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到了。」很快,小金子便在蜀山的正殿前降落。我們三人走了下來,小金子則縮小了身形,纏繞在我的手臂上,一路過來,它都咧著嘴壞笑。
「哇……」「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毛休笑道。「嗯。」真的耶,我只看見蜀山弟子哭笑不得的將一輛輛紮著紅綢的禮車分開排好,然後再將彩禮一大摞一大摞的往東邊的小院搬!因為小院裡實在沒法子停這麼多的馬車。
「北瑤姑娘,你能不能招呼一聲,這彩禮也用不到這麼多吧!」說話的是常浩!「我……」「呵呵,常浩師兄,你不明白:這回是魔尊和珈藍王較勁呢,比誰更有實力唄。」一名幼小的蜀山弟子插話道。「可他們這麼個鬧法,辛苦的好像是我們……」「可不是,不知道搬了多少時辰了,還這麼多……」「不好意思啊。」我笑笑。
「瑤光,你有沒有寶物能將這些東西先收起來。我們帶的人不多,呵呵,此刻,蜀山上下幾千名弟子,除了五位長老和徐長卿要陪客外,全都來幫忙搬東西了。」馬沁嵐說道。
「陪客?誰啊……」「珈藍王。」「不是吧?那你們還叫我回來。我跟珈藍說得很清楚了,但他不肯聽。我沒辦法!」我實話實說,歎道。
「我有一把傘可以收東西的,不過,傘的守護靈——馥兒被珈藍催眠,還沒醒。哎呀,我真笨……應該先讓樓哥救醒馥兒的。常浩,你讓他們不用搬了,我看老天爺應該不會下雨。」「常浩師兄,不若找點遮陽、防雨的東西遮蓋在馬車上,魔界和海神宮送的東西,誰敢打壞主意?」一名蜀山弟子建議道。他的腦筋動得蠻快的……
「對,就這麼辦吧。」「辛苦各位道長了……」毛休抱拳說道。「不用客氣……」常浩等人便去找東西了。我們三人一龍便很快走到了東邊的小院,咦,環境還挺清幽的。
「師傅,師傅……」我一路小跑,想快一點看見馬叮噹。
「啊……」「小師妹,你沒事吧?」我剛跨過門檻,就跟大師兄毛戰撞了一下,幸好沒撞飛。
「大師兄,你突然就冒出來了。咦,師傅呢?我這麼大聲,她都沒聽見。」大堂裡只有毛戰、鄭天南兩位師兄,我身後是馬沁嵐和毛休!很奇怪!
「瑤光,跟我來……」馬沁嵐和毛休的神色也變了,嚴肅了好多。她拉著我的手,穿過大堂,往真正的廂房走去。毛家三兄弟默不作聲的跟著……
「到底怎麼了?」我的心忽然一緊。
「一會兒就知道了。來吧!」馬沁嵐柔聲道。
「哦。」我的喜悅突然被他們的神秘給沖淡了。我咬了咬唇瓣,忐忑不安的踏著青石路,走著。
「叮噹,我們把瑤光帶回來了。」馬沁嵐停在一間很特別的廂房前。這間房拉上了純黑的,厚實的簾子,遮陽遮光!難道……我一急,來不及推門,便穿牆而過……
「師傅。師傅……」我突然很害怕。「瑤光,你別太擔心。」原來我忘了鬆開馬沁嵐的手,連帶著,她也穿牆而過了。毛家三位師兄沒有進來,他們守在了門外。一進小院我就發現了,送來的彩禮只是放在月形門門外的好幾間平房裡。有人在院內設了遮掩的法陣,所以,一般人進來看不到主樓裡真正的情況。
「師傅,師傅。」此時,我們幾人便站在主樓裡,這是一間三層的閣樓,窗戶本就小,而且還貼了好多符咒,是起保護魂魄不散作用的。「瑤兒……」馬叮噹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好微弱。
「師傅,你怎麼了?」我掀開一層一層的錦帳,看到了「躺」在木床上的馬叮噹。她的身體幾乎透明……這……我不明白的看向馬沁嵐。
「叮噹的魂魄與肉身發生衝突,容不下彼此……肉身已經毀了,我和毛戰他們用盡全力才勉強留住了這來自異界的馬叮噹的一魂一魄。瑤光,多陪陪你師傅……」馬沁嵐柔聲說道。
「師傅……」我想擁抱馬叮噹,兩手卻穿過了她的身體。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瑤兒,別哭。其實我的時間早就停止了,只不過他……算了,只是有點遺憾,看不到我的乖徒兒穿紅嫁衣。」馬叮噹笑道。
「師傅……」「瑤光,擦乾眼淚。馬家的女人,那能這麼愛哭……」馬沁嵐將我扶了起來,用手帕拭去我的眼淚。
「咳……」馬叮噹的情況更加不好。我想:即便用上這許多的救鬼符咒也不頂用了吧。怎麼辦啊?
「對了,我去找樓哥救命。」「不准去!」不想,師傅堅決反對。「為什麼啊?樓哥雖然做了魔尊,但他……」我急道。「不是這個原因。是我……」「師傅……」「叮噹……」馬沁嵐也急了。
「我不願成魔,也不想做殭屍。我的死,你們不要難過,其實早在5年前,我就已經……」馬叮噹的心結還是沒打開是不是?她對將臣殺她之事始終是耿耿於懷的。女人的理智和情感一向……唉,哪怕她再怎麼無畏的坦然赴死,但心愛的人因為別的女人而殺她,不管有多大的理由都好,情感上始終沒法面對。
「師傅,不要啊……你連我也不要了嗎?那小玲姐姐呢。你知不知道,她在通天閣密室看見你還睡在水晶棺裡是多麼驚喜?師傅,我明白你應該沒這麼容易原諒乾爹。但是,你不要離開我們啊……」我忍著不哭,心裡卻真的很痛很痛。
「瑤兒……」「師傅,你乖乖不要動。我馬上去找樓哥,誰說他施救就會成魔?不會的,不會的。」我便穿牆而過。「小師妹,怎樣了……」被毛家三位師兄攔了下來。
「叮噹……」馬沁嵐驚呼道。
「師傅……」我和三位師兄一人拉一人,全都穿牆回了屋內。老天,馬叮噹即將魂飛魄散,怎麼辦?我嚇得在一旁不知所措,連腦子都不會思考了。
「別愣著,快發功!」馬沁嵐急道。「哦……」我們本能的照著她說的方法,一起發功。馬叮噹的魂魄被9條紅線牢牢束縛著,她沐浴在我們的道家法術中,暫時得以保住。
「遭了,還未編好平安繩……」馬沁嵐花容失色。「我……我有。」就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學生,我居然舉手示意。「小師妹,你別慌。先給馬師伯綁上,我們三兄弟發功,師叔,你負責定魂!」「好,分工合作。」馬沁嵐秀眉緊蹙,立即使用定魂咒。
「師傅,我……」「平安繩,平安繩……」我的手腕上怎麼沒有。啊,指環空間。樓哥一定是幫我收起來了。「找到了。」我從空間取出平安繩,衝了上去,跪坐在床邊,便想用平安繩綁在師傅的頸項上。不行啊,紅繩穿過肌膚,如若無物一般!
「怎麼辦?」我回頭問道。
「我也糊塗了。叮噹的肉身已毀,綁不上的……」馬沁嵐的聲音發顫。「大哥,怎麼辦?」毛休急道。「若是有寶物暫時收魂就好了。」鄭天南喃喃自語。
「笨的是我。」我才恍然大悟。「煉魂珠!」我真是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居然都忘了這麼厲害的收魂法寶就在我的指環空間。「師傅,快進來!收魂……」我的手上攤著那顆看似詭異的煉魂珠,它散發出幽幽的綠光,像磷火一般。床上已不見馬叮噹的身影,真被我收進去了。
「嚇死我了。」我腳一軟,便真的坐在了地上,兩隻手還緊緊握住煉魂珠不放。
「小師妹……你……」「毛休,住口。小師妹,來,慢慢站起來!」毛戰和鄭天南一起將我扶起。我只看見,此刻,就連馬沁嵐的臉色都白得嚇人,顯然她也是關心則亂。
「總算救到師傅了。」我的手握得很緊。「師妹,別這樣。你先放鬆,當心把煉魂珠碎成粉末……」毛戰抱著我,柔聲勸道。「哦……」我這才慢慢鬆手,讓煉魂珠安然的躺在手心裡,就那麼瞧著……撅了嘴,一句話都沒說。
「乖……」「瑤光,你先把它收好。大家也喝杯熱茶,壓壓驚。」馬沁嵐最先恢復了正常。她拿出一張符咒放進茶壺,搖了搖,倒了四杯水出來,四個小茶杯一字排開,她先取了一杯飲下。此刻,她的臉色也紅潤了許多,只是手還有些小小發抖。
「是,師叔。」兩位師兄先扶我坐下,各自也取了杯子,飲茶。「小師妹……」毛休端了茶杯,卻是一手一個,先餵我喝了,然後他再喝下最後一杯。「收……」喝了壓驚茶,我也感覺好了許多,便將煉魂珠收回空間。
「好了,總算沒事了。」毛休說道。
「是暫時沒事……」「瑤光,叮噹在煉魂珠內有沒有問題?」馬沁嵐問道。「沒有,沒有!你們放心好了,我先前也用這珠子收過很多魂魄的,真的……」「別緊張。」馬沁嵐一手摟著我,一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不緊張,不緊張……」還是小嘴一扁,我想哭。
「小師妹,現在不是哭得時候,還要再想個辦法,總不能讓馬師伯一直就住在珠子裡。」毛戰再倒了杯茶,餵我喝下。
「我知道啊。可是,你們有什麼辦法?」我現在的腦子好混亂,根本想不出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