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還在飄,空氣中隱隱瀰漫著淡雅的香氣,這種香氣是如此脫俗,又是這般熟悉,蕭緣心道:「怎麼這麼像梅花的香氣呢?」
「公子,你快看!」蕭紫馨還是忍不住,向梅若雪倒下的地方看去,卻驚訝地發現,那裡已沒有梅若雪的蹤影。
梅若雪到哪裡去了?蕭緣終於鼓足勇氣,也看了過去,卻看到,在梅若雪原來摔倒的地方,竟然出現一隻美麗的小鹿,這小鹿身形纖細,看起來非常柔弱,它的身上,一朵朵雪花似的斑紋,都在淡淡地閃著光,好像在和天空飄落的雪花相呼應。
蕭緣瞠目結舌,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般情形:「梅姐姐呢?她到哪裡去了?」
秦玉瑤也正轉頭向他看來,眼中同樣充滿了驚異不解,慢慢地,她退到蕭緣身邊,低聲道:「蕭緣,你看沒看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蕭緣搖搖頭:「我怎麼忍心去看,所以,根本不知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梅姐姐呢?」
他們說話的功夫,原來趴在地上的小鹿慢慢站起身來,它清澈的雙眸中,瞳孔也成了雪花的形狀,正在靜靜地看著對面的集翠狂犀。
集翠狂犀低聲吼叫,那吼叫似乎卡在了喉嚨中,顯得低沉而恐懼,一邊吼叫,一邊慢慢回退,似乎對面前這個纖弱的小鹿,害怕極了。
秦玉瑤看著這般狀況,突然說道:「蕭緣,那個小鹿不會就是若雪吧?」
「什麼?」蕭緣頓時睜大了眼睛,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怎麼可能?梅姐姐是人,怎麼會變成一隻小鹿呢?」
秦玉瑤對於蕭緣的反應絲毫沒有吃驚,反說道:「如果若雪是人的話,自然不會變成小鹿,可是她的身世從來就是個謎,除了收留她的人,也就是你娘之外,恐怕沒人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如果她是人和妖相愛所生,是個半妖的話,那在危急的關頭,變成妖怪的模樣,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蕭緣雖然聽秦玉瑤說得有理,但還是不敢相信,只是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蕭紫馨一直皺眉盯著那個小鹿,此時突然開頭說了一句:「我好像知道,梅姐姐變成的這個小鹿是什麼了?」
「哦?」蕭緣忙道,「那你快說!」
蕭紫馨道:「在玉寒大陸的極北之地,有一個飄雪森林,森林中長年累月飄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大地被冰雪蓋了幾百層,而且地勢又高,酷寒之極,在那個地方,除了寒梅樹和梅雪鹿之外,再沒別的東西可以生存!」
蕭緣怔怔道:「紫馨,你不會是說,梅姐姐變成的這個小鹿,就是那個什麼梅雪鹿吧!」
蕭紫馨點點頭:「應該是的,你沒看到它身上的斑紋,和雪花的模樣很像嗎?而且這飄下的雪花中還帶著一股沁人的香氣……」
蕭緣覺得蕭紫馨的話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一般,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卻又不能不信,那個小鹿依然靜靜地站在那裡,集翠狂犀卻已退開一丈多遠。
集翠狂犀強悍的體格和那小鹿瘦小的身形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龐然大物卻在一個看似柔弱溫順的小傢伙面前,嚇得步步後退,更是讓人咋舌不已。
蕭緣三人都不敢靠近,抬頭一看,空中的雪花飄得更急,紛紛揚揚,一陣緊似一陣,方圓百丈之內的樹木都穿上了一身銀裝,就連地面上,都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在那小鹿的對面,集翠狂犀的身上也落了許多雪花,它好像很是畏懼這雪花,不停抖動身體,不讓雪花在身上停留太久,同時,雙眼緊盯著對面的小鹿,緩步後退,似乎就要撒腿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