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子,怎麼辦?」我低聲道。
「女人,你把帽子戴好,眼睛閉上!」突然,小金子壞笑道。
「喂,你要搞什麼?」我還是依言戴上了披風上的帽子。只見小金子身上的金色鱗片瘋狂地生長,幾乎把小小的我給遮蔽掉了。我的手,緊緊抓著小金子脖子後面的肌膚,身子前傾,俯在它身上。
「嘿嘿,女人,坐穩了,我們出發!大白鯊,可憐,可歎!」這火爆龍,我才可憐、可歎呢,真不知道它在算計什麼?只覺得空氣中異常的冷,小金子前行的速度十分迅速,它的龍爪上也有鋒利無比的硬刺!
「啊……小金子!」我不放心的睜開眼睛,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老天,神龍居然對準大白鯊直直地撞過去,由於速度太快,大白鯊還來不及調整身體應付,直到我大聲尖叫著,穿過了紅色血羽花的界限,被小金子輕輕一拋,落到了另一扇大門前!我坐在石階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正好可以看見,已經離我們很遙遠的大白鯊,那霸氣逼人的海洋兇手,竟然活生生地被小金子的龍爪給撕成了兩半兒!
「啊……不!」我立刻用手捂上了眼睛,身體一再顫抖!
「別怪我殘忍,這是魔界的生存法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小金子縮小了身形,在我身邊環行,它很平靜,我卻始終沒有辦法接受。
「你……有沒有搞錯?你是神龍,不是魔龍!」我怒道。
「那又如何?難道我是神龍,那大白鯊就不會進攻?唉,女人,你真不適合魔界,還是放棄紅毛吧?」小金子歎道。
「我就不放棄樓哥!」「若是哪天,紅毛也殺人放火呢……」「不會的,樓哥對人間沒興趣!」我搶著打斷了它的話。
「但願……」「小金子,以後不准這麼幹!」我的雙手依然不敢放下來,只得就這樣轉過身子。
「你不放下手,怎麼開景門?」小金子說道。
「知道了。」我強忍著心中的不適之感,雙手顫抖著,打開了眼前的景門!這是什麼地方?一間私塾?我實在是不敢多想!小金子纏在我的左手臂上,見我不肯做聲,它也乖巧了起來,專心地指路!
這是一間大堂,正面大樑上懸掛一張匾額,上書:自強不息!六根紅木柱,懸掛著藍色的絨布簾子!最高處有一個紅木的小案幾,上面放著一把尺子!應該是老師(古代稱之為先生)的座位!而台下只有四張a鏡陌訟勺潰楹汍耟m詵諾奈鍥犯韃幌嗤a?br/>
第一張桌上,擺放了一架焦尾琴!「女人,難道要考你琴棋書畫?」小金子也覺得奇怪。
「不會吧?這一關來闖的不會只有我一個,難不成樓哥也要魔界精銳先學會琴棋書畫?」我反駁道。
「那是什麼意思?」「不知道!先看看……」第二張桌上果真是一個棋盤,兩個黑白罐子。不用問,這是圍棋!第三張和第四張的桌上各自擺著一套文房四寶!
「這關到底怎麼過……」我和小金子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清楚。
「怎麼過?女人,你會哪一樣?」小金子笑道。
「哼!」我瞪了小金子一眼,坐到焦尾琴前,將銀色長鞭收回指環空間後,雙手一探,撫上琴弦!一曲「碧霄引」彈奏完畢後,我的心也彷彿沉浸在那自在愜意的瀟灑雲間!
「好琴,好曲!想不到老夫還可以聽到如此美妙的佳音!」原先那空無一物的最高處的案幾後,竟然跪坐著一名老人,他笑容滿面,溫和親切!
「何人?」我微微抬頭,琴聲仍然繼續著。
「錯錯錯!剛才的一曲悠然自得,大有空靈之氣;此刻,怎可自陷煩惱中,不願自拔!」好厲害的一雙耳朵,竟然把我的心事聽得如此清楚。我當即停下,決然捨琴,不語。
「呵呵,姑娘,可是怪老夫太囉嗦?」那人笑了出來。
「回答我的話!」我說。小金子搖晃著腦袋,直直地盯著對面的老人!
「老夫是太陰之神!」那人笑道。
「嗯!」我並不理會!低了頭,重新彈奏起來……琴聲悠揚悅耳,化解了大堂內的陰冷之氣!畢竟,這是太陰位所在,也是陰氣最盛的地方!
「姑娘不信老夫?」「無妨,反正我是要走的。」我沒有抬頭,那坐在上位的太陰老人,並沒有殺伐之氣!
「呵呵。若是每一位到此的客人都有姑娘這般氣定神閒,那老夫就輕鬆地多了……」他說話間,手中也多了一支竹笛,與我琴聲相合!
「是嗎?」我忽然心上一驚,腦子裡突然想起金庸書裡的黃老邪來!莫非,我已經觸動了機關……琴,本是世間樂器,給人帶來快樂,帶來感傷!但此刻,身處魔界,我搖搖頭,莫非這麼雅的玩意兒也是作為機關考核的嗎?
「嘿嘿……」太陰嘴角一扯,笑容有幾分陰險之態,而我也發現到,自己的曲調已經變了,甚至在盲目地去跟從那笛音!心中氣息翻湧,先前的不適之感總算發作了出來,一口熱血,竟然將焦尾琴污染了。
「你……」我的琴音突然停住,笛音逕自吹奏,於我再無影響!「女人……」「沒關係!」我從空間裡取出白絹,擦拭了嘴角!另外,再用一張乾淨的,仔細地擦拭桌上的焦尾琴,動作很慢,很慢,甚至到太陰的一曲完畢。
「你還有一次機會!」太陰微怒道。
「急什麼?沒看見琴髒了嗎?」我不慌不忙,笑道。
「難道,你不想出去?」「難得在這裡小憩一番,我不趕時間!呵呵……」「你……怎敢浪費光陰?」「噓,你好吵!別吵我給琴擦身。」
「老夫……」太陰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發現我真的不想理會別的事。
「女人,呵呵!看來,在魔界呆久了,還是有好處的。」小金子在大堂裡飛來飛去,搞得那太陰火冒三丈,卻又發作不得。大約半炷香後,我已經將琴身擦拭乾淨了,只是那淡淡的血腥味是去不掉的。
「可以開始了吧!」「我困了,有沒有房間,休息一晚。」我故意問道。
「你……可知道已經過了幾日?」「管它的,我喜歡怎樣就怎樣。」
「沒有!老夫先行拋磚引玉……」笛聲響起,好一曲氣勢驚人的戰場之音!「老頭兒,你完了。」琴聲之所以能名傳千古,並不是因為作曲的人,而是因為曲中真情流露……
活在機關中以音樂作為武器的太陰,他其實根本就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感情!琴與情相通,這一陣,他注定了敗局……「哪一首呢。」我微微一歎。
「夜,夜的那麼美麗。有人歡笑,有人卻在哭泣,塵封的記憶,殘留著邂逅的美麗,輾轉反側的我失眠在夜裡!你,你帶走的呼吸,吻不到你,那感覺多委屈,分岔的愛情,讓眼淚隔出銀河的距離,輕輕關上門,讓眼淚不逃避!何必要在一起,讓我愛上你,至少自己過的不必太壓抑;何必要在一起,逃出生命裡, 才讓這個夜顯得那麼空虛。何必要在一起,讓我愛上你,感覺你的呼吸是那麼清晰;何必要在一起,讓我沒勇氣,讓我獨自在這寒冷的夜裡,何必要在一起!」我邊彈邊唱,眼淚不自覺地滑下臉頰……漸漸地,不僅高過了笛音,而且太陰的竹笛已經放棄了主導,淪為了伴奏!
「你們走吧!」一曲後,太陰臉色蒼白,手指上血跡斑斑,還在不斷滴血!血為精氣所屬,他已然輸了。
「謝謝!」我站起身來,召回小金子。
「等等,能告訴老夫,這曲子是何人所作?」「他不在這個世界!」「什麼……」大堂東面的牆上,出現了一道門,我明白,打開後,便是下一關,杜門!
「女人,幹嘛不告訴那老頭兒,這是張傑的歌!」小金子笑道。
「你以為他會知道那是誰?小金子,你猜杜門有什麼?」我轉移了話題。
「杜門是隱藏之門,躲避災難用的。你說,會有什麼?」「猜不到?」老實說,這裡的一切,有哪一關是我能猜到的。
「出發!既來之則安之!」「廢話!」
「女人,張傑那麼多歌,你幹嘛選這首啊?」小金子就喜歡追問。
「有感而發不行?」我臉上一紅,當時,我腦子裡就一直閃現這歌的詞,別的什麼也想不到。
「行行行!還以為你跟紅毛吵架了呢,怎麼感覺委屈兮兮的。」「你閉嘴啦。」我像被說中了心事似的,不免惱怒。
「OK!貼封條……」小金子沉默了。
「小金子,到現在我還是分不清,重樓對我是喜歡還是愛?還有紫萱,她真的走出了樓哥的心嗎?」我忽然輕聲道。
「你們不是到了哪一步了嘛?」「哪一步?」「咳,咳……」「你這破龍,臉紅幹什麼?」我繼續朝前走。
「唉,既來之則安之!」小金子說得不清不楚。
「我怕他再錯認一次!」我的心,突然有點疼,輕輕的,可是又那麼明顯地感受到。我們在杜門中行走,竟然什麼也沒有遇到,直到漫天的箭雨連綿不絕……我可以看見那後面隱隱出現的另一扇青銅大門,門上有兩個水紋圖樣的金環!是傷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