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真的在重樓懷裡睡著了,連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我走出房間,很眼熟,原來是回到雲府了。
「北瑤姑娘,昨晚睡得可好?」是雲霆,唉,經過昨天郊外一劫後,我可是徹底清楚人與魔的區別了。
「早,雲霆。」我笑了笑。
「北瑤姑娘真沒事了嗎?」雲霆示意我與他一起去用早膳。
「什麼事?對了,我怎麼回來的?」我坐到他對面,這麼長的桌子,漂亮是漂亮,不利於夾菜。
「是重公子抱回來的。」他開始享用美食了。
「重樓抱我回來的。他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我臉上一紅。其實,他就是花點力氣的,我才被他嚇得三魂不見七魄,應該找他賠償精神損失費,還有,回答了他那麼多問題,也該給點詢問費,嗯,沒錯的。
「重樓在哪裡?」我連忙問道。
「北瑤姑娘好像很在意重公子。」雲霆微微一笑。
「廢話。沒了他,我該怎麼找…………」突然醒悟,我對雲霆扯這些有的沒的是要幹嘛?被氣暈頭了。嘴巴一張,倒了飯菜進去,也沒看是些什麼,咳…我竟然吃到那麼辣的辣椒,水,抓起杯子一口灌了下去。
「撲哧…。」一旁的小丫鬟笑了出來,被我瞪了一眼後眼淚滾滾的,我有這麼可怕嗎?不吃了,反正飯菜對我來講也沒什麼用?丟了碗筷,我擦了擦嘴,站了起來。
「北瑤姑娘…………」雲霆連忙起來拉我,我一閃便躲開了,早說過速度不是吹的,一溜煙的功夫,人已到了郊外。鳳吹過來,還挺冷的,我突然冷靜了下來,今天做了什麼啊?好像對雲霆不太好,人家又沒說什麼?都怪重樓,笨蛋重樓,那個紫……一捂嘴,不能說的,鬱悶,踢幾個石子兒玩玩吧。
「果然學聰明了。」冷冷的聲音,是重樓。
「你來幹嘛?」我看了他一眼,倒不是記仇,突然間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了。
「速度很快,你沒欺騙本座。」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暖意。
「你幹嘛不去陪那個……。她,你知道是誰?」我又上了樹,坐在最粗壯的枝條上扯著葉子玩。
「只要你不說她壞話,本座不會殺你。下來!」他掌風一掃,我就掉了下來,還好,平平安安的落到地面,沒出洋相。
過了好久,我都以為自己快睡著了,才聽見他問:「本座與紫萱之間真的不是愛情嗎?」這個該怎麼辦,真心話他會氣得殺了我,假話嘛?本姑娘不願意說。我想了半天,還是沒有開口。
「你真嚇傻了?」什麼人嘛,也不會哄一哄,就知道逼我。
「我不想說謊話來討你歡心,你得保證絕對不會像昨天那樣,我才講,不然就是爛在肚子裡,也不要說。」此時,我們已經走到了破舊的土城樓上,抬頭望望天空,雲白天藍,空氣很好。
「哼………」他沒反對,應該就是答應了吧。
「愛情是兩個人的感覺,兩顆心的碰撞、交流,從來就不是一個人默默完成的,而這種退讓、成全也不能說人間就沒有,只是我覺得相愛才會幸福,單戀只會悲哀………」我認真的答道。
「你明白心痛的感受嗎?」他突然摟住我的腰。笨蛋魔尊,我怎麼會不知道,師傅的心痛不比你少,至少你沒有被自己愛的人殺死,那種疼痛,才是真正的痛徹心扉又無能為力。
「我的心痛是因為馬叮噹對我乾爹將臣的感情,太深,也太悲哀。你不會瞭解,我天天陪在乾爹身邊,師傅的心血在我體內存活,她思念,她深愛,她也會恨,我總是能明白她的感覺,常常心痛的…………」突然講不下去了,我怕,每次一想起師傅,眼淚就停不住。
「北瑤姑娘。」嗯,我往下一看,怎麼他們都來了,紫萱,徐長卿,景天,雪見,花盈,雲霆,還有蜀山上呆著的聖姑,全站在土城樓下。重樓帶我一躍,便與他們會合了。
「我有些疑惑,可否問問北瑤姑娘。」這個聖姑總是不放過我,我只得看向重樓,他的手沒有放開的意思,根據我的判斷,到目前為止,魔尊還是罩我的,想通了這一點後,我突然清了清嗓子,連身子也站直了些。
「我只想明白一件事,北瑤姑娘既然是馬家傳人,為何身上有血腥之氣,是人血還是……?」她在懷疑我。
「本座的事也是你能管的嗎?除了紫萱,本座對女媧一族絕不會姑息。」他竟然攬了下來,一掌打向聖姑,聖姑的眼裡開始驚慌,她的身體如同落葉般落了下來。
「聖姑。」紫萱自然扶住了她,傷是肯定的,卻死不了,女媧一族的靈藥萬金難求。
「紅毛?這是幹嘛?」景天擋在聖姑之前,怕重樓再來一掌。
「哼……不自量力。」我歎了口氣,景天終究不是飛蓬,他只是一個很像飛蓬的朋友,對重樓始終不夠瞭解,對手亦是知己,換了飛蓬,絕不會做如此無意義的舉動,因為連我都能夠看出重樓對聖姑並無殺心。
「紫萱,不對的。北瑤光身上的血腥味真的很重。她值得懷疑。」聖姑這個老不死的,別怪我要罵她,活那麼久了,一點都不懂得識時務,重樓都做到這份上了,她還偏偏不下台階,真以為紫萱不知道真相嗎?她只是不說出口罷了,算起來,紫萱自然聰明的多,也腹黑的多。
「北瑤光。」我一下子又忘了,那兩個字不能說的,連想的也會被重樓知道。笑了笑,做個投降的樣子,誰讓他是樓哥呢?
「聖姑還有何異議?」重樓冷冷的問道。
「沒有。」紫萱不顧她的反對,先回答了。
「瑤光妹妹,我們是來辭行的。我和菜牙要回永安當了,因為龍葵下個月就要投胎,我們想多陪陪她。」
「原來如此啊。雪見,等我找到了師傅,一定去永安當找你玩。」我笑著說,其實,我做人的時候,跟雪見成長背景很像的,都只有爺爺一個親人。
「沒問題,我哪裡有的是好酒,你和紅毛一起來住些日子。反正我手上有他的魔印,跑也跑不掉。」景天收了劍,走過來,拍了拍重樓的肩膀後,與雪見一起走了。
「重樓、北瑤姑娘,紫萱也該走了。」說完,她盈盈一笑,那種風情,我一輩子都可能學不會,在她面前,我永遠只能當公主身邊的小丫頭罷了。
「紫萱姑娘,馬家與女媧一族永遠不是敵人,因為同樣是不尋常的女人,同樣要為這蒼生守正辟邪,就請你替我開導開導聖姑前輩吧。」
「紫萱自當盡力。」她走了,徐長卿也跟著走了,走出了我的視線,可是走的出重樓的心嗎?在紫萱的認知裡,重摟從來都是過客,不是歸人……
「過客,歸人?傻丫頭,本座在她心裡只是魔尊而已,哪來的其他,想想下一站去哪裡吧?」他冰冷的心,依舊渴望溫暖嗎?
「北瑤姑娘,你與重公子也要離開?」差點忘了,還有雲霆沒走。
「我們還有事沒辦完。」牽起重樓的手,走了,也該是離開雷州的時候了,我沒有回頭,重樓更不會回頭,雷州依然是雲霆的雷州,我們來過,自然也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