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花叢中,在所有枝葉的下面,兩個幽藍色的光點在閃爍著,就像兩隻眼睛一樣。
呵呵……寶貝們,又有養料了……
不知道為什麼,希顏忽然覺得自己的思緒,開始模模糊糊的,身體就像喝醉酒一樣,開始站不穩了。
希顏的身體迷迷糊糊地倒在地上,驚起了圍著她翩翩起舞的蝶兒們。它們拍拍翅膀,繼續圍著希顏倒下的身體,無數的蝴蝶停在她的身上。它們閃動著翅膀,就像一個勝利者一樣。
從花叢裡面鑽出一隻藍色的蝴蝶,體形和普通蝴蝶一般,只是它的顏色就如那幻淚殤一般,是會發光的寶石藍,翅膀上是複雜而華麗的花紋,翅膀的兩端就像鑲著兩顆細小而輕盈的寶石一般,蝶尾似乎藏著藍色的靈光,飛過的身後,會灑下靈動的,藍色的光。
所有蝴蝶看見那只藍色的蝴蝶,都乖乖地讓出一條路。它飛到希顏的上空,在希顏的臉上空,停住了,沒有飛翔,在空氣中扇動著翅膀。
如果它是一個人的話,那麼他現在就是一個看小丑表演的旁觀者。
停在希顏身上的蝶兒們,都離開了希顏的身體,陪著藍色蝴蝶,在一邊靜靜旁觀著,就如一群觀眾。
「啪!!!」
美貌的婦人狠狠地刮了一個三歲的,長得水靈靈的小女孩臉上,小女孩眼睛紅紅地看著五官變得猙獰的婦人。五個鮮紅的手掌印,火辣辣地印在那水嫩水嫩的臉蛋上,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疼。
「都是你!都是你!你這個累贅!都是你害我變成這樣!!!沒有你的話,我不用活得這麼窩囊,為什麼,你要來毀掉我的一切,我上輩子欠你什麼了!!!」
三歲的小女孩,眼神乞求地看著瘋狂的婦人。
她沒有想到,那個婦人,竟然舉起了刀子,毫不留情地揮向她,神經反射,小小的她,馬上逃跑,那個婦人在後面拚命地追,烏黑如漆的長發現在瘋狂地在風中舞動著,猙獰的面孔,讓那個美貌的婦人,變得就像老鼠一樣醜陋。
小女孩的眼睛裡終於掉下了眼淚,她拚命地跑,她知道,如果停下來,那麼她只有死,她不要死!
縱身一躍,小小的身體跳到了河裡,就像石頭一樣,不會游泳的她,就像石頭一樣,沉入水底。
希顏看著這熟悉的一切,恐懼爬上了心頭,胸口氾濫起了讓人窒息的悲傷。對著那個舉著刀子的人,追著小女孩的人,她沒辦法叫她一聲「媽媽!」
但是同樣的,希顏沒辦法恨她,恨不起來,因為曾經有過美好,所以恨不起來,只剩下——悲傷,逆流成河……
沒錯,那個只有三歲的小女孩,就是希顏。
被封藏的記憶,一下子重現在自己的眼前,心就活生生地剝開了,血從裡面湧出來,又豈是「痛」一個字可以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