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等了好一會兒,我抬頭一看,伽月總是欲言又止,臉上的神色不大對。
「小姐,你真的下定決心要嫁給尊主?」伽月問道。
「是啊……」我低下頭去挑魚刺。
「夠資格陪小姐一輩子的男人應該只有尊主了。」「你說這些幹什麼?」我很意外。
「因為……算了,伽月就以茶代酒,祝小姐和尊主恩愛長久、永結同心!」伽月倒了兩杯茶,一杯給我,一杯子自己拿著。「謝謝!」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抬頭,對上他那雙黑寶石似的眼眸,莞爾一笑。茶杯輕輕相碰,香氣四溢!我們皆一飲而盡!
「伽月……」「屬下明日起會去酆都鎮守……或許沒機會見到您穿紅嫁衣的模樣了。」伽月自嘲道。
「你去酆都?那隨風呢?」我很驚訝。
「掌旗使已經回魔界暫理政務,三軍會交給隨風將軍指揮,而溪風將軍會率眾嚴守戰船,以防海神宮偷襲!」「樓哥他……」「小姐,你很清楚:尊主從來都不是躲在幕後的,他定會一馬當先、身先士卒!正因為如此,我們魔界才會氣勢如虹、橫霸天下!」伽月說來,也有一番豪情之意!
「伽月,你……小心點兒。」我輕聲道。
「是!」「該走了,我得回去處理一些事……」伽月起身辭行。
「好……其實,也沒必要這麼傷感,等回到魔界,你一定會看見我的。真的!」「嗯。」「小姐,不,該改口了。魔後,屬下伽月告退!」伽月微微低頭,右手握拳捶打了自己的胸口一下(男子的一種禮節),轉身,便是離開。
「小姐……」「小……狼主,你要走了?」這時,綠綺回來了。
「哎……你……」綠綺扁扁嘴,有幾分委屈的回到我身邊,因為伽月半步也沒有停留,甚至都沒看綠綺一眼,只剩下穩健有力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綠綺,別看了。」「小姐,奴婢怎麼覺得狼主很落寞的樣子……」綠綺放下了玉碗,替我盛湯。我則歎了口氣,將桌上那放著的魔尊令牌先收回空間去。
「伽月是來辭行的。」「辭行?不是啊,小姐,我總覺得狼主對您……好像……唉……」綠綺說話也吞吞吐吐起來了。
「別亂說話。」我又不是木頭,怎會不懂?但……
「是!」綠綺把湯端在我唇邊,我一張口,便將就她的手喝下了,這湯不膩不腥、肉香味濃,伽月真的是花足了功夫。
「小姐……」「嗯。」「小姐,剛剛奴婢派人打聽過了,尊主好像不在府裡。」「我猜到了。」剛剛伽月不也說過嘛,重樓一向身先士卒的,既然戰爭已起,他怎會任由下屬犯險?他是魔尊,更是三軍的主心骨啊!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我將伽月親手做的飯菜一掃而光……綠綺這丫頭,也懂事的命人將桌子收拾乾淨後,默默地服侍我更衣就寢。夜,很深了!留下最後兩個燭台的光,綠綺替我放下紗帳後,便率領著侍女們退下了。我換了身白色睡袍,一個人躺在寢殿的大床上,卻一絲睡意也沒有。
「伽月,對不起。但感情沒辦法勉強,不愛就是不愛,那怕你做了……」我的腦海裡一直浮現出伽月告辭的畫面,心有些不舒服。
我的身子裹在溫暖的錦被裡,手臂卻自行拿了出來,忽然看見了右手腕上的鐲子!這只藍色暖玉打造的鐲子是珈藍強行套進我手腕的,也應該還給他了。愛情世界裡容不下半粒沙子,更何況……我不喜歡曖昧!
「糟了,還是脫不下來。」我皺眉道。「用魔功試試……」我扣起右手無名指,發出粉色的魔光,但鐲子絲毫不受影響。珈藍,珈藍啊……你讓我說什麼好?
「算了,以後再還他。反正我一定會回來的。」我揉了揉泛紅淤青的手腕,好疼。
「唉……唉……」我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啊……我一下子坐起來,今夜子時就得走了,但樓哥……我還沒找到機會對他說實話呢。
「小姐,小姐。」綠綺領著侍女進來。
「什麼事?」我掀開一角的紗帳,問道。
「呵呵……尊主回來了。景天說,昨日的練習還少了一樣,所以啊,請小姐去若水閣一趟!他指揮侍女弄了好些東西,擺了整整一桌。」綠綺扶我下床梳洗,侍女們便開始準備我更換的衣衫首飾!
「景天忙些什麼?」我很奇怪。「奴婢也不清楚啊……不過,尊主吩咐了,讓小姐趕快起床,說是去過若水閣後,就帶您逛街!小姐,您說的話,尊主都記著呢。」綠綺有一雙巧手,她幫我梳的髮髻都很漂亮。今日,戴上一支款式簡單卻晶瑩玉潤的白玉步搖冠,走起路來,那打磨成扇形的玉片互相碰撞,發出悅耳之音,很好聽。
「小姐,您想穿一件啊?」「簡單就好了,速度要快。」「呵呵……小姐,剛到辰時一刻罷了。」綠綺抿嘴而笑。「什麼呀……我沒說著急。」「呵呵……」「哎呀,你還笑。就這件了,不許亂加東西……」我小手一指,端著錦盤的侍女微微屈身行禮,其餘端著錦盤的侍女便退下了。
我換上了這條朱紅色的繡花抹胸絲裙,裙擺長長的拖在地面上,用湖藍色的絲羅束腰,垂下來兩條金黃色的絲穗兒。外披一件雪錦雲紋短衣,袖子也是採用了朱紅色的絲質面料,寬大的袖口出用金色絲羅鎖邊,再繡上藍色的花蔓!
「小姐,你別急。」綠綺替我貼了一枚水紋的鑲金花鈿,再套上了一對銀質雕花鐲子(寬約四指)在雙臂間。「好了,好了。」我對著銅鏡綻放笑顏,眉目如畫、嬌俏可人!
「是。」綠綺扶著我出了寢殿,門外早有黑紗侍女抬著軟轎恭候。
「起轎!」隨著綠綺嬌聲吩咐,我們便出發了。中苑有兩座假山,東面的較高,建有雪蔚亭;西面的稍稍矮些,卻是用翠竹搭建了一座小巧精緻的若水閣。
「若水閣到了沒?」「小姐,我們還沒穿過走廊呢。」綠綺笑道。
「好慢……」我撅嘴道。
「對了,我的小金子還在大殿的圓柱上嗎?」「小姐放心,金龍在若水閣。此刻,它應該在唐雪見手裡。」綠綺說。「哦。」我掀開軟紗,看看風景好了。其實這重府,我還有好多地方沒去玩過呢。
「小姐,西山到了。不過,奴婢們沒有得令,不敢……」「我明白了。你們等一會兒……」我下了軟轎,終身一躍,踏風而上……「若水閣!」原來用的是a咎庳野。?br/>
「樓哥,樓哥!景天、雪見……」我推開竹門,踏了進去。
「呵呵……」一踏進去,便看見飛花曼舞……花瓣撒了我一身,雪見則提著小金子的耳朵,笑得很甜。 「傻丫頭……」下一秒,我便被重樓抱在懷裡,他伸手弄掉我髮髻上的花瓣。
「樓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賴在他懷裡撒嬌。
「有些事需要本座親自決斷……丫頭,乖。」重樓邪魅一笑,他將我放在石凳上坐好。石桌上還真的擺了滿滿一桌……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
「住手。」我剛要動筷,便被景天笑著攔下了。
「景天,你做什麼?我餓了。」「等會,等會……這些不是普通的膳食,是專為洞房花燭夜準備的。」 「啊……這麼早叫我起來,不會是為了試菜吧?」「什麼試菜?你別搗亂。我慢慢講給你門聽……紅毛,住手,放下筷子,先拿酒杯。」景天倒了兩杯酒,放在我和重樓面前。
「你又搞什麼?」重樓拿了酒杯一飲而盡。然後,他夾了一塊看似糕點的東西,放到我碗裡。
「咦,這東西挺好吃的。」我嘗了一口,笑道。
「別忙,別忙。紅毛,酒不是這麼喝的……滿上!」景天重新給他斟上酒。
「兩位,桌上的這些食物有名堂的:合巹酒、蓮子羹、紅棗銀耳湯、酥皮花生粥、桂圓蜜餞、子孫餑餑面……每一道呢,你們都要嘗一點,不過先喝酒!」景天笑道。他端起酒杯塞進我手裡……
「丫頭,不能飲酒。」重樓說道。
「這杯不同,必須得喝……」「嗯。」我微微一笑,端著酒杯。
「丫頭……」「哎呀,樓哥你的手勢不對,合巹酒不是自己喝的……」我伸手重新幫他調整好,既然是交杯酒,那當然是一定要喝的啦。
「呀,好辣。景天,你也不給我換種好喝的酒……」和重樓對飲了合巹酒後,我的臉上起了紅暈,有點熱、酒很嗆。
「胡說。合巹酒哪能隨便換……這是最好的女兒紅!北瑤光,看來你得多喝幾杯,適應一下!不然真到了成親那天,你醉倒了,紅毛還不拿刀砍死我。」景天大笑道。
「你才胡說。」我的臉色更紅,這古代的白酒可是純度很高的,我好像真的有點暈乎乎的感覺。
「吃菜,吃菜!」這時,景天則用筷子分別將桌上的食物一一夾取了點,放到我和重樓的碗裡。「丫頭,你怎樣……」重樓走了過來,抱了我。我被他移到了自己腿上。「沒事,這酒好像挺好喝的。樓哥,你怎麼過來了?你沒吃那些東西……」「不管它。」重樓施法緩解我的醉意,涼涼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