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少年沒有動,全身上下,連一個手指頭都沒動一下,連眉毛都沒抬一下,可是那片斷壁卻在他身前兩丈的地方,無聲無息地碎成了一堆細沙,呼啦一下,灑落下來。
「有點意思,看來真是個高手呢!」蕭緣收起凝玉訣,到溶洞中,把驚呆了的雲絲盈抱起來,飛了出去,落到上面。
外面一片狼藉,到處是石屑碎末,和橫七豎八的斷壁殘垣,與開始時威武壯觀的飛雲寶殿相比,簡直可以說是面目全非,凝玉訣的破壞力,可見一斑。
蕭緣的身形恢復,立刻有人認出他來:「這個少年……這個少年不就是隨秦姑娘來飛雲寶殿的那個人嗎?」
那個白衣少年向後瞥了一眼,手指一點,冷冷道:「我說過,不許說話,不遵我的號令,實在該死!」最後一個字吐出,人群中一人突然仰天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無力地翻倒在地,再不動彈。
那白衣少年舉手之間,殺了一個修者,卻像沒事人一樣,冷聲道:「把雲笑遠帶出來!」
接到他的命令,兩個修者,一左一右,架著雲笑遠,飛了出來,把雲笑遠放在那少年跟前,又飛快退了下去。
蕭緣定睛看去,見雲笑遠老態龍鍾,神情萎靡,不由一笑:「雲前輩,上次一別,一向可好?」
雲笑遠看到蕭緣,眼中頓時射出一道駭人的光芒,顫抖著手指,指著他道:「你這混蛋,我要殺了你!」可是他一身修為十去其九,也就相當於一個築基期的修者,所有的動作在蕭緣眼裡,像是慢動作一樣。
蕭緣搖搖頭:「行了,別費勁了,你現在豈是我的對手,想報仇的話,就趕緊好好修煉吧!」
那白衣少年見雲笑遠還向蕭緣撲去,不由冷哼一聲:「雲笑遠,給我回來,飛雲寶殿的威名,被你敗壞得還不夠嗎?」
雲笑遠全身一顫,真的不敢再動,乖乖走了回去。
那少年問道:「這人就是奪取你功力的蕭緣?」
雲笑遠咬牙道:「對,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認得他!」
那少年淡淡一笑:「好,既然你認出他了,那你在這個世上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說著,輕描淡寫地把手一抬,白光一閃,雲笑遠胸口頓時噴出血來,他的眼中寫滿不敢相信的神色,用盡全力,扭轉身,看向那少年:「殿主,為什麼……為什麼……」
那少年冷笑一聲:「你現在就是一個廢人,我留下你,就是為了讓你認出蕭緣,既然蕭緣已經現身,還留你何用!」
「可是,可是……我為飛雲寶殿立下過汗馬功勞……」
「可你也丟盡了飛雲寶殿的顏面,留著你,只會讓我感到羞辱!」
雲笑遠咬緊牙關,鮮血依然泊泊流出:「冷寒卿,你……你好狠……」再也堅持不住,他身形一仰,躺在了地上,寂然不動。
蕭緣看著那白衣少年,再次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暗自道:「這少年如此狠毒,實力更是深不可測,莫非就是薛厲所說的洛飛雲的徒弟,飛雲寶殿的殿主?想來應該是的!」
那白衣少年也在用輕蔑的眼光看著蕭緣,冷冷道:「你想怎麼死?」
蕭緣一笑:「我為什麼要死?活著豈不是更好?」
那白衣少年眼中有一道寒光閃過,那寒光有如實質一般,甚至刺痛了蕭緣的眼睛:「可你沒有選擇,殺了飛雲寶殿的長老,只有死!」
蕭緣一愣,苦笑道:「拜託你睜大你那還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清楚,不是我殺了他,是你殺了他!」
那少年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語調也沒有絲毫變化,依然高高在上,冷酷之極:「修為是修者的生命,你奪取他的修為,就等於殺了他!在飛雲寶殿,一個沒有修為的修者,根本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必要!」
蕭緣不知他從哪裡聽來的這套歪理,氣道:「我奪取他的修為,只是給他一個教訓,他還可以努力修煉,恢復自己的修為,難道你從一出生,就有這一身本領嗎?」
誰知,冷寒卿竟然笑了:「你說得很對,我生來就有元嬰期的修為,金丹期的修者在我眼裡,和凡人沒有什麼區別,金丹期以下,無疑都是廢人而已!」
「怎麼可能?」蕭緣實在想不通,怎麼會有人出生就有元嬰期的修為,這事太過荒謬了。
「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先天道體,生來就有元嬰期的修為,若不是洛飛雲耽誤了我那麼多年,我恐怕已經白日飛昇,成為真正的仙人!」
「真是不可理喻!」蕭緣撇了撇嘴,「我聽說洛飛雲是你的師傅呢,你連自己的師傅都恨嗎?」
冷寒卿大笑起來,似乎覺得蕭緣的話是個可笑的笑話,他冷冷道:「是,我好恨,我恨這萬仞山巔所有的人,恨這些愚蠢的修者!」
蕭緣搖搖頭,喃喃道:「真是沒想到,上天給了你最好的天賦,卻讓你自高自大成了一個變態的怪物!」
雲絲盈低聲在蕭緣耳邊道:「公子,這個人真的好可怕!」
蕭緣一愣,轉過身,握住雲絲盈的手掌,卻覺她的手掌冷得好像冰塊似的,不由大奇:「絲盈,你這是怎麼了?」
雲絲盈道:「這人身上帶著一股殘酷的殺氣,修為更是高得可怕,等級是元嬰後期,可實力卻比一般的元嬰後期修者要高出許多,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蕭緣想了一下,說道:「或許是因為他的先天道體吧!」
「公子,我覺得……我覺得你可能……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蕭緣又是一愣,他知道,雲絲盈的感覺應該沒錯,她本來是迷離玄玉所成的月露明珠,是純粹的靈氣所凝聚的靈體,有著異常敏銳的感覺,可事已至此,就算明知不敵,也只有硬著頭皮迎戰了,難不成還能轉身逃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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