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看了來人一眼:「一掌之仇,看在三師兄的面上,向晴就算了,但若再有下次,我保證:不會就此罷休。」
秋風吹起向晴的衣衫飄飄,無端的生出一個雍容華貴之態,那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高貴,讓閱人無數的肖夫人心頭一凜:這樣如寒似冰,高不可攀的光華,她曾經在一人身上見過,但那人如九天的鳳凰,一閃而過,任憑世人追憶她的風華。
向晴不管錯愕中的二人,說完腳下一登,飛上牆頭,消失在藍天白雲之間。
她厭煩了每日對著那失水豆腐乾,更厭煩被人打了一掌,卻什麼都不能做,她雖然懶,但是也知道三師兄對她疼愛的心,現下他的母親打了她一掌,若是以往,誰打了一掌,必然十掌還回來,但這人是三師兄的母親,她不能。
她不能將自己去怒氣發洩出去,委屈的只是自己,她從來就不是樂意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她閃,經過這些日子的敲詐,她已經從三師兄身上敲了不少銀子,所以到哪裡都可以生活的很好。
向晴離開了,失水豆腐乾開心了。
而肖天涵的母親卻整個人沉浸在回憶之中,心頭疑惑:這少年和那記憶中尊貴的那人為何如此相似?
向晴離開了肖天涵的別院,一路氣血上湧,全身無力,胸口陣陣翻滾,連吃了兩顆自製的藥丸才止住。
「奶奶的,這算什麼事情?」向晴一路強忍著疼痛,一路狂奔,中間跌了幾個跟頭,拔了幾個蘿蔔,倒插了幾棵秧,這樣下來,向晴那身鮮亮的衣服在一番折騰之後,就像個要飯的一樣,衣服髒髒的,大汗淋漓,嘴角還掛著幾絲血絲,臉上也是花裡胡哨的,像只小花貓,半點也看不出翩翩公子的氣質,典型的叫花子狀態。
也不知跑了多少的路,最後實在跑不動了,倚在一棵樹上喘氣。
向晴心裡砰砰跳,多麼可怕的事情呀,剛剛她竟然半點都不想離開,很想留在三師兄的身邊,真的太可怕了。
還好她早早見了三師兄的老娘,她瞧過他老娘之後,就拒絕往來了,婆婆和媳婦是前世的仇人,而三師兄的母親那般強悍,她決定有多遠,走多遠,又不是天生犯賤,送上門給她折磨,何況還有一個失水豆腐乾
「這個死丫頭,髒的都冒煙了,哪裡有個女孩子的樣子,嘖嘖,真是將我們老向家的臉丟乾淨了,老婆,老婆,你說她是不是我們的女兒,這麼髒的女兒,我真的不敢認。」熟悉的聲音,向晴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不會吧,這聲音怎麼這般像糊塗老爹的聲音?
「你不敢認?」糊塗老娘似笑非笑的瞄了糊塗老爹一眼:「你是不敢認,還是沒臉認,老向家的種實在是太弱了,你還真是有本事呀!」
糊塗老娘也來了?
向晴一臉的懊喪,拍打了下頭,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為何在她最狼狽的時候遇見自己的糊塗爹娘,可別指望自己的糊塗爹娘會好言好語的哄著她,這是天方夜譚。
糊塗爹娘的做人宗旨: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誅而滿門,斬草除根。
糊塗爹娘若是知道了自己被人打傷了,只怕會鬧得三師兄的家裡雞犬不寧。
向晴想到那後果又是一陣頭疼,她受傷了,實在沒有精力再去哄自己的糊塗爹娘了。
怎麼辦?
向晴強打起精神,冷聲冷氣,嫌惡地嘀咕:「你哪位?賭輸了的那位,八年錢輸了我,而那位指腹為婚的女人,害的我千里尋夫,還敢唧唧歪歪,我可沒打算原諒你們,對不起了二位,再我沒找到合意的相公之前,在我沒打算原諒你們之前,請你們從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在飯菜裡下上十斤八斤的巴豆來洩恨!」
向晴瞄了一下糊塗老娘的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再接再厲:「我真的很討厭此刻有人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好想在某些人的臉上,抹上毒藥,讓那人一夜之間變成醜八怪,那樣才能洩我心頭之恨!」
這話剛落,兩條人影立刻以風的速度消失在向晴的眼底:向家夫妻心中都很明白世上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
向晴一人佔了兩份,他們還是先消失為好。
不是二人太緊張,而是曾經慘痛的教訓實在太刻骨銘心,不知道在向晴六歲的時候,他們折騰了什麼事情讓這丫的不舒服了,這丫的就在他們的臉上抹上了一種據說是螞蟻尿的東西,那味道,想起來就能要了人命,他們不敢惹這小祖宗。
可惡,人家生的娃娃都聰明伶俐,他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刁鑽的娃娃,不僅將他們玩的滴流轉,玩起其他人來也是半點不含糊。
他們可不是狠心的父母,雖說當年把女兒給賭輸了,但那童老頭也說什麼,這是小晴兒的劫數,但是他們還是無數次偷偷上山去瞧了他們的女兒。
就是那指腹為婚,也是為了自家的女兒好,當年那閨中密友和她的相公都是很有相貌的人,只是不知道他們怎麼就生下那麼個肥肥的兒子。
唉,慚愧,慚愧,想當初女兒上山,眼看著自己能幹的女兒卻被三頭狼搞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實在是沒臉見人啦!
尤其是女兒在天真的眼神,純真的面孔下,三頭狼打著無知的旗幟,吃了小晴兒無數豆腐,他們躲在背後,氣的怒髮衝冠,想要衝進去把那三人剝皮抽筋,奈何董老頭說這是小晴兒的劫數,他們也只好在一旁咬牙切齒,臉紅耳赤,外加心跳跳。
慚愧呀,慚愧!他們的女兒糊塗勁個實在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一般人望塵莫及,就是他們兩夫妻都比不上。
向晴瞧著糊塗爹娘如同踩了狗屎般的迅速離去,也就不打算再撐了,說真話,糊塗爹娘她實在沒力氣理會,她還要繼續她尋夫的大計。
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事:吃吃喝喝,睡睡玩玩,要是有個相公掉在她的面前,就更好了。
其實想想那四年荒山的日子基本完全滿足她的所思所想,尤其是三位師兄下山了,沒人纏著她,這日子過的磕真滋潤,因為三位師兄的禮物還是準時到的。
說起三位師兄,若不是都有點毛手毛腳,還真的不錯。
算了,肚子好餓,她還是早地方將自己的五臟廟填飽吧!
向晴從懷裡再掏出兩顆白白透明的藥丸,吃下,壓住自己的傷,抬起腿就跑了出去,吃飯最大,這些麻煩事以後再想。
向晴像是缺水的狗,耷拉著腦袋,吐著舌頭,跑到最近的鎮上,找了一家最大的飯店,一口氣點了十幾個菜,咬牙切齒:「該死的失水豆腐乾,若不是你,姑奶奶何至於狼狽於此!」
一番狼吞虎嚥,「算賬啦!」向晴一副我是有錢人的樣子,只是伸向腰間的手微微頓了頓。
「十五兩銀子,謝謝。」小二在就等在一邊了,這為小公子原本那模樣他和掌櫃是不打算給他進店的,只是掌櫃後來發現,這位小公子身上的衣料,那可是上等的絲綢,一般人家根本消費不起,看來這人非富即貴。
所以閱人無數的小二認為待在向晴的面前比較有前途,這些富家小公子,向來不喜歡找零,若是他侍候好了,那零頭說不定會非常可觀。
「哦……咦……啊!呀!」向晴一驚一乍地製造著噪音,兩隻爪子上上下下地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
完蛋了,她的錢袋不見了!
「公子,十五兩銀子!」
「這個,這個……這個……」
「怎麼啦?公子!」這位公子千萬不要跟他說錢袋不見了,這種伎倆他見多了,已經不稀罕了。
向晴尷尬一笑:「這個,這個……我的錢袋不見了。」
刷,小二的臉突然間黑的像包公,「你想吃霸王餐不成?」
向晴杯具了,一文錢逼死英雄漢,不會吧,她一向誠實守信,今天怎麼就給戴上了這樣偉大而神聖的帽子。
霸王餐是她這樣的人能吃的嗎?
怎麼也要肥頭大耳,四肢發達吧!
她哪裡看起來像是吃霸王餐的樣子?
哥哥呀,你真的高看妹妹我了,瞧我這模樣,還像是吃那霸王餐的人?
向晴杯具了,她怎麼就想不明白,為啥她這樣一個惜銀子如命的人怎麼總也收不好自己的錢袋呢?
現在怎麼辦?難不成她要留在這裡以身抵債嗎?
不要啦,她細皮嫩肉的,洗碗的工作實在是不適合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