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會奇門遁甲?」小金子忽然問道。
「哎呀,死記硬背罷了,方位應該不錯!我又沒真的學過……」此刻,我根本顧不上其它。
「奇門遁甲主要有天、門、地三盤,象徵三才(天、地、人)。天盤的九宮有九星(天蓬,天任,天沖,天輔,天英,天芮,天柱,天心,天禽);中盤的八宮(中宮寄二宮)布八門(休、生、景、死、驚、傷、開);地盤的八宮代表八個方位,靜止不動。同時天盤地盤上,每宮都分配著特定的奇(乙,丙,丁)儀(戊,已,庚,辛,壬,癸六儀)。」我一邊在心中默念,一邊畫圖。
「總算排好了。」因為這裡陰風陣陣,我用石子演練時加大了力道,重重地插進了剛硬的地面,只留了小半截在外。我拍拍手上、衣服上的塵土,站了起來。
「如何?」小金子問道。
「非常不好!我們正在西北方的邊角上。在天盤裡,位於六宮,屬天心;在中盤,騰蛇主西北之神,虛詐,夢寐乖張,是死門!」我慘白的一笑。
「老天,你的運氣也太背了吧。」小金子急道。
「九天之上好揚兵,九地潛藏可立營,伏兵但向太陰位,若逢六合利逃刑!」我不由得長長歎了一口氣,這句話是書上的小結。
「小金子,你說咋辦?」我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典型的寬進嚴出,女人,這下你麻煩大了!」小金子沉默了很久。「六和在哪兒?」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盼來它的聲音。
「我看看。哦,在西南方,屬天禽,是杜門!」我的聲音中含著一絲喜悅。杜門,雖然也屬凶門,但有隱藏的意思,適合隱身藏形躲災避難。
「一味躲藏,豈不辜負了紅毛讓你進來的本意!呵呵!」小金子的話,讓我臉上一紅,是,我身手不算好,可是,人家又不是好戰分子。
「女人,我建議走正北。」小金子正色道。
「正北?可是……小金子,那是驚門啊!況且,有直符把守,我們能過嗎?」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有兩個選擇,一是驚門,二是死門,都大凶大惡!你以為能逃得掉……」小金子冷聲道。
「可是,正西方有景門啊!景門雖然小平,應該危險不大吧!」我嬌聲道。
「廢話!正因為如此,才暫時不走,別忘了,驚門之後,你必須要過死門!難道你想直接從開門出去……」小金子笑的幸災樂禍。
「當然不會,我又不傻,此刻,開門對應的是九天,揚兵千萬之地!唉……」我蹲下來,再好好地觀察自己所演練的石子圖。
「知道就好!精神點,闖第一關吧!」小金子笑道。
「嗯。」我再度拔刀!血殺魔刀邪氣沖天,然而我心裡卻明白,那道所謂的「驚門」裡才是真正的兇殺萬分……
「小金子,我們進去啦。」「嗯!」我彈出一顆石子兒,破了驚門的格局,隨即乘景物大變之際,進了門裡。這道機關已經開啟……第一場考驗即將來臨!
我的眼前是一座巨大的機關城!機關城堡壘分明,這裡儼然形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小天地。第一部分的建築是青銅材料所建,一襲剛硬之風!城內,魔族眾多…。我進入後,他們或是冷冷地打量一眼,或是默不作聲的走遠,一時間,萬籟俱寂、鴉雀無聲!
「小金子,你覺得怎樣?」我用靈識與它交流。這裡的氣氛詭異複雜,我越低調越好!
「很厲害的機關術。」小金子歎氣道。
「嗯。再看看……」我握緊了手裡的血殺魔刀,全神戒備。沿著青銅大橋東面的石階而上。我們在狹窄的通道裡穿行,橋高千尺,有七條粗如擎天柱、重約萬斤的玄鐵長鏈為支撐!橋下是白骨纍纍,有很多似乎已經分不出顏色來。
「啊……」我身後傳來魔族的慘叫,不用問,這肯定是失敗者。狹路相逢,勇者勝!橋,只有一座,能通行的剩下多少?我不知道,也沒有精力去關心?這座橋的設計是先分後合,從第一層的東西兩面上石階,到通道的廊廳,經過較量後,再到下一個關口!如此分分合合,直到最高處的血色雕龍大門外,從那裡可以進入到機關城的另一半天地!
我的對面同樣走來了一魔,他是個魁梧的七尺男兒,身披獸面吞雲連環鎧甲,手持火龍槍,長約一丈,通體為煉鐵紅銅所製,槍端雕勾火龍頭,槍頭為龍舌,形如火焰狀!我們須得戰勝對方,才能走到第二個關口。
我心中不免一緊,心中歎道:在兵器譜中,向來講求一寸長,一寸強!因此,槍一直被稱為「百兵之王」!舞動時,寒星點點,紅光皪皪,潑水不能入,用以臨敵,矢石所不能摧!
「北瑤小姐,要單刀赴會?」那名魔將冷聲道。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輕輕一笑。
「接招!」那名魔將為搶奪先機,長槍一挑,便向我刺來。
「來就來!」我不由得雙目含怒,右臂伸直,刀身由下猛向前向上,正是刀法口訣中的「撩」。今日,兩強相逢,我手中的血殺魔刀正是單刀,正好可以演繹一出單刀破長槍!
「嘿嘿……」那魔將的笑容未達眼角,身法更加靈活,手中的一桿長槍舞動若梨花搖擺,又宛如游龍出海!氣勢驚人!
「啊……」冷不防的,我的左肩被其槍頭所傷,一道驚心的血痕便出現在了嬌膚上!疼痛難忍!
「可惡!」我的腦子裡總是不斷閃現與單刀相應的武技秘籍圖。身子的反應總比大腦快,不假思索,便採取了捨身單刀式,轉走黑道!這裡的黑,並非真黑,而是特指乘敵側門而進,善乘虛而入而破槍。
「嘿……」那名魔將一吃痛,手中的攻勢便緩了緩。他一退,我的身形越發得靈變敏捷,疾如閃電旋風!進退之間飄忽迅速,加上自身本為殭屍不死之身,擅長隱遁之術,完全讓對手摸不著頭腦。幾個回合下來,他的鎧甲大多破爛不堪,身上也帶了不少新傷!
「想不到,他還能堅持。」此時,我化作一團空氣,臨空而你!「唉,你初學乍練,雖然通曉刀法精髓,但對敵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差得遠了!」小金子用靈識與我對話。
「能怨我嗎?」我也是剛剛知道一點,就被樓哥「扔進」這個鬼地方的,還美其名曰:鍛煉!
「誰叫你平日裡不用功?單刀破槍,你本來勝算很大的,現在卻停滯不前,浪費了大好光陰。」小金子不給面子的吼道。
「住嘴!別吵了……」我一時心煩,不免提高了音量,倒讓那名魔將發現了蹤跡。只見他橫眉怒目,一桿長槍舞動得渾然大氣,下扎小腹,上指咽喉,一槍一槍,配合強勁的身法迅速逼得我連連後退,左邊剛避過他欲狠扎的肋骨大穴,不防的,右邊的還是沒有完全避開!長槍一挑,硬是扯下我肌膚上的一小塊肉,痛得我冷汗直流……
眼看,我已經被他逼到了橋邊!那桿長槍還強勢的直往下壓來……我的右手更加握緊了血殺魔刀,舉刀強撐著。橋下的血霧更加濃厚……血腥之氣隨處蔓延!我咬緊牙關,猛然憶起隨身一直攜帶的飛刀!
說時遲那,那時快,兩人對決,豈可容許半分遲緩!我左手一揚,數把有著血色的曼珠沙華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奔向那名魔將的雙眼、咽喉及雙肩大穴!
「小人行徑!」那名魔將躲過了射向他雙目的飛刀,卻還是沒有躲過射向右肩——堅貞穴的那一把飛刀!此刻,他醒悟也遲了,原本我射向其他方位的都是虛招!目的只有一個,只要他右肩使不上力或是使力有阻礙就行。
「哼……兵不厭詐!」我刁蠻地說道。隨即借勢反攻,完全撤了「守」,一路步步緊逼,連砍帶削,狂風陣陣!血殺魔刀剛剛飽飲熱血,邪氣正盛……
我越打越得心應手,腦海裡的秘籍圖隨手拈來,如同練過千百次般熟練無比,大戰正酣,全仗了一個「勇」字,招招全是攻向對手的要害!
「是我輕敵了。」那名魔將不免又急又燥!這也難怪,夠資格踏進這裡接受考驗的,必定是魔族的最最精銳力量!他若不是一時大意,今日要把小命搭上的必定是我,唉!樓哥說過什麼來著,魔界裡沒有憐憫,一旦出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絕無第三條路走!
「休怪本將無情!」那名魔將幾乎要瘋了,他此時的模樣,就像那輸紅了眼的賭徒,完全沒有先前的男子風度!此時此刻,他的長槍因為癲狂而走偏鋒,奇幻莫測,讓我真假難辨!我們時退時進,互不相讓!大有搏命之態!
「小金子咋辦?」俗話說的好,戰場相遇,就怕不要命的,現在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要麼殺,要麼被殺,你自己挑!」小金子冷靜的不像個人,哦,不對,它本來就不是人。
「無冤無仇的……」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魔將的長槍已經來到,槍頭如此鋒利,不偏不倚的,在我左臉上劃過一道細細的傷痕,開始摻血。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怒火中燒,臉上大有嗜血之色,未經思索,突然催動身上由重樓所傳的魔珠,靈光大盛,右手臂開滿了一朵朵的曼珠沙華……
「啊……」那名魔將被強勁逼下了青銅大橋,迷霧中,偶爾傳來一兩聲大叫,過了不久,再無痕跡!魔將死了,而我面前的第二道關卡大門剛剛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