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只是做些裝飾罷了。」狄織更丟掉石片,她已經在身上劃了無數道傷痕,連額頭臉上都沒有漏下,已經有些墜落山崖受傷的樣子了,她點點頭道,「嗯,再加條胳膊就差不多了。」
右手猛地拽住左臂,織更用力一卸,整條左臂都耷拉下來,再算上全身鮮血淋漓的傷口,她滿意的說道:「我回去若不是這副樣子,會有多少人起疑?我可是墜崖,不傷重些可不行!」
織更沒有多管自己這身衣服,它本是藍白相間的修身羅裙,現在卻破爛不堪佈滿血污。畢竟她的身體可以被火修復,可唯一的衣服不方便清洗,她也就不拘這點小節,這髒亂撕裂的衣服對墜崖也比較有說服力。
「算你狠,哼,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我真高興不用教你這些!」火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似乎對她自殘有些不滿。
狄織更卻滿臉帶著笑意,雖然渾身是傷,但她對走出這片山崖充滿了期盼,已經幾天都沒有吃東西了,織更也想快些找到村子補充能量,然後盡快見到自己的父母。
不知道這具身體的記憶到底是不是真的呢?那與前世一模一樣的父親母親是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麼?就算要為了求證這一點,她也要活著走出去。
不再遲疑,她輕輕走出了結界,快步邁向這山洞的盡頭。
織更要求火把赤焰石的光芒消去,才小心的將它藏入耳朵中,確保無論如何都不會丟失。山洞忽然一片漆黑,織更僅憑著習慣隱身黑暗之中殺人於無形的殺手本能,無聲的邁開了腳步,快步跑向山洞盡頭的亮光處。
「阿更!」不知走了多久,卻一直到不了出口。忽然,一個男聲在她背後大聲叫喊著,溫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害怕的顫抖,語氣裡滿含著不敢置信。
織更遲疑的轉過身,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她一時有些恍惚,什麼時候聽到過這個聲音呢?阿更?他是在叫自己的嗎?
映入眼中的是一個滿臉焦急迫切的男子,他不過十八九歲,身材纖瘦頎長,臉孔蒼白孱弱,身上蠶絲雪白的飄逸長袍佈滿了皺褶,垂落在臉龐兩側的烏黑長髮也沾染上落葉蛛絲,一張平凡的臉乍看下並沒有特殊之處。
只是他那雙佈滿血絲的雙眼,在看到狄織更時露出無盡的慶幸和感激,其中熾熱的狂喜和不敢置信的眼神太灼人,讓她一時沉醉在他濃烈的目光裡。
「阿更,太好了,還活著,你還活著……」男子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喃喃輕輕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