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更,走到這圓陣裡就好,你不要害怕,傳送陣傳送起來很簡單的。」千水澄見織更癡癡看著法陣,以為她是第一次見到傳送陣,忙體貼的安慰她。說話間,千水澄首先邁入傳送陣內。
「走吧,嗖地一聲就到淺銘省了,看本王大顯神威吧!」千山傲一邊推著織更驕傲說道,一邊也走了進去。
接著兩位皇子的眾多僕從婢女趕著車馬,抬著小轎也走了進來。片刻之間,偌大的傳送陣就站滿了人放滿了東西,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接觸傳送陣,行動間絲毫不見慌亂,錯落有序的站好。
「要開始了哦,大家站穩!」千山傲大喝一聲,雙手開始在胸前結著複雜的手印,一道潔白奪目的光芒忽的從他身上湧現而出,他像一個光源,這道光不斷擴大不斷延伸,迅速蔓延佈滿了整個法陣,經過圓圈內的每一道花紋,最終在千山傲面前匯合,貫通了整個傳送法陣。
織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千山傲的動作,傳送法陣的開啟對她來說十分新奇的事情,雖然火說只有皇族成員才會有神子之力,才能開啟這法陣,但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書中才有的傳送,也十分好奇。
傳送陣已經佈滿了白光,織更只覺得眼前一花,瞬間身體感到被強烈積壓的疼痛感,一閃而過的暈眩後,她眼中的景色已經換了,就是這一瞬間,理智告訴她已經被傳送到了淺銘省,可情感似乎有些不能接受,這就離開了父母,離開家鄉了啊……
織更瞇眼盯著身旁的千山傲,剛才絕對不是她的錯覺,在白光閃過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了他的一頭銀髮微微變成了黑色!雖然是一閃而逝,可她現在敏銳毒辣的眼睛絕不會眼花,難道千山傲在使用神子之力時,竟然會改變一些身體特徵麼?
「已經到了淺銘省,你還發愣做什麼?哈哈,是不是被本王的英姿迷住了?」千山傲猛地在她耳旁叫道,一張絕美英俊的臉在她眼前放大,嚇得織更心跳一停,真的癡迷了一秒鐘。
「二殿下果然實力出眾,我是第一次坐傳送陣,一時嚇到了。」織更看向腳下的法陣,它現在正在慢慢消退著,這就是千水澄所說的一次性法陣麼,它聯通著淺銘省和琉翠省,但使用一次後就再永遠消失,再也不能開啟,她離開家這麼迅速,卻不能依靠它如此迅速的回家,真是莫名感傷……
「可惜了這個法陣,即使是一次性法陣,修建起來也是天價耗費,為了不讓他行路疲憊,就直接修建了從淺銘省到琉翠省的傳送陣,哼,父皇果然對皇兄偏心……」千山傲順著織更的眼光也看向腳下,冷冷哼道。
「織更,這裡就是淺銘省,雖然只是個很小的省份,卻幾乎一半都屬於逐路學院,其他才是械匠藥師們的商舖住所。如果剛來不熟悉道路,你只要沿著一條路走,就一定能夠找到學校。」千水澄湊過來,他沒有聽到千山傲的小聲話語,自顧自的向織更介紹道。
「這裡果然與琉翠省不同。」織更環顧四周,前方道路上走過的行人大部分都是斗者,而且不是青銅一二脈這種低階斗者,他們人人都帶著強者的威嚴與氣勢,無聲訴說著斗者這個職業的強大無敵。能夠在淺銘省這個全國斗者雲集的地方站穩腳跟,他們的實力也足以自傲。
「本王看這裡倒不如琉翠省,女斗者一個個都眼睛長在天上,哪有琉翠省美人們暖玉溫香,惹人憐惜……」千山傲收起了感傷,在千水澄面前又恢復了花花公子的風流本色。
「織更,不要和二皇弟生氣,他說的話你能不信便不信了,他嘴裡可沒幾句真話。」千水澄無奈搖頭道。
「皇兄,哪有這樣拆弟弟台的!即使皇兄也如本王一般愛慕織更,也該公平競爭決一勝負,這樣抹黑弟弟算是個什麼道理?」千山傲冷笑,「織更,本王也告訴你一件事,皇兄說的話你也不要相信,他才是真的深藏不露呢!」
「二皇弟怎麼連皇兄的玩笑話都聽不出來,一般不都是正好戳到傷疤才會跳腳生氣麼,二皇弟生什麼氣。」千水澄氣定神閒的反駁,淡然說,「可公道自在人心,織更會相信誰,這只能靠她自己決定,不是你我三言兩語便能扭轉的。」
「織更,你說——」千山傲剛想叫織更來評理,轉眼間卻找不到她的影子了,兩人目光一時茫然,他們這樣明刀暗箭的爭了半天,主角跑到哪裡去了?
「回殿下,狄小姐說請兩位殿下繼續聊天,她想在這裡逛逛,如果大殿下與二殿下已經聊完,就去逐路學院,她會在那裡等候的。」一旁靜靜站立的侍女上前回話,就在千山傲和千水澄針尖對麥芒地死掐時,狄織更已經混入人群,漫步在這個擁有最多高強斗者的城市,親身感受著這裡的氣息。
擦身而過的眾多斗者見到她的容貌後都有片刻的呆愣,狄織更的美麗是會醉人的美酒,即使這些強大高階的斗者也無法抵抗。可他們畢竟實力雄厚,片刻的晃神後就立即恢復神志,對織更心生警惕,扭過頭不去看她,依然該做什麼便去做什麼,不會像一般人那樣沉迷美色上前搭訕。
織更對這一點十分滿意,果然不愧是逐路學院所在的省份,集中了全千晴國的年輕天才斗者,也吸引了無數高階斗者、械匠與藥師,人人皆是自制力超群,不為她癡迷。這正是她最高興的事情,以後她不再需要躲躲藏藏以免引起混亂,能夠光明正大的走在馬路上了。
沿路的大商舖小店家也各有特色,織更輕輕試探了幾家鋪子,除了正常接單的械匠和藥師,每家店果然都有非常厲害的斗者坐鎮,小小的省份處處臥虎藏龍,絕對不容小覷。
織更隨意在城中亂逛,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好奇心旺盛的炎羽,她暫時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好東西,火在火炎墜中又沉沉睡去,也無法用他毒辣的眼光挑選出真正的好貨色。
走著走著,織更忽然眼神一凝,眸色轉深,她藉故支開了炎羽,慢慢拐進了一條小巷。
偏僻安靜的小巷裡陰暗潮濕,織更一直走到小巷盡頭,才轉過身來高聲喝到:「出來吧,跟蹤了我這麼久,現在還不現身?」
三個男人踩著重重的腳步走了出來,三人皆是三十歲左右,一身短打裝束,露出的胳膊與小腿上肌肉遒勁,顯然是有在訓練身手,額頭的銀色鬥氣印記赫然醒目,張狂地昭示著他們是白銀斗者。
「小美人,第一次來淺銘省吧,初來乍到怎麼不來拜拜碼頭,把我們猛虎三傑放在眼裡了麼!」中間的男人粗聲大叫,聲音隆隆刺耳,在小巷裡不斷回音著。
「什麼猛虎三傑,你們的鬥氣可並不強呢。」織更冷笑,她收回剛才的評語,淺銘省強者很多,可總有地溝裡的老鼠般脆弱的存在,他們既沒有實力又不長眼,竟然敢跟蹤要挾她!
「強不強,試了才知道。美人,念你年紀小,乖乖聽話就饒你一命,從今往後,你就歸順我們猛虎三傑了!」另一個大漢瞇起一雙老鼠眼,盯著織更的臉垂涎地口水都快滴答出來,他們逼問是假,色心是真,憑他們三個白銀斗者,還奈何不了一個少女麼?
「上一個敢讓我歸順的人,已經投第八次胎了,你們真是找死!」織更怒喝一聲,纖手一揮,三道白色鬥氣光芒迎面飛向三個肌肉大漢,那鬥氣光芒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躲避著三個大漢的層層阻擋,如銳利的刀鋒般直直的擊中了他們的後腦。
三個大漢應聲倒地,全程不過數秒,沒有見血沒有激烈斗者,她就以一人之力滅了這三個色胚,勉強符合預期。這三個人的確是白銀斗者,可她在火的教育下顯然更強,她的白銀一階身手足以對抗白銀三階!
織更整整衣帶,剛要邁步走出小巷,就聽一個清脆悅耳的男聲在她頭上響起。
「少女,為什麼不示弱呼救呢,我就是為了拯救你這樣的弱女子才存在,為什麼你這麼強啊!」織更抬頭一看,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坐在屋頂上,饒有興致的招呼道。
男子不過二十歲年紀,眉目如畫,劍眉星目,鼻如懸膽,鬢若刀裁,不是火那種妖媚入骨的絕色,不是千山傲那種驚人心魄的英俊,也不是千水澄威嚴靜默的氣勢,他身上有一種玩世不恭,輕佻無情的飄逸氣質,讓人過目不忘。
他悠閒自如的坐在房頂,卻讓人覺得他彷彿坐在最高級的場所,遺世獨立肆意專行,白衣在風中飄蕩,享受著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寂寞和快樂。
「你是誰,在上面看了多久了?」織更防備的握住腰間的月彎刀,這男人是敵是友,他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