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皆驚,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著他,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拚命。
蕭緣卻笑了起來,有些激動地笑了,以前對於父親的所有誤解,在這一刻,都消失無蹤,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父親的心境,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更明白了父親對於自己母親的真摯感情,他走了上去,輕輕扶住蕭逸塵的肩頭,低聲道:「好好照顧我娘,這裡交給我了!」
一邊說著,從蕭逸塵手裡把龍魂鳳心劍接了過來。
蘇雲纖忙過來攙住蕭逸塵,蕭紫馨也飛了過來,檢查他的傷勢。
蕭緣轉過頭,一滴淚水,在眾人沒有察覺的時候滾落下來,他面向著蕭青魂,臉色變得一片冷峻,只說道:「來吧,現在你的對手是我!」
蕭青魂大笑道:「好,我看你能比他強多少?」把手一指,初雲劍在氣芒的包裹中,向蕭緣胸口勁射而至。
蕭緣冷冷一笑,手腕一抖,靈氣迅速湧出,龍魂鳳心劍在瞬間光芒暴漲,呼得一聲,彩色的氣芒狂湧而出,如同沸騰的蒸氣一般,瀰漫在蕭緣周圍,氣芒撞到上面,竟猛然倒轉,倒飛回去。
蕭緣緩緩地抬起長劍,劍身璀璨,十六片龍鱗紋次第亮起,他大吼一聲,抬劍猛劈,只聽轟得一聲,一道有如實質的三色氣浪,咆哮衝出,帶著沙石亂滾,向蕭青魂撲去。
蕭青魂大驚失色,一震手中初雲劍,初雲劍也湧出一層氣芒,向衝來的氣浪迎去,不過在氣勢上,已輸了幾分。
那氣芒與氣浪一撞,如同冰消雪融,轉眼間消失無蹤,狂飆而至的三色氣浪,卻沒有絲毫減弱的意思,迅速壓到了他的頭頂。
蕭青魂大駭,抬起初雲劍,再次撐起一層氣芒,死死抵住。
氣浪在咆哮,在兇猛衝擊,蕭青魂也如置身驚濤駭浪中,完全身不由己,雙腳已陷入地下二尺多深,還是站不住,生生地在地面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向後滑去。
眾人驚得呆了,蕭緣站在原地,根本沒動,從龍魂鳳心劍上發出的氣浪,卻矯若游龍一般,不斷湧出,儘管已達十幾丈遠,勢頭卻似乎越發強勁起來。
蕭青魂再也堅持不住,嘴巴一張,噴出一口血來。鮮血吐出,氣力減弱,那氣浪迅速破開初雲劍上的氣芒,直接壓在初雲劍的劍身之上。雖然只是氣浪,卻和真正的兵器沒什麼兩樣,氣浪與初雲劍相接,激得初雲劍咯咯作響,一把上品靈器,竟被生生壓出了許多裂紋,似乎就要斷開似的。
蕭青魂的臉上憋得通紅,眼神卻迅速暗淡下來,似乎也知道自己已堅持不了多久。
「撲!」他胸口一陣煩悶,再次吐出一口血來。同時,砰得一聲,初雲劍在氣浪的強力衝擊下,瞬間迸裂,裂成一片片的碎片,四處崩飛,氣浪失去阻礙,狂嘯一聲,向蕭青魂直捲過去。
「緣兒,不要!」蕭逸塵拼盡全力,喊了一聲。
蕭緣略一猶豫,猛地把劍一收,本來繽紛耀眼,狂嘯奔湧的氣浪,霎時間消散無蹤,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只是氣浪帶起的勁風,還是把蕭青魂高高捲了起來,如斷線風箏一般,落在了遠處。
眾人如夢方醒,終於鬆了口氣,這才發覺,全身都是冷汗,完全被剛才可怕的攻擊驚到了,蕭青魂怎麼說也是金丹期的高手,在蕭緣這裡,竟連一招都沒接住,這是何等駭人的事情。
蕭緣眼中,依然精光閃爍,掃了眾人一眼,冷冷道:「我要各位在這裡做個見證,就是要告訴你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橫生枝節,管起別人的閒事,我爹和我娘真心相愛,那是他們的自由,用不著你們在這裡指手畫腳!」
眾人被他目光一掃,都覺心寒,慌忙低下頭去,唯唯稱是。
蕭緣淡淡一笑:「熱鬧你們也看完了,如果想走的話,那就請便吧!」
那些人早就等著這句話呢,哪裡還會逗留,紛紛告辭離開。
蕭緣等他們全部走了,才轉過身,來到蕭逸塵和蘇雲纖跟前,說道:「娘,我想他們以後不敢再難為你了!」
蘇雲纖點點頭,連連道:「好孩子,好孩子,娘盼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了!」
蕭緣又看了看蕭逸塵,沉吟一下,問道:「你……你怎麼樣?」
蕭逸塵搖搖頭:「我沒事!」
蕭紫馨飛了過來,低聲道:「公子,老爺他傷得有點重,估計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才能好!」
「哦!」蕭緣歎息一聲,「紫馨,那就麻煩你,以後好好給他醫治,讓……讓我爹盡快好起來!」
蕭紫馨點了點頭。
蕭緣道:「娘,以後你們就去雲嵐教吧,教主之位你來做!」
蘇雲纖一驚:「可是,緣兒,你呢?」
蕭緣一笑:「萬仞山巔不是還有一個雲笑遠嗎?他既然沒來,我就去飛雲寶殿會會他!」
蕭逸塵一聽,不由驚道:「緣兒,千萬不可魯莽,師傅的造詣高深莫測,你一個小孩子家豈是他的對手?」
蕭緣苦笑道:「怎麼?你還認他做你的師傅?」
蕭逸塵歎道:「倒是我糊塗了,不過我們始終都有師徒名分,而且,他前段時間還剛給我煉了三把冰寒劍!」
蕭緣沒說什麼,只問道:「爹,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是留在初雲山莊,還是去雲嵐教?」
蕭逸塵溫柔地看了一眼蘇雲纖,問道:「雲纖,你說呢?」
蘇雲纖低笑一聲:「我聽你的!」
蕭逸塵回頭看了看初雲山莊,長歎一聲:「也許咱們應該繼續十幾年前未了的心願,補上那段缺憾!」
蘇雲纖一愣:「什麼?」
蕭逸塵道:「當時咱們不是說好了,放棄各自的一切,隱居山林,過自由自在的日子!」
蘇雲纖笑了笑:「你真的放得下?」
蕭逸塵輕輕道:「有什麼放不下呢?我蕭逸塵此生不欠任何人的,除了你,所以,我決定用自己的一生,來償還欠你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