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人好管理嗎?」我輕輕一笑。帶人離開了這紅木的小樓建築。
「美人們都安分守己,從不敢惹禍!」沈洛瑛笑道。
「我記得你說過,她們等了……足足有一千多年,是吧?」「是的!不過,小姐請放心,奴婢已經將所有的花牌收藏妥當了。」沈洛瑛說。
「你別緊張!從十天後開始,那些花牌正式送到君影殿去……」「奴婢不敢!」「噓,不要怕!我說你做,乖乖的,不許問!」我的嘴角一彎。
「是!那若言的是否要重新做……請小姐示下。」「若言?哦,想起來了,我去看看她,你吩咐人做吧。」我招了綠綺過來。
「小姐,奴婢只是想您去看看那個若言,您怎麼……」綠綺立刻攙扶著我,低聲問道。
「呵呵!乖乖的,不許多問。」我確實該去見見了。
「小姐,若言住在那條小溪之後……」「嗯!還挺雅致的。」那裡種了一大片的垂絲海棠,開滿了黃色的花朵!
「若言,還不過來拜見北瑤小姐!」沈洛瑛喚道。
「若言見過小姐!小姐萬福!」若言穿一件香艷的橘色掛脖內衣,僅到肚臍上二寸左右,外穿白色的錦羅窄袖束身短衣,金線勾紋鎖邊,顯得十分精緻!纖腰畢露,肌膚如雪!下著一條白色的暗花絲質長裙,拖曳三尺有餘!她的手中原本還拿著針線,大概是來這樹林中刺繡的,此時,聽得沈洛瑛呼喝,便立即起身,盈盈向我走來,恭敬的下拜!
「這雙眼睛還真像我……」我沒讓她起身,一手抬起她的頭,嬌聲道。
「若言蒲柳之姿,別污了小姐的慧眼!」「沒人告訴你嗎?過分謙虛也等同於驕傲!不過,你有驕傲的資本……貌美傾城,佳人難得!」我放開她。
「小姐……」「坐!」我坐在她剛剛刺繡的石桌前,那副畫,繡得多好看……好一副美人醉臥海棠圖!那長椅,那垂絲海棠……惟妙惟肖!
「這是你自己的繡像。」我笑道。
「是若言閒來無聊,繡著玩的。」「你怕什麼?我不會吃人……呵呵,差點忘了,你應該也不是人吧!」我打趣道。
「若言的本相便是這垂絲海棠!」「如此坦誠,你真不怕我動手?」「若言能夠回來,全是北瑤小姐的恩賜,若是這條命小姐看得起,那就……那就取走吧!」她的臉有些發白,身子微微發抖,看起來就像很害怕我的樣子。
「這麼好的畫,不好好賞賞真可惜了。綠綺,收起來,帶回青鸞殿去。」我走了過去,站在若言對面。她就彷彿嬌弱不堪似的,被沈洛瑛扶住了身子。
「沈總管,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今日一見,才發現天意真的是難測?若言的眼睛與我簡直是如出一轍,只是……我淺淺一笑!一隻魔界的妖精,真有如此不堪一擊嗎?好像,她的戲演得過了!
「小姐!」綠綺收了繡圖,回到我的身旁。副總管則帶著一群侍女緊緊跟上……
「小姐!」綠綺抿嘴一笑。
「好戲散場了,我們找別的玩去。」這小妮子只怕是早就見過若言,否則也不會這般提醒我。此刻,我們出了拾歡殿,離晚宴的時間還很早。
「你何時發現的?」我說。「奴婢去浣衣局的時候見過她一面,當時還嚇了一跳呢。不過,小姐您下令讓她回來,奴婢就有點擔心了。雖說尊主不去拾歡殿……」「小姐,你幹嘛讓沈洛瑛送花牌啊!那不是……」「我自有主張!」一句話便打斷了她,其實若言也好,拾歡殿也好,即便是靈樞都沒關係……真正讓我難受的只有紫萱一人!
從昨夜在若華小築見過重樓開始,我突然沒了繼續陪在他身邊的勇氣和膽魄!我需要時間冷靜下來,需要找個地方冷靜下來!但是,這個地方絕對不會是魔界!
「綠綺,你先回去放好這幅畫!」「小姐,你真喜歡啊。奴婢還想著等回到殿裡就一把火燒了呢。」綠綺說。「不許亂來!」我有點哭笑不得。
「小姐!」綠綺走後,副總管便暫時替代了她的位置,扶著我慢慢地走。
「又是什麼時辰了?」我輕聲道。第一次覺得,魔界的時間也過得很慢。「酉時!」「才到酉時?太慢了……」「小姐,要不再去別的地方走走……」「都玩過了,沒新意!」我很鬱悶。如果不是刀配拿不到的話,我現在就……
「小姐,您看:好像狼主和鷹主也進宮了。」副總管突然在耳邊說道。
「還真是啊。迦月、溯夜,你們手上拿著什麼?」我莞爾一笑。
「屬下參見北瑤小姐!」兩名妖族首領對我微微屈身行禮。迦月嘴角還是那抹淺淺的邪魅笑意,而溯夜冷漠如常!想他改,除非是回爐再造一次!呵呵!
「迦月是來交差的。」他和溯夜的手中都捧著一個很普通的a競凶櫻y固亂謫Q硒羚`!耙謊` 碧珔畈`勾罨埃恕@剮⌒〉劂讀艘幌攏y拐嫦牘苳崠鴰暗摹?br/>
「給我看看……」「不行!」兩名妖族首領齊齊變色,都把手上的盒子藏到了身後。
「喂,別這麼小氣……我看看而已,又不會亂碰。」「北瑤小姐,這哪是您能碰的……」「哦,原來我說的話已經沒有效了。」我故意沉下臉道。
「不是,這個……小姐,屬下是擔心會讓您受驚。不過,真是難得,鷹主也會有此考慮。」迦月笑道。他一身銀色長袍,臉上還戴著半張面具!
「迦月,怎麼連你說話都這樣?」我還是喜歡迦月當初在我身邊出謀劃策的時候。
「小姐,流言可畏!」副總管皺著眉說道。
「哼!我看是只許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我就不去搶a競凶恿恕?br/>
「小姐……」「對了,屬下聽說蹁躚閣的小鹿姑娘很有人緣,是嗎?小姐,你說呢?」不想,迦月的消息也收得很快。
「是啊,小姐,不如我們去蹁躚閣一趟。」副總管提議道。「不去!」我臉上一紅,哪有自己找自己麻煩的道理。
「呵呵……」「狼主,鷹主:隨風將軍有請!」這會兒突然現身的是蝙蝠衛士。我差點忘了,凌風和溪風都不在,此刻重樓只好把隨風調回來。
「屬下這就前往!小姐,屬下告退。」迦月說道。「告退!」他們兩個走了。只剩下蝙蝠衛士在哪裡候著不走,難道隨風還有事找我不成?
「有話就說!」「北瑤小姐,隨風將軍讓屬下問一聲:蹁躚閣留嗎?」那名衛士吞吞吐吐。
「當然不能留。小姐,您說對吧?」副總管笑道。
「留!」我可不想因為自己一時任性,害了這麼多無辜的凡女,她們已經成了送上魔界來的「禮物」,就怕是這麼回去了,也沒個好下場。我總要多考慮一點!
「是!屬下告退……」「喂,隨風在處理這些雜事嗎?」我叫住了他。
「啟稟小姐,因為掌旗使出外未回,而溪風將軍也未回,所以……」「知道了。你去吧!記得幫我對隨風說聲謝謝!」我帶著侍女繼續閒逛!我知道,以隨風在魔界的權勢,他根本不需要問我就可以直接下令!「呃……是……屬下告退!」衛士消失了。
「小姐……」「副總管,你回頭派人去將這些凡女的花名冊帶回來,應該會有住址吧?嗯……」「是!小姐,請放心!」副總管笑了。
「好久沒有去藥谷逛逛了!」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起靈樞給我的那些賬冊和印章。也許,真可以派上用場也說不定!「小姐,大長老和二長老都在黑牢。」副總管說道。
「這兩兄妹還真是瘋了!」我倒是不意外。不過,紫萱已經沒事了,樓哥……我心裡歎氣,覺得很苦!
「小姐……」「去哪個亭裡坐坐!我累了……」魔界這處的風景還不錯,以前似乎也沒來過,花園外竟然有個涼亭!「是!」「對了,我的閒書呢……」
「在奴婢這裡!」只見幾名侍女立即將石凳和石桌鋪上軟墊和錦布,還放了一個小銅鼎,燒著香片兒。小銅鼎旁是一個水晶花瓶,插了一束花,魔界的花比起人間更有一番妖異!我剛坐在石凳上,那名侍女連忙遞上書冊,副總管則帶人擺上了水果和茶點。
「小姐,是否……」「噓,不要吵我。」我把一本書放在面前,伸手去摘了一朵魔花,看它的花瓣層層疊疊……我一片一片撕著花瓣,口中還念叨:走,不走;走;不走……
「小姐,你在說什麼……」「別管我。」我一朵一朵的撕著,眉頭越皺越緊。
「拿花來!」涼亭的地面上撒了一地的花瓣了,我還是狠不下心,可惡!
「是!」於是,一束接一束的花送到了我的面前,我用手指輕輕一扯、一捻,又全都給撕成一瓣一瓣,地面上軟軟綿綿的,鋪了好厚的「花毯」!時間就在我的反覆中,悄悄溜走!
「戌時到了。小姐,是不是該回青鸞殿裡等尊主了?」副總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