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不是讓你先練習指法嗎?這才多久?嗯。」「練指法好無聊的,不練。你教我彈另一首曲子嘛。」我撒嬌道。
「你究竟想學什麼?」珈藍笑道。
「我不知道。認識的曲子又不多啦。你說……」「陽春白雪。」「不要」我反對道。誰要曲高和寡,沒意思,我要開心的,好玩的曲子。「你這丫頭。平沙落雁、瀟湘水雲、梅花落、望月……」「拜託,現在哪有月亮看!看月亮有什麼好的?你說點簡單的不行嗎?我還是新手。」「你也知道自己是新手,不去練指法,要知道這指法要有三月方有小成。」「不嘛,指法我會啦。以前在家也學過一點的,教曲子,教曲子。先學簡單好玩的……」我說道。
「好逸惡勞!」「不許再罵我,不然我不叫你藍哥了。」我撅嘴道。「呵呵……威脅本王,你……」「王,有妖族襲擊樓船。」此時天際有些不對,藍色中夾帶了一絲殺氣。風很大,我的衣裳略顯單薄。
「綠姬,把炎鷙鳥羽毛做的披風拿來!」珈藍護住了我。我根本就不怕好不?我的眼珠子狡黠的轉來轉去,想知道跑來偷襲珈藍王的是什麼妖精?
「是,王!」綠姬回了後室。小白龍率領護衛隊環衛四周,個個精神抖擻,自有一番威嚴之勢!那是沖衝撞撞的前來偷襲的妖族部落可比擬的。
「小鹿,來,披上。」綠姬果然取來了一件紫羅蘭色的鳥羽大披風,對襟處用了白色的貂毛鑲邊,漂亮又保暖。珈藍微微一笑,便給我披上了,還細心的繫上束的紅繩。
「笨丫頭,就這麼喜歡看熱鬧。」我眼裡的興奮之色沒有逃過珈藍的眼睛。他一手護衛似的摟著我的細腰,另一手還在指導我的指法,我老彈錯。這群妖族,還沒資格讓珈藍王放在眼裡!
「小鹿,學你的琴,這種小事,不要分心。」「哎呀,都跟你說了,這練指法無聊得緊。你又不教我新曲子。」這麼精彩的戲,我當然要看了,畢竟航海了這麼長時間,也比較悶啦。
「好,就教你『點絳唇』!」「什麼?這也是首古曲嗎?」我很開心地問道。「自然是。而且很適合你這樣的女子彈奏。」珈藍不明白我為何這般高興,只是我樂意學琴,他是喜歡的。
「一夜東風,枕邊吹散愁多少?數聲啼鳥,夢轉紗窗繞。咋見春初,轉眼春將老!長亭道,天邊芳草,只有歸時好!」珈藍一面撫琴示範,一面唸唸有詞。這本該是女子深閨中的思念之作,但聽得珈藍演繹,偏生一點都不顯女氣,反倒是氣勢逼人,那些妖族唯唯諾諾的模樣,硬是只停留在半空中,遲遲不敢動手。
「小鹿,該你了。」珈藍將琴給我了。
「彈琴就彈琴,還要念詞。」我接著撫琴,倒也洋洋灑灑,沒有出錯。「詩詞與琴聲互為知音,乖,跟著念一遍。」珈藍開始喝酒。
「我要念別的。」這首曲子到了我手上一改先前的纏綿委婉之情,我喜歡的『點絳唇』可是寫樓哥的!要更霸氣一點才行!
「酒入酒腸,一生惆悵情多少?縱橫吟嘯,思戀相縈繞。魔墮凡塵,難遣流年老!人間道,天涯芳草,依舊多情好!」這灑脫不拘一格的琴音,伴隨著我嬌聲吟誦百度上寫重樓的『點絳唇』別有一番風味。
「你這丫頭!」「哎呀,藍哥,重複就不好玩了。」我眉眼一彎,笑聲如鈴,全然當停留在半空中的妖族是普通的飛鳥般,沒有絲毫的擔憂!嘿嘿,珈藍王稱霸海上也絕非一時,他又不是吃素的,打架這種粗活還是男人做好了。
「縱橫吟嘯,思戀相縈繞。魔墮凡塵,難遣流年老!乖乖小鹿,你這是在說誰呢?」珈藍摟著我細腰的手臂一收緊,我就完全靠在他懷裡,沒法子玩琴了。
「不關我的事,這是百度說的,你有本事找他算賬好了。」我急道。
「本王不會放過他!綠姬,派人去查……」「是,王。」綠姬臨行前還看了我一眼,嘴角盪開的是一絲笑意。
「你真的要去找啊……」「怎麼,你不想本王去?」「不是,不是,我沒這個意思,你找好了,真的!」我趕緊撇清。反正這個時代沒電腦,你上哪兒找百度去?
「小鹿。」「幹嘛?」我掙脫了他的手臂,繼續玩琴。
「百度可是你……」「拜託啦,帥哥!我有這樣的詩情就好了。詩詞這玩意兒,它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它!歌嘛?我只會唱流行歌曲!要不,我彈給你聽也行……」我不在意的說道。
「烽煙起,尋愛似浪淘沙,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揮劍斷天涯,相思輕放下,夢中我癡癡牽掛!顧不顧將相王侯,管不管萬世千秋,求只求愛化解,這萬丈紅塵紛亂永無休。愛更愛天長地久,要更要似水溫柔,誰在乎誰主春秋?一生有愛何懼風飛沙,悲白髮留不住芳華,拋去江山如畫換她笑面如花,抵過這一生空牽掛!心若無怨愛恨也隨她,天地大情路永無涯,只為她袖手天下!」我的琴聲一轉,人也唱起張傑的《天下》來了。
「好曲!」「是吧?我很喜歡張傑的歌。」我停了琴音。
「小鹿……」珈藍話中有話,最終還是沒說出來。「哎呀,那妖精長得好奇怪。」我不由得笑了出來。這妖怪也是,你要化作人形就要全套嘛!不然就以本來面目出現就好了,弄得這樣「四不像」做什麼?這是熊還是貓,沒看明白。
「呵呵……應該貓妖吞了熊精的真元,自己還無法完全運用。」珈藍說道。「原來是一隻笨妖怪。難怪我分不清楚……」我撅嘴道。
「你這女人,罵我作甚?」「呵呵……你學人說話!還這麼迂的,不會是來之前見過什麼書生吧?」我說。「你怎麼知道?」「啊,藍哥你看,他真是很笨!」我笑得沒心沒肺的。
「貓妖,你最好閉嘴!珈藍王,我們是來請你賜福的?」那個看起來像首領的妖怪說道。
「是猴精!」見我打量了那妖怪好半天,珈藍不得不出聲解惑道。「哦,你原來是小猴子。」我一時脫口而出。
「胡說八道!看招……」那猴精凶神惡煞的拿著兩隻大鐵錘就向我砸來!「切,你以為自己是孫悟空啊!」我躲到了珈藍哪裡。「爭……」只聽見七絃琴響了,那琴聲化作氣箭,一下子就刺穿了猴精的胸口!他掛了!直直的掉落在海裡,不見了!
「啊……珈藍王息怒!」「啊……珈藍王息怒!」前來偷襲的妖怪立即分成了好幾個不同的陣營,有的求饒,有的死撐,有的按兵不動。群妖無首,形同一盤散沙……
「他就這麼掛了。」我還沒看清楚。
「一隻莽撞無知的小猴子。」珈藍的神情並沒有一絲動容,這時我心中忽然覺得,神魔之間太多相像之處了,除了能力超強外,還有一點一致,便是對人間生靈的死活毫不在意!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珈藍如此,換了重樓也是一樣!唉,我不禁深深皺眉,這神與魔究竟有什麼區別啊?
「乖,我們繼續學琴。」珈藍的心情似乎絲毫不受影響,他的手捉住我的手,繼續練習單音。哇,我腦子裡靈機一動:剛才的哪一下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音殺術!音殺術,凝聚起來無形無相卻比任何的靈氣要快!我看見姜槿使用過,她的虎骨魔音漂亮又威力巨大!可是,我覺得珈藍的音殺術更加恐怖,起碼姜槿催發音殺能看出點端倪,而他——我身旁的這個男子,如此的隨心所欲,就連我靠得這麼近,也沒感覺到絲毫殺意!但那猴精掛了!
「無音而音,方為上!小鹿,你的手放錯位置了,再來!」珈藍還在指導我。「藍哥,你到底在教我什麼呀?」「呵呵……」「你不吃虧就行了!乖,再聯繫一會兒指法,本王就教一曲。」珈藍對我微笑,看起來十分寵溺的樣子。
「我只想學好玩的曲子。」我反覆強調道。我不要學音殺術,好恐怖。
「乖,練指法。」珈藍手把手的教我彈奏,耐心得很。
「珈藍王……」「蕭然,你也想本王賜福?」珈藍連頭都未抬。咦,原來眼前的這個黑衣小帥哥叫蕭然啊,名字還不錯。
「珈藍王誤會了。我和蕭然是來護航的……」又來一個白衣帥哥,哦,這兩人是雙胞胎。
「大膽!蕭然、蕭晨,就憑你們兩隻小妖,也敢說『護航』二字。笑話!」小白龍說道。
「隨便好了。反正我們兄弟倆是來報珈藍王救命之恩的,願聽從差遣!」這兩個帥哥儘管都是半妖半人,卻身手不錯,他們落到了甲板上,對珈藍抱拳作揖道!
「小鹿,你又分心了?」「呵呵。藍哥,別太計較。他們是雙胞胎呢,我去猜猜那個大?」我便不再練指法,跑到那哥倆身邊,轉悠了兩三圈。一模一樣啊,怎麼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