「大殿下,我也以為是誰假扮你呢……你怎麼會這個樣子?」織更也確定了他的身份,竟然真的是千水澄,那他們兩人剛才打鬥得那麼激烈做什麼,差點出了人命!
千水澄無奈一笑,長吁了口氣放鬆下來,疲憊不堪的說道:「說來話長,本王在這一路經歷了各種風險與危機,好不容易來到安全的紅色補給地,剛想修整一番,誰想你會在這裡突襲,幸好補給地中是絕對安全,本王真怕以後在紅色區域中也要全力防備……」
「大殿下,坐下吃些食物吧,我看你實在是精神勞累,一路辛苦的樣子,快些補充體力吧。」織更暗暗讓炎羽解除危機狀態,狀似不經意的抱住它坐下,體貼的讓千水澄快些吃東西休息一番。
千水澄也不推辭,在餐桌前坐下,保持著絕對的用餐禮節,但又十分迅速的將一桌飯菜吃了個精光,腹中吃飽,他精疲力竭的神態也消失殆盡,恢復了平常時候一半的狀態。
「大殿下,我這裡有一些傷藥,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織更也不多問,即使她問千水澄經受了什麼考驗,為何受了一身傷,他也不見得會如實回答,那她就不多嘴惹人厭煩好了,能幫他的就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相助,也算還清了千水澄多次解救她於千山傲之手的人情。
千水澄笑著道謝,一邊處理傷口,一邊也緩緩說著最近以來的遭遇,大概是因為半個月來無人傾吐,織更又和他的利益沒有衝突,千水澄把事情說得十分詳盡。
他口中的話雖是平淡,可織更聽得驚心動魄,原來千水澄的那扇門通向的是隨時命垂一線的道路!
他講述著剛進入天決山就看到神子試煉的規則,在天決山中隱藏著五塊絕玉,他與千山傲兩人誰能取得更多絕玉,便是真正的神子。於是他便一路拚搏一路血戰,弄得一身是傷好幾次險些喪命,各種危機各種陷阱,從各個方面威脅著他的生命,他卻不得不繼續前進繼續戰鬥。因為只有五塊絕玉全都被人找出後,天決山才會開放出出口,將他們傳送出去,而那時勝負已分,真正的神子就選拔而出……
織更了悟過來,可能是因為她不屬於神子試煉的範疇,天意只是一時頑劣要拉她進來,卻不會以考驗出神子的危險道路來阻攔她,因此她這半個月以來都風平浪靜太平無波,而千水澄與千山傲那條路是佈滿荊棘的成神之路,絕對艱辛致命。
「大殿下,時間才過了不過半個月,你實力強勁,一定沒問題的。」織更輕聲安慰道。
與千水澄一戰,織更這才知道他原來是黃金斗者,那金黃色的鬥氣光芒不可能作偽,能在二十二歲晉級黃金斗者,這真的是驚世駭俗的強大了,大概會被所有的斗者們頂禮膜拜,羨慕嫉妒恨吧。
可她又搖搖頭,千水澄雖然也強,卻比不上千山傲,他那才是斗者的頂峰,不可逾越的高度,化鬥氣於無形,視敵人為無物,隨心所欲不拘於行式,他已經不只是黃金斗者,或許他已經到達傳說中的血鑽層次也未可知,畢竟歷史上沒有人晉級到那種強度,所有的都是傳言推測。
「謝織更吉言,可本王在這半個月看來,絕玉的出現也是順應天命,不是努力戰鬥便有成果,也不是鬥氣實力高便能獲得,它更多的是依靠神子之力,很多時候無能為力啊……」千水澄搖頭苦笑,憶起某一次看到絕玉卻無法獲取,心中不由十分悔恨。
「怎麼會,天意自有公斷,大殿下已經很出色了。」織更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接話,她本沒有興趣摻和進兩人的皇位之爭,誰勝誰負都不關她的事情,剛才的話只是禮貌的勸慰,現在對千水澄示好倒有些站隊表示投誠之意。
從感情上來說,相比於邪佞肆意,與她有仇的千山傲,她的確更希望千水澄是真正的神子,一個穩重正直的儲君,一位冷靜自持的未來皇帝,或許對所有國民都會更好。可她想是可以,卻不能說不能做,她可記得上一世歷史上簇擁皇子們爭奪皇位失敗的各種悲慘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