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侯被嚇了一跳,感覺蕭緣像一個咆哮而瘋狂的猛獸,急欲擇人而噬。
「你……你做什麼……」
蕭緣咬牙道:「我看你對師傅一片忠心,讓紫馨救了你,你竟然要殺她?」
楚心侯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死而復活,原來就是蕭緣懷中的小人救了他,不過,他還是冷哼道:「我早已抱了必死之心,誰讓她來救我了,既然她救了我,我就要遵守師傅的囑托,把她殺掉!」
蕭緣沒等他說完,怒嘯一聲,抬手一抓,竟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他的衣襟,一抬手,把他舉在空中:「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既然你想死,我就再送你去死!」
他用力一甩,楚心侯頓時飛了出去,撞到牆上,接連滾了幾滾,才又爬起來。
站起身後,卻並沒反擊,反而有些愧疚,吶吶道:「我的命是你們救的,理應報答,但師傅對我恩重如山,師命難違,我又怎能違背他的命令?」
「師命難違,是嗎?」蕭緣懷裡的紫馨,不知何時換成了藍馨,她冷笑道,「楚心侯,我要問你一件事!」
楚心侯愣了一下,奇道:「你要問我什麼事?」
藍馨冷聲道:「你可曾向我請教過關於草藥的問題?」
楚心侯不知她什麼意思,點了點頭:「這個……請教過!」
「請教過多少次?」
楚心侯低頭道:「一年總有十幾次吧,我是個急性子,如果有不認識的草藥,會把我憋瘋,所以,我總是會去花草舫請教你!」
「那我有沒有告訴你?」
楚心侯歎息一聲:「雖然花仙子你總是對我惡語相向,冷嘲熱諷,但還是會為我解決疑難!」
藍馨冷笑一聲:「你承認就好!那我問你,我教你那麼多,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師傅?」
楚心侯呆了一下:「這……」
藍馨突然提高音量,厲聲道:「說,你該不該叫我一聲師傅?」
楚心侯咬牙道:「應該!」
「哼哼,既然我是你的師傅,你見到師傅,還不下跪嗎?」藍馨冰冷的眼神,直瞪著楚心侯,把楚心侯看得後背直冒冷氣。
「還不跪下!」藍馨又喝了一聲。
楚心侯一閉眼,果真跪了下來:「師傅在上,徒兒蒙您賜教,請受我一拜!」
藍馨哼哼一笑:「既然你叫我師傅,那我就要盡一個師傅的責任,好好管教你這個徒弟,你口口聲聲說我要殺我,這不是弒師犯上嗎?」
「可是……」
藍馨斷喝道:「休要狡辯,就告訴我,你殺我,是不是等於殺自己的師傅?」
楚心侯也不知哪裡出了問題,但總覺得藍馨說的每一句都滴水不漏,毫無反駁之處,只好歎息一聲:「師傅說得對,是徒兒錯了!」
「既然知錯,是不是就該認罰?」
楚心侯點點頭:「我甘願認罰!」
藍馨冷笑道:「既然認罰,我就告訴你,我要怎麼罰你,這位公子念你一片忠勇之心,竭力救你,你先謝謝這位公子!」
楚心侯轉向蕭緣,行了一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藍馨道:「第二,緣秋思竟然讓你殺我,我不但是你師傅,而且剛才把你救活過來,他實在可惡,以後,他就是我們紫羅軒勢不兩立的仇人!」
「什麼?」楚心侯臉色大變,「祖師是創立紫羅軒的人,而且,他同樣救了我……」
藍馨冷笑道:「是嗎?那我告訴你,緣秋思救的那個楚心侯,已經死在了七步凋零之下,現在的你的性命,是我幾乎耗盡靈氣換回來的,如果說緣秋思對你有恩,你也已經用自己的性命報答了,這個性命,是完完全全屬於我的,你要用它來報答我的恩情!」
楚心侯愕然不語,因為他實在說不出話來,藍馨說的每句話都是事實,每句話都合情合理,緣秋思救他性命,教他修煉,可是他剛才確實是必死之人,而且已經變成了荊棘惡魔,此時死而復生,全是紫馨之功,確實沒有分毫差錯。
藍馨見他低頭不語,沉聲道:「你可想明白了?」
楚心侯慢慢點了點頭:「花仙子,您說得對!」
藍馨叱道:「我是你的師傅!」
「是,師傅!」
藍馨道:「你既然承認我說的沒錯,那以後,緣秋思就是紫羅軒的仇敵,如果以後紫羅軒的宮眾碰到他,一定要死拼到底!」
楚心侯沉吟一下,點頭道:「是!」
藍馨看他的樣子,暗自一笑,說:「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請我們出去,給我們安排房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現在已經很累了嗎?」
楚心侯慌忙道:「是,是,可是師傅……」他指了指地上那些人,「這些人中了師傅的毒針,不知還有沒有救,他們都是紫羅軒的宮眾,因為被殷採花下毒,才衝撞了您!」
藍馨冷笑道:「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雖然我發出的是毒針,但所謂以毒攻毒,我的毒針不但不會傷到他們,還能解去他們身上的毒性,不過,在毒性完全消退之前,他們恐怕要睡上一段時間了!」
楚心侯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師傅請,我這就給您安排房間!」
他走到牆壁跟前,手指聚起靈氣,輕輕一點,牆壁上現出一團光圈來。
藍馨對蕭緣笑道:「哥哥,咱們走吧!」
蕭緣苦笑著應了一聲,到現在他還沒明白,藍馨是怎麼稀里糊塗,就把楚心侯說得服服帖帖,竟然連他都找不出一點疏漏。
他帶著藍馨,走進那個光圈,只覺眼前一亮,就已到了外面的煉丹房中。
回頭一看,楚心侯也跟了出來。
楚心侯對蕭緣客氣極了,連連讓道:「公子,快隨我來!」
他帶著蕭緣出了煉丹房,到了外面的遊廊,遊廊邊上,草藥叢生,馨香四溢,他們順著遊廊一路前行,來到兩間雅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