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在潛龍殿上的紅芒在慢慢消退,如同退潮一般,潛龍殿的本體露出來,沒有了先前的輝煌,變得古樸破舊。
渺雲高興地說:「看來絲珠公主解開了他的心魔,我這次真的做對了!」
蕭緣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卻見潛龍殿的殿門處,兩個人相攜著手,慢慢走了出來。一個是紅顏妖嬈,一個是白髮垂肩,看起來很怪異,卻又說不出地協調。
渺雲看著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輕歎一聲:「萬年的歲月,對於修者來說,也是漫長的,封印的時候,焰塵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沒想到現在已是白髮蒼蒼!」他似乎在感歎歲月無情,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傷感。
蕭緣嚥了口唾沫:「他是焰塵嗎?他能出來了?」
那副盔甲下的紅色光點一陣閃爍:「是的,他解開了心魔,也解開了封印,潛龍殿已經不是他的牢籠,他自由了!」
焰塵和絲珠還在牽著手,即便走路,也互相深情地凝望,眼光一刻都不捨得從對方身上移開。
終於,兩人走到渺雲身邊,焰塵輕捋一下自己散亂的鬍鬚:「大哥,多少年沒有這麼稱呼你,但現在我清楚地知道,我該叫你一聲大哥,咱們以前所有的恩怨,現在都成了我心中潮水般的感激,謝謝你,大哥,讓我還能見到絲珠,還能牽到她的手,萬年的痛楚在這一刻,都變得值得,大哥,請受我一拜!」
焰塵深深拜倒,絲珠也跟著拜倒。
渺雲沒有說話,那兩個紅色的光點卻一刻不停地閃爍,足以想見他的激動心情。
良久良久,渺雲終於說道:「焰塵,你不能再留在龍族了,離開水晶龍宮,離開荒涼海域,去尋找你們自己的天地吧!」
焰塵點點頭:「是的,大哥!可是大哥你……你的身體呢?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渺雲淡淡一笑:「這只是施展雕像封印所付出的代價而已,快走吧,在別人發現潛龍殿的異樣之前,離開這裡!」
焰塵眼中有點點閃亮的東西:「大哥,那你保重!」他抓著絲珠的手,轉身就要走。
蕭緣見狀,忙喂了一聲:「焰塵,還有一件事……」
焰塵現在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蕭緣直呼其名,他也沒有絲毫動怒,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少年人,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你有什麼事?」
蕭緣嘿嘿一笑:「前輩你這就要走了,不如把龍火之術傳給我吧,要不然以後失傳了多可惜啊!」
渺雲也在旁邊說:「是啊,焰塵,這個少年人現在是守護我龍族的恩人,赤煉石怪從紫晶冰煉樹的禁錮中逃脫出來,咱們還必須依仗他來打敗赤煉石怪,保護水晶龍宮呢!」
焰塵一陣大笑,一時間豪氣干云:「不過是赤煉石怪而已,我來收拾他,然後再離開!」
渺雲搖搖頭:「不行,你現在不是赤煉石怪的對手!」
「我不是他的對手?」焰塵很不相信。
渺雲道:「為了救絲珠公主,我用了一半你的心臟,現在的你,已經不能施展太高階的法術,不然的話,心臟不堪重荷,這個身體就完了,所以,你的修為至少減半,不可能是赤煉石怪的對手!」
絲珠很是愧疚:「焰塵,都是因為我,讓你損失那麼多的修為!」
焰塵大笑:「不過是一半修為而已,只能你能重生,就算要我的性命,我也會情願送上!」
渺雲的聲音卻很嚴肅:「焰塵,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你以後恐怕很難修煉了,你的修為或許會停在這裡,這就是說,你的生命雖然很長,但並不是長生不老,終有一天,你會死去!你真的不後悔嗎?」
焰塵臉色微變,又笑了起來:「那有什麼關係,能有這麼一刻,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再說,我渡劫期的修為,又是龍族之人,壽命怎麼也有幾萬年,已經足夠了,絲珠,你說呢?」他深情地看著身邊的玉人。
絲珠也深情地看著他:「你說得對,有了此刻的相守,其他什麼都不再重要!」
蕭緣咳嗽一聲:「焰塵前輩,你們可以深情款款,遠走他鄉,我卻要對付赤煉石怪呢,你把龍火之術傳給我吧!」
焰塵點點頭:「你小子倒是個奇才,我乾脆就收你這個弟子了,但是我只能傳給你龍族五層的心法,六層的心法我不能傳給你!」
蕭緣心底一沉,前五層的心法他已經知道,現在缺的就是六層的心法,焰塵卻不傳給他,心中微有失望:「為什麼?為什麼六層的心法不能傳給我?」
焰塵哈哈大笑:「徒兒,不要以為是我吝嗇,或者留一手,只是這六層心法只可意會不能言傳,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六層的心法是什麼,在某個時刻,我突然就能使出六級龍火,有些時刻,我使不出來!」他看了看身邊的絲珠,「我能使出六級龍火的時候,往往絲珠在我身邊,或者,她的影子在我心底浮動,我也想不通這是為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怎麼可能傳給你呢?」
蕭緣神色黯然:「這麼說的話,我豈不是永遠都使不出六級龍火了嗎?絲珠公主不可能呆在我身邊,我也不能想她,不然的話,前輩你肯定不願意!」
焰塵氣得大笑:「你小子,如果是萬年前,咱們可能會成為好朋友,不過現在我老了,再也不是那個豪氣干雲,灑脫不羈的少年郎了!我可以提示你,如果想領悟六級龍火,就去鳳凰神宮吧,或許你結識一位美麗的鳳凰族公主,就能使出六級龍火了!」
絲珠公主白了焰塵一眼:「你呀,口無遮攔的,這點一直就沒改變!」
渺雲歎息一聲:「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如此看來,這位少年短時間內是沒法使用六級龍火了,不過,他若真的結識鳳凰族公主,倒不會遇到什麼阻礙,因為他們人類和鳳凰族之間,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恩怨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