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選!小姐在哪裡,屬下必定隨身保護!」那名魔將笑道。
「一千年了,整整一千年,我遇到過不少邪魔妖精,你是第一個陰險狡詐還理直氣壯的!儘管,你的眼光不錯,可惜…。命運欠佳!不選,好!不選,你就死!」我只覺得有一陣風從身邊掠過,他們已經在台下交戰!捆綁白髮男的鎖鏈可長可短,不僅影響不了他武藝的發揮,而且還能作為一個特別的武器,對手一旦被纏上,就很難逃生……
「女人,你不幫忙?」這時,我坐在台階上,右手托著下巴,默默無語地觀戰!小金子繼續纏繞在我的左手腕上,腦袋晃晃悠悠的。
「一個對我有過殺意的人,幹嘛要救?」我眨眨眼,輕聲答道。
「呵呵!女人,是你在魔界呆久了,跟紅毛學壞咯。」小金子大笑不止。這傢伙,從沒有憐憫心,而我,也絕不會對「敵人」有同情之意。
「嗯。那就看戲吧!給我個好位置……」小金子笑道。
「囉嗦!」我壞笑著扯了扯它的耳朵,很好玩。
「疼……疼……疼,放手,放手!哎喲!」神龍吵吵鬧鬧的。而大廳裡打鬥的兩個男子卻置若罔聞,他們竭力拚殺,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對持著,互不相讓!
「終究是白髮帥哥的功力高出一籌!」我自言自語地說道。
「豈止是一籌,人家還被鎖鏈綁著呢。」小金子接話道。
「小金子……」「沒錯,那個白髮男是神族的。」我的話不用說完,小金子已知其意。
「他到底是誰的俘虜呢?樓哥嗎?」此刻,我在一旁猜測,而大廳內亂石飛屑,一片混亂!
「嗯。除了你那紅毛,還會有別人嗎?」小金子助陣似的跑到半空中去咆哮……其實,它不會幫忙的,純粹是想鬧鬧事罷了,我不禁一樂。
「白髮帥哥,你叫什麼?」我懶洋洋地坐在台階上,一點要起身的模樣都沒有。
「呵呵!直符——我的名字,小姑娘,你是第三個問本將軍名字的人。」那白髮男聽我問他,微微愣了一刻,便即答道。
「好耳熟哦,小金子,我們在那裡聽過?」我笑了笑。
「笨,女人,虧你還在那地面上畫了伏羲八卦圖,連他都忘了。」不想,小金子乾脆在半空裡吼道。
「忘了有什麼關係?」「哼,你就只記著紅毛……」「拜託,這幾天,你提到樓哥的次數比我多得多啦!」我們一人一龍只顧自的對話,完全將廳內激戰的兩個男子當空氣!
「哼!」「哎呀,我想起來了,直符就是奇門遁甲的八神之首,又被稱之為天乙貴人,據說,他的能力和人品不錯,是個好神仙啊!怎麼看起來,這麼愛打架?」我眉頭輕皺。這一關是驚門的最後一關,難不成我還要跟白髮帥哥打一場?好累!反正此刻沒事,我就在旁看他們對打的招式,能吸收一點總會有用的。
「呵呵!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這麼多事……」那白髮帥哥的笑聲漸漸多了起來,不過,他出手又快又準,還不失風雅,哼,我看到逆天門魔將已經有蠶豆大小的汗珠滴落,顯然有些力不從心了。
「女人!」小金子突然縮回身形,回到了我的手臂上。
「小金子,你說這次會不會有好報?」我的臉色比剛才好看了許多,正在用「混不在意」的心態來調節內息,加快運足靈氣來修補身體上的重創,但效果甚微!畢竟,有些傷是不能在短時間內復原的,需要真正的靜養!
「難說……」果然,小金子直接打擊道。唉,救不救呢?畢竟凌風帥哥對我也算不錯,今日若眼睜睜地看著他手下送死,有點說不過去。我有點糾結……
「納命來!」直符的嘴角上揚,眼中卻是十足的狠辣。
「哧……」我的飛刀還是出手了,以輕快迅猛的力道削斷了直符的一束髮絲,刀鋒擦臉而過,最終在他右手臂上劃上一刀,大大地削減了他的攻勢,使得逆天門魔將逃過一劫!然而,我卻因為出手,又讓自己小腹上的傷口開裂,血一滴一滴地沿著漂亮的水晶石階,緩緩往下流!
「多謝!」那名魔將臉上一紅,逕自逃了上來,越過我,去了白玉壁中。整個大廳,殘殘破破,就剩了我和直符!哦,還有一條龍,它豎起了小耳朵,注視著從大廳中央緩緩上來的直符。
「不怕魔族恩將仇報?」直符的鎖鏈在地上叮噹作響,他的臉上卻笑意誠誠。
「那是我的事!」我的心變得平靜了下來,反倒沒了先前闖關前的膽怯和不安!我不會死,只要挨過十日便好。
「怎麼辦呢?好像你也要做選擇……」直符回到了我最初見他的地方,他的笑容很是清冷!
「你的笑容讓我想起一個人,哦,不對,準確的說,他是一個神!」我沒有回頭,繼續坐在台階上,嬌聲說道。
「是嗎?」「是,他叫飛蓬,是一名絕世的神將!知道嗎?明明他和景天是同一張臉,但飛蓬的笑容清冷如月,而景天則燦若陽光……」我娓娓講來!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憶起飛蓬的笑容。
「將軍!」我的背後傳來一聲低吼,那是種壓抑長久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直符的神情已然改變,他的拳頭緊握,他的眼睛明亮,眼神銳利!
「你也認識他……」我站起來,轉過身,看著直符。
「你究竟是神還是魔?為什麼會來這裡……」只有片刻,直符便恢復了常態,跟剛才一比,簡直判若兩人。
「我是三界六道之外的生物。不管什麼理由來,我已經在這裡了,不是嗎?」我輕輕一笑。
「一千年前,將軍與魔尊比武,本來是勢均力敵!可恨,太白金星來傳旨……將軍的佩劍掉落人間,他也被押往了凌霄寶殿受審。我是將軍的副將,那一日,本該是我值班,但是我貪看將軍與魔尊的那一場巔峰對決,而忘了值守!」直符說道。
「那麼精彩的戰鬥,誰都不想錯過的。」我說。
「將軍受審的時候,我怕被罰,一直默不作聲!將軍沒有供出我來,甚至,他連看我一眼,責備我一句都沒有!我連個悔過的機會都沒有,將軍便被天帝打下了凡塵,受輪迴之苦!」直符一直在痛苦的回憶,他折磨自己,不肯放過自己。
「可是,你為什麼在這裡?」「將軍下凡後,魔尊不止一次來天庭,大多時候,他都停留在神樹下或是將軍的府邸中!當時,天帝把守衛南天門的擔子交給了我……」
「紅毛跟你打了……」小金子插嘴道。
「沒有,他一直拒絕!我沒資格做魔尊的對手!」直符歎氣道。
「後來呢?」「後來,我威逼利誘,才從太白金星那裡知曉將軍在凡間的情況,原來他做了姜國的太子,原來他依舊背負著保家衛國的重擔!上天給了他磨難,卻從來不肯完成他的心願,哪怕是在神族看來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心願。」直符沒有看我和小金子,他閉了眼睛,完全沉浸在飛蓬的往事裡,深深懺悔。
「魔尊也常去姜國,不過,他和我一樣,每次都隱身!其實,將軍成了凡人,他根本不會發現……」直符繼續回憶著,我卻在他的話語中發現,除了飛蓬,他對魔尊重樓似乎也是敬仰的。可是,他做了這麼久的魔奴,莫非真的沒有怨恨嗎?我不肯相信,也十分好奇。
「前五百年,我是在對魔尊的仇恨中度日的;但現在,我已經很清楚了,真正害了將軍的是不公平的天庭法則!」直符居然看穿了我的疑問。
「小姑娘,你願意誠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不想,直符突然轉移了話題。
「你問,不過我不保證一定回答。」我笑道。
「將軍是否官復原職了?」直符看著我,他那銳利的眼神,讓我不太舒服。
「沒有!」我說。「不可能,魔尊豈會平白無故地叫這麼多魔將進來受訓,除非將軍回到了天庭,這樣才需要大批更能打的魔軍攻城!」直符急道。
「沒有!你可以不信,但是神界早無飛蓬!」我身子一側,沒有把話講完。
「為什麼?不就是比武嗎,天帝為何如此不願放過將軍?」直符自言自語。
「我是來闖關的,直符!」我不得不提醒他。
「你渾身是傷,何談闖關?我給你一日時間,好好休養!」直符冷聲道。我不由得一驚呼,腳下的石階突然開裂,我和小金子就這麼掉了下去,石階恢復如初,我們卻在黑暗的往下走的通道裡不辨方向。
「女人,看吧,我就說你好心沒好報……」小金子存心鬧道。
「還說,我怎麼知道那個直符說翻臉就翻臉啊!」我也很有怨氣。
「什麼鬼地方?」「什麼鬼地方?」通道內只有我的回聲。
我們下降的速度並不快,安全到達地底了吧!穿過曲折的寬敞走廊,景物讓我眼前一亮!呵呵!好一座漂亮的地底花園,儘管這裡的花朵大多長著奇奇怪怪,還布有不少毒氣,但是我還是坦然的走了過去,毒氣對我和神龍沒有絲毫影響。
「女人,這裡有房間。」小金子笑道,它已經到周圍轉了一圈回來了,沒有發現任何危險。難不成,直符真的讓我在這裡養傷一日?我帶著疑問,推門進去,一派古色古香的寢居,乾淨整潔,只是略顯樸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