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放兩朵花……」我正要伸手去拿,不想,捧著籃子跪坐在地上的黑紗侍女竟然立即收了籃子。
「幹嘛?咸池你小氣……」我嬌聲道。
「呵呵!小姐,她是怕你醉了!」監兵聽我罵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笑得更歡。
「醉什麼?拜託,你的是茶,又不是酒!」我不相信。
「誰說醉人的是酒?」監兵笑道。
「不是酒難道是菜啊。」我任性起來。
「是人!酒不醉人人自醉……」監兵打趣道。
「你……」「瑤光。」這時,小倩過來了。
「小倩,你評評理嘛。」我不服氣。
「午時了,將軍即將回來,監兵,你可以退下了。」不想,小倩是過來說這個的。
「小倩……」「瑤光,你一會兒該餓了。別喝太多的茶!」小倩的茶杯早就放下了。
「起碼,再讓我喝了這杯好不好?」剛剛只顧跟監兵胡鬧,茶還沒喝。
「就這一杯咯。」小倩笑道。「嗯……」我從監兵手中拿走茶杯,不燙耶,先嘗了一小口,然後慢慢地喝完。
「北瑤小姐,倩夫人:屬下告退!」監兵走了,連同他的茶!
「瑤光,我們去餐廳吧!」小倩牽了我的手,也沒理會監兵,帶我往屋內走去。
「小倩,你不喜歡監兵的茶啊?」我見她有幾分著急的模樣,不太明白。
「茶很好!只是人……瑤光,你跟他很談得來嗎?」不想,小倩反問道。
「打過一場架,喝過一次茶!呵呵……他會吹曲子。」我笑道。突然間,我覺得監兵進來泡茶後,我的心情似乎輕鬆了許多。
「瑤光……其實……」「小倩,這個是什麼東西啊?」我突然發現溪風和小倩的傢俱很另類。我指著的這個大傢伙,像個大喇叭,空心的,好像是貝殼做成的。
「沒什麼啦。就是一件擺設而已……」小倩把我拉到了主位上,她則在一旁相陪,侍女們正在擺膳。
「小倩……」溪風回來了。「你回來啦。」我笑了笑。
「北瑤小姐!」「幹嘛?我來做客,你不歡迎嗎?」我說。
「無限歡迎!不過,小姐,下次可不可以先跟我提示一下,剛剛在議政殿上,屬下是膽戰心驚!」想不到溪風在家裡還很幽默。不過,不用想也知道,樓哥的脾氣大……
「他發火啦?」「尊主動怒了?」我和小倩同時問道。
「呵呵!我差點被派去守幻山。」溪風和小倩相對而坐。
「啊……樓哥遷怒沒道理。」我嬌聲道。
「瑤光……」「本來就是嘛。溪風,你說差點,那就是不用守了?」我知道小倩想提醒我不可以對魔尊不敬,可是我才不管呢,誰叫他要見紫萱。
「尊主將幻山、赤地、攝魂林交給我打理,還下令說要我多巡視一番。」溪風沒有打算隱瞞我們。
「這個不好嗎?」我不明白。
「現在凌風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掌旗使,不是該由他打理的嗎?」小倩有一點擔心。
「小倩,沒事的。尊主的命令,誰也不得有違!」溪風說道。此時,菜也上齊了,我們開始用膳。
「你們說的話我都不太明白!那三個地方以前不都是溪風管的嗎?現在樓哥傳令下來,有什麼問題啊?」我問道。
「以前的魔界並無掌旗使,所以擔任魔尊使者一職的人才能監管歸順的妖族。」溪風喝了一杯酒。酒是熱的,驅寒……不過,我和小倩面前卻擺放者一碗香氣撲鼻的湯,呵呵!
「幹嘛分這麼清楚?」我邊吃邊問道。
「瑤光,尊卑有序,不管放到那裡都是適用的。」小倩替我夾了很多好吃的菜,碗裡堆得高高的。
「樓哥說過,魔界裡沒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我嘗了一塊水煮魚,這頓飯做的都是家常菜,可是我覺得特別溫馨。
「規矩對於魔界至尊而言自然形同虛設。」溪風笑笑。他很溫柔的夾菜給小倩。
「那我要不要守啊?」我賭氣道。其實,跟他們夫妻兩人相處,我覺得很好,就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和諧,快樂。
「那就看小姐你究竟是如何打算未來了?」溪風反問道。
「我打算?」「是!小姐,恕溪風冒昧,剛在議政殿上,我已經向尊主稟明,邀請小姐您來修羅門小住數日。」溪風的笑容有點壞壞的。
「這……尊主同意了?」小倩很驚訝。
「直接否決了。不過……」「不過什麼?你什麼時候學會吊別人的胃口啊?」我搶著問道。
「呵呵!小姐這麼心急,怎麼不親自回宮問魔尊呢?」溪風倒是一點也不急,吃起菜來,分外優雅好看。
「溪風。」「小倩,你應該管管他。」我乾脆跟小倩撒嬌。
「小姐,你不生屬下的氣了?」溪風的眼睛很厲害。「誰要生你的氣?」我當然立即否認。
「是屬下為紫萱姑娘引路的。」「拜託,這裡就我們三人,你把『屬下』兩個字去掉行嗎?很彆扭耶。」我說。
「好!」溪風答應了。
「老實說,我一聽衛士來報:說溪風帶了兩個女人回魔界,還真嚇了一跳!比天上下紅雨還稀罕……不過,看見是紫萱,心反而定下來了。我心裡是不太舒服,但跟你無關。」我突然正色說道。
「既然都是刺,一次拔掉會更好!」真的很意外,溪風的想法竟然跟我雷同。
「你……」「或許是我狠慣了,小姐你可以……」「不是,不是,你說的話,正是我在議政殿上想到的。」我喜笑顏開,呀,好像是找到同盟軍的感覺了。
「撲哧。」小倩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溪風就放心多了。」這個男人還真奇怪。我本來還以為他會幫紫萱呢。
「可是,小刺拔掉了一根,還剩這麼多……拔不動。」我撅嘴道。紫萱的確是我心中的一根尖刺,不論隱藏得多深,一碰到,就會痛徹心扉!而靈樞,就像是綿裡針,看似沒多大的殺傷力,但依然還有隱隱的疼。最讓我耿耿於懷的是趙蔓蘿,儘管她此刻在重樓心裡沒有半點份量,但是……這個少女在人群中直接就說她要嫁重樓的話一直在我耳邊縈繞不絕!大膽而直接,我不免自嘲地笑笑,好像自己就少了一份這麼做的勇氣呢。
「呵呵!」「對了,樓哥到底讓不讓我住你們家?」我突然很想知道。
「魔尊說,若小姐您出了差錯,就拿我試問。呵呵,綠綺已經在幫小姐打理行裝,待會兒會跟滄漠等衛士一同過來!」溪風答道。
「溪風,你好像沒以前那樣畏懼樓哥了。」我打趣道。
「這不是有小姐您在嗎?」溪風幽默是好事,反正我覺得不錯。
「呵呵!我困了,先去午休……你們小兩口嘛,慢慢交流……」好嘛,我先閃人。
「瑤光,我陪你去客房。」小倩立刻站起來,拉住我的衣袖,同時,臉上還紅撲撲的,這個小美人,成親這麼久了,還害羞。呵呵!
「侍女陪我就行了。你,坐好,別動。」說完,我在笑聲中,走出了餐廳。
「沒關係,小姐隨意的話,反而快樂一點。」聽到溪風對小倩的話,我想他們會有個浪漫的餐會,便真的招了一名黑紗侍女相伴,遠遠地走開了。
「北瑤小姐,夫人為您打點的客房就在似錦閣!奴婢這就帶路,小姐請……」一旁的侍女恭敬而溫順,她柔聲細語,將我引到了一處非常簡單、別緻的小樓!
這是一座坐北向南的二層樓,紅木結構,木柱上垂掛著淡淡的青紗。雕刻精美的簷廊花窗、透過樹梢照進寢居的柔光、屋簷上的琉璃片瓦以及若有若無的檀香,全是一派女兒家的閨閣雅趣!
樓下除了一間大廳外,還剩下幾間小房間!此刻,十幾名黑紗侍女恭恭敬敬地向我福身行禮,她們都低著頭,手中都捧著供我梳洗之物。「都起身吧。」我笑道。
「奴婢遵命!」她們依舊等我在先前那名侍女的攙扶下上了二樓後,才敢默默地跟在後面上樓,整個小院子只聽見女子蓮步輕移的腳步聲,很輕,很輕!
「北瑤小姐,第一間是為您準備的浴室,第二間才是……小姐……」我豈是那種扮嬌弱的女子。自然是快走幾步,伸手推開了第二間房的紅木雕花大門,房內陳設簡單而不失大氣,幽雅而不顯繁瑣!
我繞過一張梨花木為支架的「美人惜花圖」的雙面錦繡大屏風,朝裡間的一張黑木雕花大床走去,四四方方的床上鋪上了一張潔白的皮毛墊子,親手撫過,柔軟而溫暖!玫紅色的輕紗帳子,香煙而華美,此刻,它還用金色的銅鉤垂掛著,並未放下!我的正前方是一扇窗戶,由於正開著,便正好看到了院子內種著一棵開滿黃色小花的大樹,風輕輕一吹,花朵兒便開始脫落,星星點點,似飛舞,若柳絮!
「北瑤小姐,可要奴婢們進來服侍?」侍女們沒有我的允許,並不敢踏進房內,而是還站在外面的簷廊上,見我久久沒有吩咐,便提醒著。
「進來吧!」我的心有點亂,住在溪風這裡只是權宜之計,始終有一日還是要回去面對重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