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田萍看來,家裡的情況一切都正常。
然後的幾天,超平回公司做事,田萍也來幫忙。
因為母親跟她說開了:她同意女兒她在家住幾天,然後女兒她就去北京闖她的事業。所以,她來公司就對羅志說是來幫忙。
羅志很難受。但是,他沒有責怪超平沒從北京打電話來叫他去接車。
因為,他聽田萍說完她在北京做的事,和她還要再回北京去做事,就什麼都明白了。
他認可田萍志向遠大,比他的志向遠大,由此就聯想到:她與他是屬於合不來的。
於是,他下了決心丟掉這樁心事!同時,他覺得:他從田萍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這也算值得——
以後,他也要少依賴父母,要學會獨立生活,要學會憑自己的本事去開創自己的事業!
想到這裡,他激動起來……那沒有女孩子來思戀的心理得到了平衡。
田果大帶著張美君來家裡看女兒田萍。
田萍見媽笑臉相迎,熱情地與他們打招呼,還拿出水果、飲料請他們吃,這變化很讓她吃驚。
她想:這一定是母親她也結婚了的緣故——都又結婚了,穩定了,心理平衡了,性情脾氣當然就會好了!
她把這歸功於超平,心裡又添了一份對超平的感激。
時間在一天天過去,田萍沒有提出她要哪一天返回北京。
原來,她心裡多了一個小九九。她想:超平打算叫古娟娟來說話讓母親也在場的事,這在她家是件非常大的事。
弄不好,到時媽的情緒會有很大波動。如果媽受不了那姓古的挑釁,堅持要與超平離婚也是有可能的!
而她在家,就可以協助超平做媽的工作——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啊!
母親千辛萬苦養大她,她是很愛她的!她要看到她幸福,她要為她能幸福出力……
就這樣,她在心裡悄悄而又著急地等待著「超、古、夏見面」快些到來,而且期望著結果有利於母親!
其實,超平和夏麗嬌都暫時沒有了叫古娟娟來談什麼的想法。
現在在他們看來,即使沒有那個古娟娟插進他們的生活,他們之間在性格、思想、見識等方面的差異也是很大的,這才是兩人分手的根本原因。
由於「同房異夢」,兩人偽裝得很苦。
他看出,她開始拚命工作——她不但經常下班晚,還老把文件、材料什麼的帶回家裡來晚上在臥室加班。
當事情發展到她不再提與他分不分的事,也不提女兒走不走的事,她好像安於現狀了,甚至習慣了現狀,他則不能忍受下去了。
「麗嬌。我看得提醒阿萍回北京了!否則,誤了機會,會影響她的前途!」
「我看,她不去也行……反正,在哪裡努力幹都會有前途!
如果她自己不提走,你最好別去提醒她!」
她的話,像是經過深思熟慮了的。說完,她又低下頭看她的材料。
他吃了一驚,啞口無言。想了好一陣,他又說:
「那如果阿萍是改變了想法,不去北京了,我們的事怎麼辦?」
「我們的事……我不知道!但……能像現在這樣過日子,也行!」
說完,她又低下頭看她的材料。
他目瞪口呆了。
這一次,他嚴肅了,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這才轉臉過來望著他說:「什麼意思……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超平,到現在我什麼都想通了——我們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不怪天不怪地,誰也怪不著,要怪也只能怪我們兩人自己!
唉!超平,那我還是把我這些天心裡想了些什麼告訴你吧——
超平。為了阿萍,也為了我們在外面的形象,我想:我們就別提分的事算了,好嗎?我們就在自己心裡和這間房裡苦苦自己算了,好嗎?
超平,如果你同意,我想請你上床來睡了。反正,你願意時,我也會願意……
以後,我一定注意自己的脾氣。如果我惹你生氣了,你就回到房間來批我訓我,我都接受!
我們互相都多容忍容忍對方吧!
說不定,我們的恩愛會從頭開始呢!」
她說著說著,動了真情,兩眼含著淚花深情地望他。
他被她這一通話說得大腦亂糟糟的,所以,他望著她哭笑不得。
想來想去,他冒出這樣一句話來:「那,以後你還怕不怕古娟娟?」
「誰?」
「古娟娟!就是那個你不去找她,有一天她還可能會來找你的古娟娟!」
「哦,古娟娟……」
她陷入了沉思。她竟需要提醒,才能想起她來了。
她偏開了臉,定住眼珠想啊想。
一會,她歎了一口氣:「唉!超平,這就全靠你了!我只有相信你能說服她不再來干擾我們!對付她全靠你了!」
「要是我一時半載也說服不了她,怎麼辦?「
「怎麼辦?那就只有聽天由命了!我還是想:要是我們母女不認識你就好了,我和阿萍的生活就會過得平平靜靜的!
其實,我們不要那麼多錢,不要公司。我也不要阿萍去什麼北京……
如果沒有你的影響,我硬要阿萍進機關她也得進!
當然,現在講這些已經晚了!當然,當時也怪我、也怪我……唉!」
她無可奈何地搖頭,臉色蒼白,表情痛苦。
他震驚了!剛才她還說不怪他,其實,她心裡已經恨惱他了——
他是個邪惡的人,是他給她母女帶來了災難!她落到今天這個只有聽天由命的地步,全怪他!全怪他!全怪他!……
他不再做聲了。他覺得自己無需再做聲了……
他扭頭就在那靠窗的地鋪睡了下去……
啊!生活給他開的這個玩笑太大了!
他多麼愚蠢——曾經以為她就是他最為理想的女人!