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寢殿的小花園中,重樓正坐在石椅上等我,侍女們來回走動,正在擺膳。
「樓哥!」我不緊不慢走到桌前,坐到他正面相對的位置上,長桌上各式美味可口的菜餚,實在讓我食慾大增。我笑了笑,這算不算浪漫的的陽光午餐!
「丫頭,笑什麼?」重樓依然不讓我喝酒,他一揮手,侍女便將一杯新鮮的果汁放在我的面前。
「cheers!」我舉起杯子。
「什麼?」重樓問道。
「乾杯!」我起身走到他身邊去,用杯子輕輕碰了碰桌上的酒罈。
「傻瑤光。」重樓立即伸手將我抱到他腿上坐著,我掙扎了幾下,沒掙得開,便隨他去了。
「哼……放肆!乖乖坐著。」見我嘟著嘴,重樓抱著我,低語道。我看見他的眼角分明有著笑意,根本是故意欺負我嘛,可惡的大魔頭。
「啟稟尊主,素問長老求見。」一侍女來報。
「素問長老!男的還是女的?」我問道。這個傢伙絕對跟我梁子結大了,群芳院裡的鶯鶯燕燕不都是他弄來的,越想越氣人,我一定要看清楚他是何方神聖?
「傻丫頭。」重樓在我的鼻樑上輕輕一刮。
「哎呀。」我伸手摸了摸鼻子,會疼耶。
「素問參見尊主!」是男人的聲音。可為什麼?他長得那麼漂亮!一雙手嫩如白玉,一雙眼睛如含秋波,五官精緻,身形瘦弱,還身著一身紅衣,娉婷走來,空氣中似乎瀰漫著花朵的芬芳,活像是一位美嬌娘!
「你真是男的?」我打量了他好半天,心中還是不肯相信,迭日的容貌也很好看,但跟他相比就………不禁搖了搖頭。不公平,他們憑什麼比真正的女人還漂亮?
「如假包換!」素問長老冷冷地說。他的嗓音很有磁性,就低低沉沉的,渾身透著一種華光,叫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哼…」重樓突然扣緊了我的纖腰。
「樓哥!」我笑了笑。難道魔尊重樓也學會吃醋了?
「哼……何事?」重樓問道。
「恭請尊主速回魔界。」素問單腿下跪,恭敬地答道。看他的外表,也就25歲左右,紅色長袍,似晚霞又是火焰,穿在身上,更稱的肌若雪,潔如玉!怎麼看也不想是魔界威風凜凜的第一長老,反倒有幾分美書生的瀟灑氣質!
「哼……本座自有分寸!」重樓很酷的一揮手,素問才敢起身,站在一側。我則轉了轉眼珠,乖乖的依偎在重樓懷裡。
「素者,本也;問者,黃帝問於岐伯(岐伯乃上古醫學先知)也。長老既然號稱素問,莫非是自詡醫毒雙絕?」片刻之後,我坦然自若地對上他探尋的目光。
「北瑤姑娘安好!」素問一笑傾城!這個男人,你這麼美做什麼?我真有點越看越火了。
「不好!托長老的福,非常的不好。」我語氣不善。
「不知素問那裡得罪了北瑤姑娘?」素問笑道。
「當然沒有得罪了。不過,群芳院裡的一眾佳人,個個美貌異常,長老應該是功不可沒才對吧。」我不高興地說道。
「呵呵。歌舞助興,在所難免,何況她們只是蒲柳之姿,讓北瑤姑娘見笑了。」素問答道。
「哼,蒲柳之姿!光一個殘蕊就已經是色藝雙絕,她在喜堂的一舞,傾倒了多少人的目光!莫非長老還嫌不夠,要將魔尊後宮通通都搬來不成?」我懶得再跟他廢話。
「若尊主有令,屬下即刻照辦。」素問狡猾的笑笑。
「你……」被他一氣,我反倒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真奇怪!不知殘蕊才第一次於人間露面,北瑤姑娘怎會認識她的?」素問追問道。
「我…猜的。」臉上一熱,我隨口答道。
「猜得真準!」素問作揖道。
「哼………素問!」重樓喝道。不過,他的眼角含笑,握住了我的手,害得我都不能使用銀鞭(為了方便,我近段日子來一直都將它繫在腰間)。
「丫頭!」重樓哄道。
「好嘛,好嘛!我那會認識她,是紫萱姐說的。」我投降了,反正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紫萱!」重樓低語了一句,他神情有些古怪。
「幹嘛?」素問乘我發愣的功夫,拋出一根紅線,繫在了我的右手腕上。搞什麼?不就是想替我把脈嘛,直說就好,差點嚇我一跳。
「如何?」重樓開口相問,他總算回過神來了。
「脈象正常!」素問答道,隨即收了紅線。
「當然了,我又不會生病。」我笑道。
「哼……丫頭背上的傷口為何不見痊癒?」重樓冷聲道。
「尊主,請恕屬下無能。」素問突然也嚴肅了起來。
「靈樞呢,她可有辦法?」聽重樓無端提到她,我很好奇,紫萱明明說她是一株毒花,難道醫術會比素問高明?連忙豎起耳朵,想知道的更多一點。
「素問擅醫,靈樞擅毒!關於北瑤姑娘的傷,靈樞並無對策。」素問顯得忐忑不安。
「哼…。」重樓一怒,素問倒是冷靜,一眾侍女則嚇得跪下了。
「樓哥,誰是靈樞?」我傻傻的問道。
「屬下的義妹,她是魔界的第二長老!」素問答道。
「義妹?」貌似這種關係都是………「靈樞雖然有三千歲,但尚未成年,只相當於凡間7、8歲的小女孩罷了。」素問像是猜到了我想的想法,連忙解釋道。
「我只是好奇靈樞的身份,隨口問問,沒有別的意思,長老,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眉頭一皺。
「是屬下的錯。」素問答道。
「長老,我的傷真的沒法癒合了,是不是?」其實,我心裡挺平靜的,這麼長時間以來,傷口早就不痛了,只是難看了些罷了。
「屬下……」「長老,一起用膳吧。」我打斷了他的話。
「樓哥!」我知道,若重樓不發個令什麼的,素問是不會入座的,可是他這麼站著,我不好意思吃東西嘛。
「哼……」這時,菜已經上齊,重樓不願放我下來。侍女倒是機靈,連忙再給我添上一套碗筷。
「坐吧!」在重樓的示意下,素問便在下首坐了下來。我笑了笑,繼續賴在重樓懷裡喝湯。
「長老,我現在用的藥膏是你配的,是不是?」我讓侍女去給他添酒。
「丫頭,你…」重樓一手抱著我,一手夾了菜放到我碗裡。
「原來北瑤姑娘已經知道了。」素問笑道。
「嗯。姑婆也說過,我的身份複雜,體質特殊,人間用藥無效,神功魔力也無法,或許……」說真的,想不通。
「或許是因為還未找到適合您的本源力量!」素問的話,讓我有點明白了。屬於我的本源力量!我低頭看了看銀鞭。究竟什麼才是我的本源力量,難道馬家的力量不是嗎?
「樓哥,你說我的本源力量是什麼啊?」我在他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靜靜的依偎著他。
「本座…也沒看透。」重樓答道,他的手穿過了我的秀髮,一下接一下的撫摸著。
「唉,那個山崖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啊?我只是被尖銳的石頭傷了而已,怎麼會無法癒合呢?」實在是很奇怪,殭屍一族,身體自動修復是本能,還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呢。難道,只有等回去的時候再問乾爹?
「哼…」不好,重樓好像生氣了。為什麼?
「樓哥,你幹嘛?」我嘟著嘴,他每次都這樣,再使勁,我的腰就斷了啦。
「呵呵。」素問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他趕緊收斂了,正色道:「海家村的崖底是地獄巖的另一個出口,你別看那些石頭冰冷至極,但它們的殺傷力確是最強的,哪裡可是三界禁地之一。」
「什麼?地獄出口。那我……我……」心下一慌,便打翻了桌上的碗。
「丫頭,沒事了。乖…」重樓將我抱開了些。侍女們迅速收拾好著,一會兒就好了。
「樓哥,我是不是闖了大禍了?」難怪重樓那天會那麼生氣,連真身都現了。幸好,他趕得及來救我!
「傻丫頭,怕什麼?有本座在!」見我真被嚇著了,重樓柔聲哄道。他笑了笑,示意侍女端來水盆,我洗淨了手上的湯汁,用白絹擦拭著。
「樓哥,還有那些禁地啊?快告訴我,下次,一定有多遠跑多遠。」我急急地問道。
「瑤池與九幽界!」重樓惜字如金。
「王母的瑤池,沒有什麼創意嘛。九幽界在什麼地方?」我好奇地問道。
「魔界!」素問突然開口,他用餐很優雅,一幅貴公子模樣。
「就在魔界裡。哇……那裡有什麼?是妖魔鬼怪還是…。」我更感興趣了。
「丫頭!」重樓低聲喝道。
「哎呀。樓哥,別生氣嘛!九幽界不是你的地方嗎?帶我去見識下,好不好?」雖說有人說過,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可是對我而言,這傳說中的三大禁地,就連仙三、仙三外傳裡都不曾提到過得,說什麼也想去看看。
「丫頭,九幽界不是玩樂的地方!聽話!」重樓斥責道。
「幹嘛這麼凶?我不依,不依…。」最討厭他那雙鐵臂了,我使勁了力氣,都掙不開,哼!
「哼…閉嘴。」重樓低下頭來,距離太近了啦,我的心跳突然加快,臉頓時紅的……。伸手摀住了自己的小嘴,眨了眨眼睛,嗯,還是不惹火他為妙。
「呵呵,這才乖。」重樓笑了。
「什麼嘛?暴君一枚。」我嘟嘟囔囔的。
「尊主,屬下先行告退。」素問忍住了笑,起身告辭。
「哼…退下吧。」重樓一揮手,素問便轉身離去,只是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算了,不理他就是,低頭看了看這一桌好菜,做個稱職的食物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