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笙的心砰砰跳,忽然間對著這張彷彿瞧了幾千次,卻還是覺得陌生的臉,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一顆心快要跳出胸腔,手心裡皆是汗,黏黏地,一顆心怎麼也靜不下來。
誰知道這是,身後馬蹄聲傳來,隱約聽到「小師弟」的聲音。
他忽然心頭一突,轉頭看那稀疏人影,大師兄,三師弟來了!
這下子如何是好?
寧澤笙如同一隻被困住的游龍,想要拉著向晴轉身離去,卻又想起來,離開師門那晚的師兄弟條約。
公平競爭!
靠,早知道不答應的。
寧澤笙聽到了張昭然和肖天涵的聲音,向晴自然也聽見了。
靠,真麻煩,怎麼粘人的狗皮膏藥全都來了。
向晴的頭開始隱隱痛了起來,太陽穴這裡似乎有一根針,來回的刺著,說真話,不知道為啥,現在她越來越不想和三位隨時變身為狼的師兄們相處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三位師兄似乎已經知道了她的女兒家的身份,否則二師兄,三師兄不會這樣多方試探。
「二師兄,你幹嘛皺眉頭?」該皺眉頭的是她好不好,一張狗皮膏藥就要人命了,一下子三張都到了,她還不煩死。
被寧澤笙抱在懷裡的她,忽然抬起頭,對上他的雙眼。
向晴那雙如黑寶石一般的眸子清澈無比,反射著東邊投射過來的陽光,形成一種瑰麗的光芒,直直地撞入他的心底。
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在他體內迅速地擴散開來,充斥於他體內的每一個角落,滿滿漲漲的感覺,似乎連呼吸都無法繼續,
已經成年的他自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真的是她?該死的,果然是她?
他怔怔地看著她,眼前的她站在光明中,而他的心卻慢慢地沉澱在黑暗裡……
該死的,難道真的要為了她,和兩位師兄弟決鬥不成?
寧澤笙目瞪口呆,原以為那只是年少時的衝動,沒想到會是一世的牽絆。
「小師弟,你倒在二師兄的懷裡做什麼?」肖天涵的馬還沒停下來,他的聲音就已經到了,他都不知道,他堂堂的大人物,此刻說話的態度和語氣,有多酸,就有多酸。
「小師弟,你怎麼會和二師弟在一起?」張昭然的話,更絕,簡直就是抓到了紅杏出牆的妻子般。
向晴看著眼前兩位黑裡透著紫,紫裡透著黑的臉,對著青天白雲翻了一個白眼。
呼呼……神經病患者啊!
呵呵……可以忽略不計啊……
這兩人是她的誰呀,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不好意思,在她的腦海裡,非血緣關係,對她指手畫腳之人,一律劃入神經病之行。
不過就是血緣關係最近的人,也不能對她指手畫腳,因為在他們家指手畫腳之人一般都是自己,這兩位靠邊站站,她甚至覺得連對他們指手畫腳都覺得費力氣。
別看她平時一副好脾氣的模樣,但是不好意思,對妨礙她人身自由的人士,她一向不待見。
「大師兄,三師兄,我為什麼不能和二師兄在一起,我為什麼不能靠在二師兄的懷裡?」向晴涼涼的反問。
這……這……
兩位師兄立刻變成了支支吾吾的鴨子。
不過嘴巴說不出什麼一二三四五來,眼睛倒是沒閒著,哧溜溜的看著向晴,想要將她看出一個洞來。
烏黑的長髮披散在她的肩上,一絲一絲地纏繞在一起,讓她看上去特別的嫵媚,長長的睫毛低垂,輕輕地顫動,雙頰處透出很細膩的粉色,顯得她的皮膚粉融融的,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嘴唇一張一合,豐潤的唇瓣如粉嫩的花瓣,濕潤,水靈,有一種瑩瑩的光澤
讓人忍不住,忍不住想……
兩人只覺胸口處熱熱的,身子似乎也熱熱的。
小師弟終於顯示了她女兒家的姿態。
不過……
卻是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裡,心下都有點不是滋味了。
而寧澤笙在見了張昭然和肖天涵灼熱目光後,更將向晴緊摟進自己的懷抱,那嫵媚的長髮,緊貼在他的鼻尖,她的頭髮沒有那種濃郁的頭油香,清清淡淡的,聞起來非常的舒服,讓人酥到了心底。
向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還倚在寧澤笙的懷抱裡,面上一紅,連忙退了開來,「二師兄,我的腰不痛了,不用揉了。」
「你呀!……」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頹廢,不會吧!二師兄這人一向波瀾不興,今天的語氣怎麼這般艱難?
向晴覺得自己一定聽錯了,他的聲音很近,又似乎在很遙遠的地方,他那雙深色的眼睛在陽光下有一種妖異的光,就像是動物世界裡豹子的眼睛,機警,銳利,卻又不失一種勾魂攝魄的美。
妖孽呀,妖孽,二師兄的美色,她是無法抗拒啦!
抗拒不了,趕快逃避,立馬將自己的雙眼轉了過去,然後飛快的跳出他的胸膛,對著三位師兄道:「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你們都是大忙人,一定有很多事要做,小師弟我就不打擾了。」反正路費不愁,還是回修羅谷去吧!三位師兄今天的眼神都很不對勁,她還是有多遠,閃多遠吧。
跑路是她此刻唯一的選擇,面對一個隨時化身為狼的師兄就已經很吃力了,三位師兄,她是甘拜下風!
三人眼神就跟糊塗老爹手裡的探照燈一樣,將她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看的清清楚楚,說真話,她都覺得自己就像糊塗老娘夏天做的什麼冰激凌一樣,快要花掉了。
面對不可知的東西,唯一的辦法,就是撤退。
向晴話音剛落,就飛身上馬,那三人哪裡會讓她逃避,伸手皆抓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