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放心,魔尊豈會有事?」凌風強行拉住我的手腕。
「可是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紅毛,你幹什麼?讓……讓一下。」是景天,最後一顆靈珠也到達湖心。景天和雪見御劍飛行而來,但魔劍受了重樓影響,搖搖晃晃地把他們甩了下來,都掉進了湖水裡,嗆了幾口水。最好笑的是一條龍魚的尾巴被景天咬住了,魚強行掙扎逃跑後,留下幾片魚鱗貼在他嘴角周圍。
「菜牙,你不用這麼餓吧。」雪見好笑的幫他清理乾淨,並拉著他游上岸。
「紅毛搞什麼?弄得我……堂堂一個大俠,成了什麼樣子?」景天和雪見到了我們身邊,素問施法弄乾了他們的衣服。
「不是的,是五靈珠造反了,通通不受控制。樓哥正在用魔氣做導,讓它們各歸其位。」我笑道。同時,也看了一眼凌風,所有的魔族表情都差不多,顯然是對景天的稱呼不滿。唉,這只菜牙,何時才會明白過來?
「靈珠也會造反?紅……重樓的法子管用嗎?」景天終於覺察到魔族所散發的冷意,一改嬉皮笑臉的模樣,認真問道。
「目前為止,這是唯一的法子。」紫萱答道。並且她遞給景天和雪見一人一張手帕,示意他們先擦乾臉上和手上的水珠。
「神將遺禍,魔渡蒼生!唉,這世道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不想,雲霆突發感慨
「神也好,魔也罷,都是世人憑一己好惡對他們的稱呼罷了。」我說。
「雲霆也曾聽過,人是由女媧娘娘所造,神則是由大神伏羲所創,還有一位神農氏,傳說是他為人間嘗盡百草,才找到了糧食和治病的靈藥。」他站在我的背後說道。
「哼!」我一想到盤古長老,就忍不住生氣。
「瑤光妹妹,你好像不是這麼認為的?」此時,凌風已經放開了我的手。雪見便離我最近。
「景天,你經歷過神到人的轉變,怎麼樣?可覺察出這兩者的區別嗎?」我看向景天。
「有什麼區別?神也有私心,人也會無畏!」景天正色道。
「沒錯。女媧是盤古派遣到凡間的第一位女神,她天生慈悲,感到大地山川少了一股靈氣,於是祈求上蒼賜福!終於,蒼天默許,降下人王伏羲,女媧便以他的形態創造出一個嶄新的生命,稱之為人類。而盤古更將一把擁有強大力量的弓箭賜予人王,作為他王者的標記!」此時,我見重樓用魔氣控制五靈珠小有成效,便放寬了心,告訴他們真相。
「紫萱姐,是這樣的嗎?」景天開口後,我才記起紫萱也在一旁的。
「先祖流傳下來的《手札》的確是這麼記載的。」紫萱笑道。
「我們也可以稱為伏羲之後或者女媧之後了?」景天玩笑道。
「你這樣想也是對的。不過,很快的,當人王帶領他的子民建立國度,創造文明……人類竟然漸漸的在疾病中死去。於是,人王才發現女媧所創造的生命根本就不完美,他們會老、會死,根本就實現不了盤古的心願。」我越來越激動。
「瑤光。」「北瑤妹妹。」我的手分別讓雪見和紫萱握著,心情總算平復了下來。
「難道說,人王摒棄了這批不完美的人,轉而去了九天之上,重新吸收天地精華,倣傚女媧的辦法創造出神!」雲霆一針見血。
「或許吧。神和人最終的分別就是:神無情慾,體態輕盈,可以修煉出強大的法力;而人則因為自身的不完美,有情慾,有貪戀,有癡纏,還會有爭鬥……因此,才有了輪迴,正所謂放下前塵,重新為人!」我勉強笑了笑。
「女媧之所以被尊為大地之母,不僅是因為她賜予人類的生命,更是因為無論發生了任何事,她都站在人類的身邊,為保護他們不遺餘力。」我和紫萱的目光相對。
「既然伏羲發現人類的缺點,那女媧應該也會發現的。」雲霆遲疑道。
「發現了又怎麼樣?你小時候沒犯過錯嗎?你犯錯的時候,母親是否都是第一個站出來維護你,保護你?女媧當然知道她所創造的人類並不完美,甚至連心智都參差不齊,所以她採集五彩石做爐,用自己的靈血和精魂為引,為人類煉出三魂七魄來補自身的不足。女媧還開創了陰司,當人類的外表枯萎、腐敗之後還可以憑借三魂七魄走陰司一遭,輪迴轉世!正是由於人的三魂七魄中蘊含了女媧的靈氣,所以也可修煉法術,我們便稱之為鬼!」我答道。此時,天地都籠罩在重樓所散發的魔光中,還沒有新的變化。
「那情呢?也是女媧娘娘賜予的嗎?」呵呵,沒想到雲霆也會變成好奇寶寶。
「不是!世間的第一段愛情是人王伏羲與瑤池聖母所創的,被稱為真愛之源!愛情誕生之後,人王離開了聖母,他那時和子民住在一起,或許又延伸了親情和友情吧!那個時候的伏羲還沒有離棄人類之心,他只是想完成盤古的夢想——建立一個沒有眼淚,沒有痛苦的永恆國度!」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一雙雙求知的眼睛,我不知覺的隱瞞了盤古的計劃,真的很不想他們知道:人世一開始就是注定了要被遺棄和犧牲的。
「難道說天庭就是伏羲所認為的永恆國度?」凌風等魔族一直都為發言,此時他卻突然質問道。
「我不知道。這大概就要問伏羲了?」我說。
「北瑤小姐,人間如何與我們魔界無關!」凌風冷冷地說道。 「有關的。在伏羲離開,女媧放逐之後,人間一直有神農氏主事。神農氏不僅為人間找到了糧食和藥草,他還創造了獸……發展了好幾個強大的部落,這其中與魔界關係重大的就是蚩尤一族,也就是你們尊崇的蚩尤魔尊!」我肯定道。
「什麼?小姐,你這些話從何而來?」素問也質問道。
「素問,我來自何方?你們雖然從不過問,但也好奇過吧?儘管我常說自己是驅魔龍族馬家的徒弟,但實際上我還是將臣之後,從另一個意義上來講也算是盤古的直系後裔!」我坦誠道。
「開天闢地的盤古?怎麼可能?」景天問道。
「為什麼不可能?盤古的確開創了天地人世,但他們並非一個人,而是一族人!就連你們較為熟悉的伏羲、女媧、神農,他們都是受長老之命,來到凡塵的盤古族人。」我笑道。
「哇塞,這可……太刺激了,我對這消息可要消化一下。」景天也笑道。
「還有,蚩尤魔尊在打通神魔之井前,曾與黃帝、炎帝在涿鹿發生大戰,當時他還是九黎之主!對吧?紫萱姐!」我說。南詔國的臣民中就有苗人,追根溯源,九黎部落與三苗關係緊密,甚至連巫術、蠱術都可通用。
沒錯!相傳,九黎之主死後陰魂不滅,以怨恨之心打通了去往異世的通道,並將親屬殘部送到哪裡,修煉成魔!魔之憤怒,殺戮四起,以眾生鮮血聊以慰藉!」紫萱臉上一紅。過了半刻,紫萱又說道:「善惡,以心論之!是被尊為神,還是斥為魔,又能說明什麼呢?只要俯仰無愧、心懷坦蕩,其實,神與魔只在一念之間。」
「神若無情也會忘記慈悲,魔若有心不妨救世渡人!」我嫣然一笑。
「小丫頭長大了。這也算盤古後繼有人了?」春風滿面的任羲突然出現在我們身邊。他一身簡單的白袍,普通的款式,目光也十分柔和。
「你神出鬼沒的,嚇唬我們幹嘛?」我嬌嗔道。
「沒大沒小,連聲Uncle都不叫,真是把你慣壞了。」任羲笑道。
「且,都什麼年代了?人人平等。」我賭氣道。
「呵呵。唉……小丫頭。好了,自己小心。」任羲將那張可自由伸縮,在神力、魔氣下都可用的金絲網放在我手裡,便一步一步走向南詔國的大門,應該是去人間四處察看的。
「Uncle,你說走就走?把問題都丟給樓哥啦。」我急道。
「能者多勞!」遠遠的傳來任羲的笑聲。
「但似乎並不冷。」雲霆說道,還伸手接住了一朵雪花。我一看,這哪是雪花?好像是蒲公英嘛。紅色蒲公英!糟糕。我連忙施展移形換影(就說句話的功夫),人已經奔向湖邊。
懵然的,我回頭一望,紫萱神色凝重,也追了上來。「北瑤妹妹。」紫萱與我對視一眼,便想到了一處景象:洪水肆虐,災民無數!湖中心的怪物……究竟是什麼呢?
「喂,你們怎麼啦?」景天等眾人都十分奇怪。
「重樓!」「樓哥!」我們微微嬌喘,緊緊地盯著湖面。
「回去!」重樓忙於應付五靈珠,無暇顧及我們,卻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