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宵夜,我們便各自回房睡覺,明天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大家都必須要養精蓄銳。
「小姐,你安心睡吧。屬下就在門外……」伽月陪著我回家,他就在我的客廳裡守衛了一夜。我則關上臥室門,一個人躺在大床上,手裡抱著那兩隻紅眼的海豚寶寶。水晶壁燈亮了一整晚,我也不知在何時睡著了,只是不自覺的將海豚寶寶抱得緊緊的。
「小姐,小姐。」第二天一早,我的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伽月。
「我知道了。」我應了一聲,便趕緊起床,洗漱後換了乾淨衣服。然後,我打開房門,與早就準備好的伽月一起去隔壁小玲姐姐家。用過早餐後,我們(蒼穹加派了人手接送況天涯上、下學,馥兒依然陪在天涯身邊)便離開48樓,與酒吧裡等候的飛虎隊一起分批分區的去街上巡邏!
「隊長,我們今天好像沒什麼收穫?」這時,我們已經走到了皇后像廣場,來往的人群很多。說話的人是高坤,他與林娜、余夢、Sky都神情凝重。至於跟著我的伽月(炎狼和黑鷹兩妖族都是隱身的,均為本相,普通人看不見)及魔族則無悲無喜,他們不在乎凡間怎樣,只是奉命保護我罷了。
「如果大家都安然無恙,我倒寧願以後的每一天都沒收穫。」我笑了笑。今天的太陽已經落山,不知道其餘的九組有沒有逮到鬧事殺人的靈異罪犯。
「小姐,上車吧。」魔族開了樓哥的那輛勞斯萊斯幻影來接我。我就說嘛,這麼個大排場,哪像是警察巡邏,根本就是黑社會老大出巡……唉!誇張!我輕輕搖搖頭,還是坐進了車裡,還是不要反對的好,否則哪個固執到家的蒼穹肯定會甩開手中的所有事堅持跟著我。那大廈就不妙了!
「北瑤小姐,您回來了。」「嗯。」剛走進匯豐大廈底樓大堂,就看見了管理員鍾伯。他微笑著跟我打招呼,然後略帶驚訝的目送我們這麼多人分批乘電梯上樓。
「復生,你也回來了。」酒吧裡只有復生的哪一組人回來。看來,其他組還是收穫很大的。我自嘲道。
「嗯,我哪一區沒什麼事。對了,你好像也很輕鬆……」「嗯,就抓了幾個小鬼而已,有伽月他們在,我連出手機會都沒有。」「呵呵……那挺好,反正你這丫頭愛偷懶。」況復生笑道。
「復生,小玲姐姐他們打過電話回來沒?」「有。小玲姐姐和佑大哥晚一點會帶人回來。其他人回來的時間大致差不多,對了,任老師可憐一點,他今晚帶人去巡南丫島,不回來睡了。」「哦。我們這麼大張旗鼓的打擊靈異犯罪分子,那些傢伙應該會懂得收斂才是。」我笑道。
「希望吧。否則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我已經打電話叫了外賣,我們兩組人先吃,吃完了再去巡一圈……」「好!」「兩個小老闆,這是給你們調的。」阿威笑道。他遞給復生一杯酒精含量不算高的雞尾酒提神,給我的卻是一杯奇異果果汁。
「謝謝阿威。」我說。「阿威,這間酒吧暫時就拜託你多看著了。」況復生笑道。「放心,沒問題。」「若有人鬧事,你們就去找蒼穹,這可是小玲姐姐拿來賺錢的地方。」我也打趣道。「是,我明白,老闆娘很凶的。」阿威也笑了。
我們吃過復生訂的盒飯後,又以大廈為中心,分兩個方向再去街上巡邏。這一區得重點排查,尤其是入夜後。「小姐,這一帶靈靈堂的名聲很響,應該沒有靈異分子敢鬧事。」伽月說道。「不一定。我上次打那只妖怪的時候,他口口聲聲要找靈靈堂報仇……馬家守正辟邪這麼多年,其實也在靈界積下了不少仇家。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們會把帳算在天涯寶寶身上。」「小姐放心,況天涯由魔將保護,一定平安無事。」一名我還不太熟的偏將說道。
「嗯,交給你們我自然放心些。不過,還是要多巡幾次,這一帶確實不太平,只不過平時被靈靈堂壓著,就怕他們被人教唆,惹出大麻煩來。」「是!」
我和四名飛虎隊員手上都拿著查探殭屍和鬼怪的儀器,魔將與伽月則提高警惕,默默地護衛在我們周圍。「血,我要喝血!」果然,我們在一條幽暗小巷發現有一名女殭屍準備咬人。
「別咬她,你想喝血而已嘛,我這裡有血袋,送你,不收錢。」一名魔將上前一步,將血袋撕了一個口子,倒了幾滴在地上。「血,我要喝血。」那名女殭屍果然撲來抓住了血袋,拚命喝光。還好,天逸師叔已經和各大醫院聯絡好,拿了很多過期血袋出來,分發到每一組,以備不時之需。
「沒事,只是嚇到了,叫救護車。」我察看了倒地不起的哪個小妹妹,她沒有被殭屍咬到,只是嚇得渾身發抖。林娜便立刻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來。小妹妹被接走後,我們才把那女殭屍(恢復人形)帶出小巷。她也只是個被迫做殭屍的可憐人,我給了她一瓶克制血癮的藥和幾大袋血,讓她隨時到Waiting bar報到。
「你……你是不是靈靈堂的馬小玲?」「不,我是馬小玲的師妹——北瑤光。」我答道。「你就是哪個最愛欺負鬼的北瑤光天師?他們說你根本就是惡魔。」那名女殭屍看了我一眼,有幾分驚訝,又有幾分恐懼。
「呵呵……你可以叫我天師,就是稱呼我魔女也行。不過呢,誰壞我就喜歡欺負誰!你想不想試試?」我打趣道。「不……不想。不想。」「天師,我聽他們說要聯手反抗靈靈堂的壓迫,你……你小心。謝謝你剛才制止我,我要是真把那孩子變得跟我一樣,一定會後悔一生的。我根本沒資格做她的老師。」那女殭屍哭了。
「你怎麼變成殭屍的?」我歎氣道。
「01年。好多殭屍啊……我是被一個男人咬得,也記不太清楚了。」「有空,歡迎你光臨Waiting bar,我給你打個友情價。記得喝了血後再吃那瓶藥,一天一粒。拜拜!」我們便離開了這一段路。01年,唉……若非女媧要滅世,乾爹也不會縱容殭屍亂咬人,本來他是想滅日來臨時救他們,沒想到最後女媧甘於犧牲自己,這些殭屍留在人類社會中變成了吸血怪物,有的能控制自己像普通人那樣生活,有的卻性格大變、靈魂扭曲。可是,女媧滅世卻是盤古計劃中的一環,這是神犯的錯,卻硬讓無辜的凡人受到了不眠不休的懲罰。
「小姐……」伽月擔憂的看了我一眼。「沒事,我們去下一條街轉轉……」「屬下遵命!」
「隊長,那名女殭屍不逮捕回去嗎?」林娜奇怪地問道。
「不用了,她雖然只是白眼殭屍,卻還有感情和理智。只要她肯努力,會像普通人那樣好好生活,她不會害人了。」「可是剛才哪個小妹妹……」「林娜,人不吃飯會死是三歲小孩都懂得,但對殭屍來說,血就是他們唯一的食物,不喝血就等於在迎接死亡!」「可是殭屍都不老不死的……」「真正的不老不死只限於藍眼殭屍以上的級別,級別低的會很慢很慢的衰竭而死,而他們的這種死亡要用上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時間,血肉一點點的掉落枯萎。」「那不是比酷刑還慘!」林娜驚道。「最慘的是人死後還可以投胎轉世,即便是大奸大惡之徒死後都還有無間地獄可以收容、有地藏王可以用善意超度,但殭屍的下一站……不,應該說殭屍沒有下一站了,死了就是真正在世間灰飛煙滅!」我歎氣道。
「我還以為殭屍死了就可以投胎,就算這輩子殺生害命,也可以用下輩子來還債。」過了很久,高坤說道。Sky一直低著頭,他今天都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姐,原來他們也是一樣。」一名魔將說道。他們的意思我自然懂,魔族跟殭屍本來就很像,也算是同命相憐吧。樓哥,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回來?我的心被思念填滿,其實,當你還有人可以思念的時候,也是幸福的。
「瑤光,我是不是忘記過什麼事?」這時,Sky突然問道。
「拜託,你去了英國受訓那麼久,我哪會清楚嘛。」我莞爾一笑。Sky,對不起,但你已經失去對況天涯的那些記憶,其實,哪個從二十後穿越而來的況天涯早已消失,如今陪在我們身邊的天涯寶寶,她才1歲多。她才是應運而生,是盤古!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這些天,我一睡覺就想起當年的很多事,況Sir、馬長官、毛長官、頭兒……我每一個人都會想起,想到我們一起被箭頭大哥狠狠揍了一頓,我們一起被馬小玲放鬼追,我們一起給鬼孕婦接生,我們還一起用牙刷給馬長官清洗廁所……我們一起經受了那場噩夢,在那家鬼酒店裡失去了那麼多。我甚至還能想起聖母與人王的會面,我們穿著避彈衣、手握槍或刀如臨大敵的坐在房間裡看監控,還有人王走後,聖母親自調製的那杯雞尾酒,如此苦澀!這麼多的點點滴滴,我都沒忘記……可是為什麼我忘了自己為何沒去參加滅世之戰?究竟是什麼原因,我會離開僅剩的隊友而不去參戰?難道是我怕死!瑤光,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真相?我在英國受訓,每日裡都問:為什麼我活了下來,為什麼?」Sky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