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綺,我們去若華小築。」我說。
「小姐……不如,吃了早膳再去。」綠綺的神色有點奇怪。
「不了,就現在。」我帶頭走出了廣寒殿。殿外的轎子已經備妥,還有那小金子,此刻正從柱子上下來,回到我的手腕上。「女人,吃了東西再去看紫萱。」小金子也建議道。
「沒胃口。」我任由它在手腕上轉圈,身子一動,便坐進了黑色軟轎。「凌風和溪風還沒回來嗎?」 「小姐,都沒有啊。」綠綺答道。「哦。」我閉了眼在轎內假寐,大隊人馬急沖沖地出了魔尊後宮,往微塵閣內紫萱的住處——若華小築奔去。
「女人,你這麼著急幹嘛?」小金子在跑到了軟轎頂上假寐著。「時間緊迫不行啊?」「小姐,這會兒才辰時而已呀。」綠綺插話道。
「不管了。快點好不好?」真的要快一點,遲了,我怕自己會失去離開魔界,離開重樓的勇氣。
「是!」「快……快呀!」綠綺只好催促抬轎的侍女。不久後,軟轎停在了微塵閣的外面,我反而愣了片刻。
「小姐,到了。」「女人,進去吧。」小金子也從上面下來,回到我的手腕上。
「七星海棠!」我嬌聲一喝。那盆七星海棠便出現在我的右手上,我咬了咬嘴唇,放開,然後一邁步,進了微塵閣!親手抱著它,轉過一個又一個的長廊轉角,終於再一次站在若華小築的院子裡。
「小姐,看樣子他們正忙著,不如,過一會兒再來吧!」綠綺建議道。想不到,隨風、昀離、滄漠、迦月等人都在啊,這些忙進忙出的黑紗侍女,手中端著的盆裡的熱水依然是紅色的,或許紫萱的情況比我想像中更為嚴重。
「來人,先送北瑤小姐回青鸞殿。」隨風下令道。
「屬下去吧。我再去請醫女為小姐診脈。」迦月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告奮勇,他一直不敢直視我。
「他是不是在裡面?」我抱著那盆七星海棠步步緊逼。
「小姐?您先回吧。」迦月伸手攔住了我。
「小心點,這盆花可是紫萱的命!如果摔了,我不會再種第二次!」我冷聲道。
「什麼?」「這難道是解藥?」昀離奇道。
「去叫素問來,他會告訴你們。還有,我不喜歡等,要嘛現在開門,要嘛,我摔了這盆東西,一啪兩散!讓裡面的那個男人,做個選擇,去呀!」我說。
「唉……」「我去稟報。」隨風走時看了我一眼,他還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寒冰臉,只不過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又立即放開,再不露一絲痕跡。
「快點!我不要罰站……」「尊主,小姐她……」「太胡鬧了!讓她進來。」重樓果然在紫萱房裡。北瑤光,堅強一點,果斷一點,這三人行的「愛情」,不要也罷!
「讓開,別擋路了。」我用左手一推,進了紫萱住的那間廂房。「放肆!你……」重樓十分不悅。「幹嘛?你還想殺我不成?晚了!」我沒有理會他和隨風,而是直接繞到了屏風之後。
「喂,你這麼在這裡?」我感覺非常意外,坐在床邊喂紫萱喝藥的居然是蜀山白豆腐——徐長卿。他什麼時候來魔界的?我一點都不知道。
「好了,少任性一點。跟本座出去……」「放手!」「不許碰我,否則,我把這盆花摔了,這可是紫萱的命!」我撅嘴說道。
「丫頭!」「魔尊,請您不要亂來。北瑤姑娘,有話好好說,把那盆花給長卿吧!」徐長卿急道。
「笑話!你是哪根蔥啊……敢命令我做事!出去!所有的男性生物都給我出去,否則女媧後裔死了,誰也別賴我。」我說。
「可是……」「還囉嗦啊……」我拿著花盆,準備往下摔。
「別別別!紫萱……唉……」徐長卿第一個出了房門。「你究竟再鬧什麼?」「你,還有你,都得出去。」我指了指重樓及他身後的隨風。
「哼……」重樓拂袖而走。隨風也走了,不過,出了房間,還轉過身來,替我關上廂房的門。
「有什麼話請直言!」紫萱這才說道。她的臉色蒼白,嘴唇已經成了醬紫色,顯然毒素已經攻心了。
「做個交易如何?」我把那盆花放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自己則從空間取出a競欣鑭慕庖Gㄆ絲嗆L墓擔G睞蠊圊U陷嫻拇脖摺?br/>
「此刻,我一身是毒,你不該過來的。」「用不著你費心,沒有毒能夠害我。」別說我是半個盤古級別的紅眼殭屍,就算只提瑤池聖母留下的賞善罰惡令(即便我還沒有能力驅使),也不可能中毒的!呵呵,說道這瘟疫與病毒,她才是開山鼻祖呢。
「好,那什麼交易?」「很簡單的。」我突然出手,捏著紫萱的下巴,將那黑色果實餵了給她,並且在她身上一點,逼她吞了下腹。
「你幹什麼……」紫萱仍然很虛弱。「給你下毒咯!外面老早就在傳我下毒,我要是不做一回,豈不是名不副實?」我笑道。
「你不會的。」紫萱也輕聲笑道。
「誰說我不會呀!喂,看著這盆花,知道是什麼嗎?」「什麼?那不是你拿來掩人耳目的嗎?」「呵呵!原來你這麼想啊!我還以為大地之母無所不知呢。」「那株就是號稱世間第一奇毒的七星海棠!」我笑了。
「七星海棠?」紫萱才驚道。「對啊!魔界與毒花,相稱的不得了!你也會害怕嗎?」看著她的手有些微微顫抖,儘管還可以假裝冷靜,但我相信,說到死,女媧後裔也怕的。畢竟,女媧後裔一旦生育女兒就會慢慢變成真正的凡人,會老,會病,也會死。
「我的青兒還小。」紫萱說。
「我還以為你會說些愛護子民之類的話呢。」我起了身,從梳妝台上找到一柄剪刀,開始慢騰騰的修剪七星海棠的枝葉。
「你究竟想要什麼?」「我現在只是一個母親,一個對女兒非常內疚的母親。」紫萱的聲音還是很輕,她還有幾聲咳嗽。
「殺了趙蔓蘿好不好?」我放下了手上的剪刀。
「不可以!」「哎呀,我殺,你別出聲就好了。」「不行!」「這裡是魔界,死一個凡人,不痛不癢的。」「蔓羅根本爭不過你的,你又何必對她苦苦相逼!至於我,我會和長卿立即離開魔界,你也可以放心!」紫萱說話的樣子看上去實在是很誠心。
「紫萱,你究竟明不明白我想什麼?」「如果是為了魔尊,你真的不用這麼做?瑤光,這段時間重樓留此只是在救我一命,絕對沒有任何的曖昧!他早已愛上了你,千真萬確!」紫萱掙扎著下了床,她握住了我的手。
「可你在我心裡添了一根刺!」我甩開了她的手,自己坐在鋪著錦緞的圓凳上。
「對不起!不過,蔓羅的命數很短!她若不在魔界,根本就過不了今年!」「你的意思,她是必死之人!」「對!南詔很快就出現前所未有的大災難,我也會失去最最重要的兩個親人!所以我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讓蔓羅在魔界續命!將來她返回南詔,也可以用公主的身份解救萬民於水火,做南詔的女王!而靈兒的孩子就可以過十幾年快樂無憂的日子,這就是我的目的。瑤光,請你成全好嗎?重樓根本就不會愛上趙蔓蘿,就讓她在魔界中安然度過37年,她就會走了!真的!」紫萱也坐在凳子上,向我解釋。
「你想救趙蔓蘿,你想補償靈兒,你還想完成青兒將來的遺願……很偉大!可是,你憑什麼讓我買單?我沒有義務幫你,你搞清楚好不好?」我還是很生氣。
「我實在走投無路了。就看在你義父跟我們先祖的情分上,可以嗎?」「呵呵!你不覺得這要求太過分嗎?再說,我可是驅魔龍族馬氏一家的弟子,我師父的死,都是因女媧而起!我沒殺你已經很不錯了!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呢!」我就跟紫萱算算這筆賬。
「你在說什麼?馬叮噹的死與我先祖有關!這怎麼可能?你師父還好好的活著啊……」紫萱十分意外。
「你的毒解了沒有?我叫人了。」「魔尊大人,白豆腐,你們可以進來了。」我說。
「紫萱,你的毒解了!」徐長卿第一個衝了進來。
「解了!」她的唇色已經恢復正常。「太好了,太好了!不過,北瑤姑娘,你是不是弄錯了,馬家大小姐還曾寫過一封信給掌門,說是希望蜀山弟子下山捉妖!她不可能有事啊!」可惡,剛才我很激動,忘了設下結界,那是說所有的談話內容都被他們聽見了。
「你少廢話!桌上的七星海棠照顧好了,七年後,你若是種不出第二枚果實,紫萱依然會死!」我懶得跟這白豆腐解釋這麼多。
「續命七年!紫萱的毒不是解了嗎?」「解了就不能復發嗎?她是死是活,我可不高興管!要不要拿走,自己決定。」「女人,好了沒有。我還想回去吃東西,肚子都沒飽……」「走了!」我把神龍弄到掌心裡玩了一會兒,就扔進了指環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